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权衡了半天,心说若是不答应,马氏肯定不罢休,马氏多毒辣的心思,和她作对肯定没好果子吃。
她一方面不敢得罪马氏,一方面又听着那些钱心动不已。
干脆把心一横,想着做了就做了,马氏既然担保了,就不怕出岔子,万一出了岔子她再把马氏捅出来,马氏也不能善了。
遂咬唇问:“你确保到了公堂上,真能判他的罪?”
“确保。”马氏笃定地说。
田氏就握紧了手里那串钱,“我且去试试!可不保证能做成呢,那桃红好骗是好骗,却和庄容走得近,那丫头不是好惹的,回头让她知道了,这事可就黄了!
“不急,我多给你些时间让你周旋。”马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儿,“先哄了她指认那哑巴杀了人,再想法子骗了她在这张纸上头画押。”
田氏接了纸,仔仔细细收好,忽然想到什么,“这事要成了不会连累的阿文也去坐牢吧?他屋可还欠着我娘十贯钱呢!”
“不会不会。”马氏再三保证,心里却想着,到时非得给庄文父女安上个窝藏杀人犯的罪名。
两人又合计了半天,田氏才揣着那些钱离开了。
这事办成了,她能从马氏手里得四两还多,加上前头攒的私房钱,就能悄悄置一亩地了。
一路上,田氏想着有钱后是多么的扬眉吐气,渐渐也不觉得害怕了。
哼着小曲儿跨进屋,一眼见庄王氏在院子里把着宝福嘘尿,就笑着喊了声娘。
庄王氏冷哼一声,沉着脸说:“你今儿上了西头阿文家?”
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田氏上午去一回,好些人瞧见了,转头就说给庄王氏听。
庄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只等着田氏回来和她算账。
“是啊。”田氏依旧满脸带笑,“这不是对那哑巴好奇的很,所以就去瞧两眼,顺道催催那十贯钱儿。”
“哼,去就去,还提了一篮子梨,到头来阿文还不要,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庄王氏虎着脸说:“往后要去,什么东西都不带!”
田氏心说你懂个屁。
撇了嘴说:“上回娘和阿文刚闹一场,我不提点东西,阿文能让我进屋去?”
“一个哑巴,有啥好看的!”庄王氏嗤了一声,起身,抱着宝福进屋。
田氏美滋滋的想,哑巴是没啥好看的,可哑巴能为她带来钱财啊。
她一时得意忘形,走到屋檐下,隔着窗户和庄王氏说:“娘是不知道,那哑巴来路不正!”
庄王氏如何能错过这八卦,立马抬头问:“怎么个不正?”
“娘仔细想想,桃红被赶上山那年是大着肚子对不?”
庄王氏说是。
未出嫁的姑娘就先被搞大了肚子,刘家嫌她丢人,干脆把她扔到深山里遗弃了,村里人都知道。
“可后头有人瞧见了,她那肚子不久就瘪下去了,还没足月就瘪下去了,不是滑胎是啥?”田氏絮絮叨叨地说:“连续几年,有村民上山去,偶遇了桃红,都是她自个儿一人,平时就靠着吃些野果子野菜充饥,瘦的都不成人形,都说她快死了,不是快饿死,就是让豺狼虎豹吃了,可没过几年,呵,人不但没死,身边还突然跟了个半大小子,再往后,瞧她那身形,就一年比一年富态,还在山里头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