这下子,刘家人去房空。
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家那些亲戚们照样逃脱不了舆论的指责,一个个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赛福楼也被查封,韩账房从庄容这里拿到了该得的钱之后,便自己在城里开了间小杂货铺。
他那天举报刘宁偷税漏税,虽然是露了一回脸,可城中那些商铺老板却是对他避之不及,没人敢雇用这样刚正不阿的账房先生,他索性用得来的钱财自己单干。
等这段风波渐渐平静之后,在一天的傍晚,王志出其不意的造访庄家,点名要见简哥儿。
有道是理亏才心虚。
庄容如今知道了简哥儿身世的始末,并不担心王志调查,所以言谈间都是淡淡的,十分自若。
她请人去叫简哥儿,别院那边回话来,简哥儿正在和罗老一起研习文章,没空前来会客。
庄容就朝王志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王大人,简哥儿不得空。”
“是不得空,还是有意避而不见?”王志话里有话,“我还记得前些日子在赛福楼中刘淑贤说的那些话,庄姑娘不打算解释什么?”
“那不过是她气急败坏之下污蔑我们的不实之言,我想我不需要解释什么。”庄容迎着王志的视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后谁来冤枉我,我都得站出来解释么?若她在这里,我倒想问问她了,那逃犯姓谁名甚,犯了何罪?她又是如何断定逃犯就是简哥儿?”
她的反问,王志并没有回答,不过他这人向来心思缜密,一旦有了怀疑,轻易不会罢休。
他笑了笑,旁敲侧击说:“据我所知,对他身世存疑的,可不止刘淑贤一人。”
庄容微微挑眉。
王志去过清水村了?
还是清水村的某些人又在搞事儿?
她只当听不出王志的弦外之音,笑把皮球踢回去:“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那就要靠王大人去分辨了,王大人明察秋毫,善恶在您面前无所遁形,我想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王志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是如此巧言善辩,不过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能碰到如此聪慧狡黠思维清晰的姑娘也是难得。
他起身说:“既如此,王某就告辞了,不过……庄姑娘,王某有话在先,包庇朝廷重犯是死罪,庄姑娘可考量好了,王某不日将回京,但这件事,王某必会分心查探一番,就算此人的师父是罗老,王某也不会徇私枉法。”
这王志还真不亏是刑部出身,有一点端倪都要一查到底。
庄容无奈地笑了,“王大人走好,欢迎下次再来我家品茶。”
王志回头看她:“保行的思路很妙,你兄长作为开创此先河之人,是有些能耐,只可惜你家身份低微,怕是握不住到手的肥肉,一旦这生意传遍了全国,自有各大势力瓜分。”
“多谢王大人好意提醒,我们做生意不求掌握多少财富,只求挣得一些底气和体面,能让我一家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就比方这保行,虽然是我家先做的,我家却并不打算垄断,我想朝廷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一家独大,必然会扶植其他保行,以后全国各地多开几家保行,各处百花齐放,反而能在互相竞争之下促进服务的提升,对老百姓来说是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