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刘氏吓得浑身发软,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进去说:“老头子,你是疯了,你要灭谁的门?方才进来那人是谁?”
孙仲没想到孙刘氏在外偷听,冷不丁变了脸色,怒声道:“谁叫你在外头偷听的,你都听见什么了?”
孙刘氏被吼的一抖,瞧见自家老爷脸上吃人般的神色,不禁有些双脚发软,“就听见灭门俩字儿,却不知道说的是谁。”
孙仲冷冷盯着她,“这些事情,你最好是不知道为妙!从现在起给我闭上你的嘴,给谁都不能透露!”
说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滩血。
孙刘氏赶忙上前去给他拿水,孙仲一把推开她,“肮脏妇人,你给我滚远点!”
孙刘氏也是掌了一辈子家的人,哪能想到临到老了,老头子竟这样对她。
眼看着自家老头又臭又倔的样子,积攒的火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终于爆发:“你当我想管你,就你这破烂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这话落下,原以为孙仲会勃然大怒,谁知道他却是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声音冷涔涔的,直叫人冷到骨子里。
他说:“我去死了也好,拖几个垫背的,换来我儿我孙心里舒坦,我孙仲这一命就值得!”
他自知时日无多,这几次犯病,每回都是险些要了他的老命,思忖反正也是病歪歪的活着,不如在死前把庄家给办了。
更遑论不久前的庄容差人送的信上说的很明白,两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麻烦解决了。
官府查不出来最好,若是不幸被查到,他一个将死之人可一点都不亏,只要铲除了庄家,便是给一大家子都去了心头大患。
“什么垫背的,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说什么胡话……”孙刘氏吓得后背寒毛直竖,踉踉跄跄退出房间。
总觉得老头子这几天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背地里筹划着什么大事,灭门……难不成他还要去找庄家灭门,这怎么可能?杀人可是重罪,要砍头的!
孙刘氏想都不敢往下想,惊疑不定的回到隔壁房间,安慰自己老头子一定是这几日因为痨病胸痛,难免脾气大。
和庄家再怎么不对付,灭庄家满门,这委实有些疯狂了,不像是老头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另一边,庄容和巧珍回到家,站在院外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大门虚掩着,庄容直接推门进院子,中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和巧珍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沉下脸,大步往中院走去。
来到中院,看到的却不是往常那般和谐的画面,凉亭里,庄文被逼到角落,一个妇人在那里扯着嗓子朝他叫骂,定睛一看,不是马红梅又是谁?
“欠账还钱是天经地义,我们今日是来要钱,你凭什么赶我们走,我还就告诉你,我就不走了!你有空在那里废话,不如去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叫她别干那亏心事儿,赶紧把钱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