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氏寻思着田氏的话,隐隐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哑巴要真是桃红生的,为啥早几年不见跟在她身边?倒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且这段时间听村里人说,那哑巴长得十分俊美,桃红她可是见过的,就是个神态痴傻,口眼歪斜的丑陋妇人,哪儿能生出来个俊美的孩子?
这事儿前后思量,还真不是一般的蹊跷。
田氏就压低了声音说:“咱们也就是私下里猜测,谁也没在大山里头生活,哪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她生的,不过……有件事就更蹊跷了,我跟娘说,娘可别和别人说……”
庄王氏来了兴头,追问:“到底啥事儿,支支吾吾的,要说快说。”
“后来,咱村有人上山,见了那少年,瞧着他脸上有个铜钱大小的圆疤,就有人想起七年前朝廷发那道缉捕令,那缉捕令上的画像,就是个半大的男娃娃,脸上有块圆疤,岁数都对得上,娘想想,他来路本就不正,莫名其妙出现在南山里,保不齐就是那逃犯!”
庄王氏听了也直说保不齐就是,撇着嘴说:“这是没人去举报,要是有那好事的上县里去揭穿他,我看他好日子也到头了!”
庄王氏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容姐儿这门亲她本就不看好,眼下这哑巴又来路不正,说不准还是逃犯,哪天给人戳穿了立马就得被逮起来。
田氏不无惋惜地叹气,“唉,可又有了坏事,我今儿上阿文家去,见那哑巴脸上却又没疤,也不知是咱村里人看错了,还是他用啥法子把那疤给去了,娘你说,到底是啥原因?”
庄王氏低垂着眼帘,“七年过去了,还真不好说,兴许那疤长着长着长好了。”
想到什么,狠盯了田氏一眼,“这事你少掺和,他算是阿文家的人,要是他出点儿啥事儿,没得连累了阿文,阿文可还欠着家里不少钱呢!”
“知道,知道。”田氏就笑着应了声,转身回自己屋去。
今个见过马氏以后,她心情激荡,像有数千只蚂蚁在爬,和婆婆絮叨几句反而还好受些,眼儿也没往别处撇就低头进了屋。
压根没瞧见庄显贵就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
田氏前脚回屋,庄显贵就起了身,大步出门。
他直往庄文家去,进门就劈头盖脸地喊庄文:“爹有话和你说!”
晌午田氏来一回,眼下他爹又来,庄文心里莫名其妙的,请了庄显贵进屋,蹙眉问:“爹来得这么急,是有事儿?”
庄显贵也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快让容姐儿和那小子解除婚约,这婚,不能结!”
庄容在外头听了一耳朵,脸色微微一凝。
她走到南边和白行简交代了几句,他便领着桃红上隔壁新屋去了。
庄容上厨房里接了碗水进堂屋,就听见庄显贵和她爹说:“这话都能传到梅芳耳朵里,可见有人已经注意到了,村里向来有那好事的人,哪天真捅到县衙里,甭管他是不是,官府指定要来抓人,你这身子好容易有点起色,家里不能再出啥意外了,小宝那么小,一切可都指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