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口不能言,可在这一刻,余固却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要娶容姐儿?”余固愣了下,愕然地看着他。
白行简抿抿唇,目光仍是坚定。
余固心里便是一咯噔,简哥儿主动找他摊牌,对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往后别再惦记容姐儿了?
他不由得想到上回两家一起吃年饭,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却直把目光往容姐儿身上落,他坐在简哥儿身边,自然是感应的一清二楚。
他心头有气,拿了酒碗二话不说去碰白行简那碗,一饮而尽。
而那小子居然也毫不退缩,立马也端了碗喝的一滴不剩,两人虽无话,却是进行着一场无言的比拼,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那天过后,他心里还存了几分歉疚,懊悔当日有些太针对简哥儿了,他不过就是庄文养子的身份,入了族怎么可能和庄容有什么。
或许简哥儿只是格外感念庄文父女,仅把她当妹子看,是他关心则乱,小人之心了。
可眼下,那些说服自己的念头都成了一场笑话。
正不是滋味地想着,就见白行简脚尖旋地,写出四个字儿来。
余固大字不识,蹙了眉问:“你写的什么?我不认得字。”
白行简微愣,旋即有些无奈地一叹息,摇摇头,转身走了。
余固盯着地上那四个字儿,神思不定地回了院子,先前庄文给的冷水还不算什么,简哥儿这一通摊牌才让他的心冷了个透彻。
想想他们从早到晚朝夕相处,庄文对简哥儿不同寻常的宠爱,又一想简哥儿高大俊美的外表,头一次觉得所有期待都成了幻影。
他躺在炕上,眼睛瞪着屋顶,双眸无神黯淡。
忽然,他猛然翻身跳下炕,直奔着门外去,来到院子里,取了根柴禾棒在地上反复写写画画。
正写着,门外闪过一道人影,“余固哥?余伯怎么还没上家去?”
庄容边说边进了院子,“我爹看你去了半响没回,让我过来瞧瞧。”
“哦……就来。”余固赶忙应声,慌乱地以脚擦去地上的痕迹。
庄容隐约觉得他不对劲儿,挑挑眉,立时走过去瞧,“这写的什么呀?咦……有几个笔画像是错了,可瞧着像‘公平竞争’,余固哥你这是要和谁竞争?”
余固脸上立时一热,来不及多想什么,慌忙把剩下的字迹都擦干净,窘迫辩解说:“没,这些字儿我不认得,是在别处瞧见了,没事做就写着玩。”
庄容这才想起余固不认字儿,也就没往心上放,笑说:“那余固哥,别忘了叫余伯上屋吃饭,我先过去了。”
余固站在原地,寻思着简哥儿对他说的这几个字儿,心里极端的失落感似乎平复了不少,他握了握拳,眼里又燃起了斗志,提步往台阶上去,出声喊他爹,说是上庄家吃饭。
正午时分。
庄献和庄文聊的正热络,那头庄小宝从厨房里跑进堂屋,“爹,三堂叔,开饭了。”
就见庄容简哥儿和玉兰几个鱼贯端着一道道菜进了屋。
十道菜肴依次放上桌面,庄献就是一愣,“这些菜都是容姐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