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看着轲比能,气势明显弱下来,哼哼两声道:“夸夸其谈谁不会,汉人那些酸儒就跟你轲比能一样,你这么能耐,你有办法对付川军吗?”
“你这种一见到川军就怕的懦夫,当然会毫无主意,我鲜卑是最勇敢的民族,是长生天最眷顾的子民,不管敌人多强大,只要我们敢拼,就没有不可战胜的。”
“大话谁不会说。”
“懒得跟你废话。”轲比能不再看素利,对步度根和泄归泥道:“我有一个办法,有五成把握挫败川军的进攻,你们愿不愿意一试?还是与素利一样背叛祖宗。”
“你……”素利怒视轲比能。
“轲比能,你说说看吧。”年老的泄归泥说道。
“我们必须取得首胜,取得首胜大捷,你们知道川军为什么这么厉害吗?”轲比能对泄归泥和步度根道,两人茫然,轲比能正声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兵锋,他们的气势,他们的战意,他们的士气,只要瓦解了这些,川军的战力就去除大半了,而这些会到我们鲜卑军身上。
川军虽然四十几万大军,但是粮食全部从洛阳向并州转运,再从并州向上谷转运,如此长的补给距离,他们四十几万大军如果不能快速推进,必然会被拖死在长城。
我们只要取得首胜,然后与他们相持,川军远来必败。
所以我的计划只有一个,首胜,将川军的前锋歼灭,全军覆灭,川军前锋必为大将,我们最好能杀了这个大将,那川军的士气就急剧下落。
我们到时候再与川军游击作战,组织川军深入河北,川军必然退走。”
步度根和泄归泥互相看一眼,如果是其他敌人就算了,川军实在不能投降。
因为以前的汉人,在异族投降后,都只是要求臣服,可是刘璋却基本是直接管理,如果投降,鲜卑就完了。
虽然这个计划很冒险,但是的确有成功的可能,
“好,就这么办吧。”步度根下定了决心,泄归泥也点点头。
轲比能心里松了一口气,轲比能有些话其实没有说出来,他和泄归泥步度根素利这些鲜卑人完全不一样,轲比能许多特征,都更像一个汉人统帅。
轲比能是鲜卑历史上的一个雄主,历史上的轲比能曾经一统大半个鲜卑,最后要不是被刺杀,很可能重现当初檀石槐的辉煌,就是因为轲比能从不吝惜学习汉人的一切。
泄归泥步度根等人每天就知道打仗喝酒玩女人,轲比能却一直很注重情报搜集的,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行不通。
就算歼灭了川军的先锋,但是川军补给不会被拖垮,轲比能早就知道川军辖地的新作物丰收了,粮食多的数不清,怎么会被拖垮。
轲比能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取得首胜后,川军必然震动,到时候会调集大军与鲜卑军决战,那个时候,轲比能是不会打仗的,趁着川军全军出动,立刻逃跑。
轲比能相信,以自己的智谋和智慧,只要回了辽阔的草原,那自己就是王者。
所以轲比能的目标只有一个,回到草原。
但是这不能对泄归泥等人说,比如给他们画饼,说会胜利,否则以泄归泥步度根的软弱,肯定会站在素利一边,那样一来,自己就独木难支了。
“报。”就在这时,一名鲜卑兵紧急来报:“禀报几位大王,川军前锋军越过长城,向我大营杀来。”
“哦,川军前锋多少人?是谁统军,跟随武将有谁?主力军距离前锋多远?”泄归泥连连问出好几个问题,步度根也紧张地看着士兵。
轲比能同样心里捏一把汗,如果川军人数过多,不能完成首胜,那后面的计划就无从谈起了,这支先锋军的情报至关重要,几乎关系鲜卑军生存。
“川军前锋大约八万人,领军将领王越,跟随武将有赵云,马超,王双,苏蓝,黄忠,前锋行进一百里,主力军还未出长城。”
“王越,五虎上将出来三个,王双与陇西十八骑配合砍成战场无敌,苏蓝好像是以前弓骑兵的统领,不知道来自哪里,不过武艺并不太高,这倒不必担心。
可是光其他武将的阵容,就很棘手,而且黄忠到来,川军重骑兵必来,我们如何抵挡啊。”
泄归泥和步度根都非常担心,这次川军出动的武将,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鲜卑军中根本找不到可以匹敌的对手。尤其是王越,那简直不是人。
“这么多猛将,的确是很棘手,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优势。”轲比能说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川军只出动了八万骑兵,而且与主力军距离拉的很远,我们有足够时间单独与川军前锋作战。
至于那些猛将,勇虽勇,难道还有军队厉害吗?只要我们将敌军阵型冲乱,到时候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轲比能拿过地图,在上面仔细查找,指着一个地方道:“这里,斜望坡草场,川军必经之地,这个地方呈现一个小的凹形,但并不明显,川军不会太过在意。
我们可以将军队分成三路,一路在斜望坡前,两路分别埋伏于斜望坡左右,待川军进入斜望坡草场,左右两路一起杀出,同时向川军后方包抄。
我们来个四面合围,斜望坡的地形正适合我们骑兵冲锋,就算川军川军有重骑兵,重骑兵承载过重,逆势冲锋必然受阻。
我们加上乌桓军多达十四万人,猝然袭击加上地利,歼灭川军八万骑兵易如反掌。”
步度根泄归泥听着微微点头。
轲比能又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在击败他们后,开出一个口子,让川军有路可逃,只要他们逃了,就乱了,到时候我们追杀的时候就到了。”
“这个办法好啊。”步度根和泄归泥听着轲比能的分析,好像看到了鲜卑军追兔子的场景,都是兴奋不已,步度根道:“好,就这么办,川军在其他地方横行无忌,今天碰到我们鲜卑人,就该他们倒霉了。”
“没错。”泄归泥猛地一拍桌案道:“川军没什么本事,就是阴花招多,当初折兰英突袭我河套大营,后来长安之战氐人假意南下,却突然对我们反戈一击。
最后的下河套之战,折兰英更是勾结他奸夫背叛父亲,趁我们大军外出,袭击我们主营。
没一次是光明正大作战,要是堂堂正正的摆开阵势,谁是我大鲜卑军的对手。”
轲比能看到步度根和泄归泥信心满满,心里笑了一下,转对素利道:“怎么样,懦夫?想好什么时候离营了吗?”
“你才是懦夫。”素利哼道,现在胜利在望,素利不得不忍气吞声了。
深秋的斜望坡草原萧瑟,枯黄的野草在秋风中摇动,天高地阔,一片豪迈。
斜望坡后方十里,一支骑兵猎猎开来,王越提剑当先,赵云,马超,黄忠,王双等随后。
王越投靠氐人后,一度声名狼藉,但是从折兰英正式归附川军开始,王越的罪名就基本洗清了。
王越带着氐人军将鲜卑军和乌桓军赶到河北,横扫了乌桓和鲜卑,再加上其武力,的确是文武双全的大将。
折兰英率军投诚后,刘璋对折兰英麾下将领明显赏赐要重得多,因为折兰英的归附,不但让川军得到了草原,而且折兰英基本完全交出兵权了。
麾下的军队不会像其他诸侯投降那样形成派系,而是完全归于朝廷掌握,刘璋也不可能因为别人主动交权,就给折兰英麾下的人封一个低微官职。
正因为如此,折兰英麾下的将领都得到了重赏,折兰英就权位来说,比张任还要高一级,阿科被加封上将军,而王越文武双全,尤其是武力根本不和当世武将一个档次,在氐人中地位又只在折兰英之下。
所以王越的地位在赵云等上将军之上。
王越忍辱负重投于敌人,以前的名声被洗清,武力够高,又带着军队击败鲜卑乌桓军,说明有帅才,赵云马超等也没什么不服的。
这次前锋军与鲜卑军战,必须用前锋八万人击败鲜卑和乌桓人,如果失败,后面根本没有军队来替补,因为主力军早已转向幽州东北了,后果很严重。
所以用了王越领军,就是为了一举决胜。
所有人都有长兵器,唯独王越只配了两把剑,再加上年龄很大,只比黄忠小点,骑着战马行在前面,颇有一种高人风范。
“报。”一名游探从前方驰马而至。
“前方如何?”王越问道。
“没有发现异常。”
王越皱眉,沉声道:“难道鲜卑人就等着我们去打吗?以我这两年对轲比能的了解,他可不像坐以待毙的人。”
“怕什么?这里到鲜卑大营都是一马平川,除了决战,他们还能怎么样?”王双大声道,斜望坡的凹形地势起伏并不明显,整体看来,就是一马平川。
“还是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