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朝她挤挤眼儿,“那你可得瞧好了。”
她洗菜切菜,玉兰在旁打下手,不多会儿,张氏领着巧珍过来了,三个姑娘叽叽喳喳说着话,好不热闹。
不多会儿,白行简和余固也从镇上回来了。
一大早庄文就指派白行简去镇上采买,又担心他口不能言,上隔壁喊了余固和他一块去,张氏和巧珍也就听说了庄献上门的事儿。
张氏娘家和望林庄家那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张氏虽外嫁,但每回娘家去,时常也能碰见庄家人,因而和庄献并不生分,跨进了堂屋门,和庄献寒暄起来。
白行简搁了肩上的背篓,听着堂屋里有人声儿,估摸着庄献来了,便进堂屋去见客,余固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堂屋。
庄献就说:“这是阿固?上回瞧见还没这么高。”
张氏笑了,“去年个头就窜了一大截儿,他能吃能睡,身上不长肉,光长了个头了。”
“开年也十七了吧?几时娶妻?说亲没有?”庄献笑问。
张氏就摆摆手,“我和他爹说是要给他张罗,他却不情愿,说是想在县里多打几年长工,学学本事再说。”
“本事要学,亲事也不能耽搁啊。”庄献笑着看庄文,随口说:“容姐儿也不小了,往后你们两家结个亲家岂不是好事一桩?”
原也就是开玩笑,庄容这会儿没在屋里,说起来也不怕姑娘家害臊。
庄文倒还好,笑了笑,没说话。
张氏也跟着笑,不吭声。
心里想着,庄献这话提的好,她一直不知庄文心思,也不好贸然打问,借着庄献这话刚好探探庄文怎么想的。
容姐儿是姑娘家,这事儿虽该男方家主动些,可因着两家多年的交情,余良和张氏都觉得不该贸然问,亲事说不说的成是次要的,别为此伤了和气是真的。
但凡庄文有半点意思,她心里也就有了数,往后再张口才有把握,这亲事顺顺当当就成了。
这事儿上,张氏考量的周全,庄文当然也有他的考量。
现今还不知道容儿的心思,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他虽当父亲的,却不好背了她私下表态,故而就只是笑笑,宁可尴尬也硬是没张嘴说什么。
两家家长都淡定。
余固面上却陡然胀红了,皱了眉说:“伯,你可别瞎开玩笑,眼下容姐儿不在,要是叫她听见了,她一个姑娘家哪好意思,这事儿,你们千万别再提了。”
庄献呵呵一笑,意味深长说:“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从堂屋里出来,余固脸色便有些黯淡,庄文的态度于他来说算是不小的打击,往日里什么都好说的一个人,偏偏刚才不吭声了,多半是并不看好他,他像被一盆冷水浇透了,心里头涮凉。
他迈出院子,袖口冷不丁却被人一扯,他顿住脚步,回头看,见是简哥儿跟了出来,便打起精神,强扯出笑脸说:“庄叔叫中午一块吃饭,我回屋喊我爹过来。”
白行简指了指他,又一指灶房,轻轻摇头。
余固微微瞠圆眼,“你是说我和容姐儿?”
白行简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灶房,清冷的双眸陡然间射出两道炽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