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有多锋利,她是知道的。
刚才刀哥是拼了命的架势,所以用了多大的劲,伤口有多深,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陆司宴,他居然,居然在那一刻毫不迟疑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鲜红的血不断沿着陆司宴胳膊滑下,从指缝间低落在地上,看到她苍白失色的脸,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气了起来,嘴角微勾,「担心了?」
「你……」许流苏怔怔地看向他,鼻子微微发酸。
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受伤的觉悟?
还有心情调戏她。
见许流苏眼眶泛红,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陆司宴忘记了疼痛,嘴角弧度更深,「放心,死不了。」
「……」许流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唇。
…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有些浓,白炽灯的灯光耀眼。
陆司宴坐在一张病床上,被染红的衬衫已经褪下,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原本看到他染红了的衬衫,许流苏已经有些无法接受了,更不敢去看他的伤口。可是,又控制不住。
她又是做了个深呼吸,才鼓足勇气看去。
这才发现,陆司宴的左臂上,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很长的一道伤口,仿佛深可见骨,皮肉往外翻卷着,血还不断地往外涌。
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她就觉得头晕目眩。
如果换做是她,非疼晕过去不可。可来医院的一路上,陆司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微微拧着眉,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愈发苍白。
易燃也跟着过来了,这会儿正倚靠在门边,一脸担忧地问正在给陆司宴检查伤口的医生,「怎么样?」
上了年纪的医生抬了抬眼镜,表情凝重,「伤口很深,必须缝合才行。这是怎么搞的,伤成这样?」
要用针缝合……
想想就可怕,许流苏的心猛地揪紧了。
陆司宴看向她,见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应该是紧张和担心?
他突然就愉悦极了,不由得又勾起唇角,用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许流苏,还不承认你在担心我?」
「我……」许流苏噎了噎。
是,她的确在担心。
想不承认都不行。
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医生都说你伤得严重了,你还有心思管我关不关心你。看来是伤得不够重,还能让你有心情说这些。」
「你就是在担心我。」
许流苏眼神躲闪了下,「……我不跟你扯,你赶紧去做缝合手术。」
她边说边想把手从他手里缩回来,却被他握紧了。
陆司宴微微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怕疼,想要你陪我。」
许流苏,「……??」
怕疼,你骗鬼呢?
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分明就是故意的。
许流苏偏过头,「不要。」
「那这个手术不做了,就让我血流不止而死。」
许流苏,「……」
易燃,「…………」
他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会看见这个不管曾经在安全署,还是如今在商界都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居然对着一个女孩儿……
撒娇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