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保守,今天这些事儿要真搁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田氏当众羞辱,说不定难堪的都想自尽。
可庄容毕竟不是,前世的磨砺让她有一颗还算强大的内心,足够抵御来自外界的伤害。
这些小纠纷于她来说就像是平静湖面上的一点点小涟漪,转瞬即逝。
田氏的那点尖酸刻薄还打不倒她。
哭鼻子、诉委屈,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在这个崇尚儒家思想,讲究忠孝、纲常、等级尊卑的封建社会,所有人的核心价值观就是“三纲五常”。
再怎么争闹扯皮,还是要遵循着“长辈为尊”,她也一样,哪怕是有理在先,也不得不装可怜,诉委屈,末了,还要装作宽宏大量的孝顺小辈。
庄容思忖着,等以后家里这些兔子养成了,她爹少不得还要给庄王氏家送去几只,不为别的,就为了体现小辈的孝心。
明面儿上挑不出错了,才不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清水村不大,村北头吵架,正吵着,南边就听闻了。
庄显贵和庄王氏已经听说了田氏和庄容在门口扯皮的事情。
已经快晌午了,秀娥在厨房里做午饭,庄健还在前头盖房。
老两口却在堂屋里争执不下。
庄显贵让庄王氏出面去把田氏叫回来,庄王氏不肯。
“不就是两只兔子,容姐儿也太不懂事了,竟然为了两只兔子和她大伯母在门外大吵大闹,还把村里的人都引了出来,摆明了就是打咱们老两口的脸,我看让梅芳收拾收拾她也没什么错,我做什么要去拉人?”
庄显贵急得直跺脚,“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阿文现今什么身体,咱屋盖房的钱又是哪来的?她却在外追打容姐儿,你再不去拉人,咱屋就要成村里的大笑话了!”
“什么笑话?这事情就是阿文做的不对!得了兔子,立马先给余家的送两只,也不惦记着咱屋里,前些年可真是白供养他了!”庄王氏冷哼,“再说了,她田梅芳的凶名早就落下了,也不差这一次!”
私下里,庄王氏对田氏这个儿媳妇根本没半句好话。
庄王氏也存了私心。
自从生下小儿子,田氏一天到晚在家里作威作福。
每每她和老姐妹说起这些糟心事儿,以前总是安慰她的老姐妹们,却都变了口风。
“不管怎么说,人家生了宝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家阿健啊,总算有儿子了。”
前头庄王氏总拿田氏不能生儿子说事儿,现在儿子生了,庄王氏顿时失去了反击的由头。
“她又懒又馋……”
“我屋里那个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全家衣服都是我洗的。”
“她牙尖嘴利的,动不动给我话听……”
“我家那个又何尝不是……”
庄王氏再也没有了以前被众人关怀备至的待遇,说的多了,还显得她这个做婆婆的刻薄。
今儿个这样也好,让大家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这儿媳妇是什么德行。
“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个儿去!”庄显贵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你一个老公公,咋能跟儿媳拉拉扯扯的!”庄王氏急忙趿拉鞋下炕,不情不愿的跟上庄显贵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