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喊,嘶吼,惨叫。
鲜血飞溅。
帮派街头斗殴不需要讲什么战术计谋,倾尽全力上来砍就是了。
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又势在必得,拼杀得比过往任何斗殴都惨烈。
如此打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双方都是减员严重,伤者自动滚到街两边,也无人理会,还能紧持作战的,也都累得气喘吁吁,脱力严重。
一般情况下,打到这个地步,必然有一方要坚持不下去而溃散。
但这一回唐海潮和银见次郎各持太刀在后面压阵,敢逃的毫不客气,一刀就砍下去,逼着帮众上去拼命。
于是没人敢跑了。
毕竟上去混战的话,大家都是老江湖,比较有分寸,一刀下去,看着血赤糊连的,其实没大事。
那么多红棍级的大佬,各个都是满身刀疤,就是因为对砍的时候都不下死手。
道上混,真要想弄死谁,那就不是拉开阵仗开片,而是直接找杀手埋伏偷袭上门砍人了。
累得半死,挥刀都有点挥不动了,可又不能跑,于是都在有那里有气无力地嚎叫着,演戏般软绵绵地胡乱舞着手中刀,看着颇有些滑稽可笑。
魏朝阳就看得忍不住哈哈大笑,鼓励道:“加油,使点劲啊,你们这浮皮缭草的,连个油皮都蹭不破,怎么称霸江户啊!”
后面一众同学加上石壮山两口子,全都脸色惨白。
夏暖暖忍不住对颜若凝道:“不说投降好态度,省得受罪吗?他这么嘲讽人家,人家还不能不收拾他?”
颜若凝道:“没事儿,他都投降了,这帮家伙要是敢上去打他,那就是不讲道义,那我就过去打他们!”
夏暖暖瞄了颜若凝几眼,小声问:“颜同学,你还会打架呢?”
这种上学跳级考试跟玩一样的超级好学生,居然还会打架?
颜若凝自信满满地道:“魏魏谁都能打得过,唯独打不过我!不算我,他才能天下无敌!”
好自信的小妞!
夏暖暖突然觉得自己跟魏朝阳和颜若凝贴得太近绝对是个失误。
这二位,脑回路都不正常!
俗称精神病。
现在离他们两个远一点,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街上正斗殴着的两方帮众也听到了魏朝阳的话,一边继续互砍,一边拿眼睛斜楞魏朝阳,神情都是相当不善。
也就是现在不方便,要不然说什么过去砍他两刀。
魏朝阳毫无所觉,继续大声道:“你们倒是大点力气,砍人手这么软,怎么出来混啊?就你们这打法,打到明天早上都分不出胜负,太耽误工夫了!想要赢,那就得敢下死手,你们要是当场砍死对方十七八个的,保证对面就崩了!称霸江户啊,这么大的事情,只想流血,不想丢命,那怎么可以!我一直听说东瀛黑帮手段凶残,狠恶无比,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狠角色,今天这一看,真是太水了,你们简直就是拉低了东瀛雅库扎的平均下限……”
这神马人呐。
头一次见到围观黑帮火拼还敢吐槽的!
两个因为受了伤滚在街边的万龙帮众忍无可忍了,就拎着刀爬向魏朝阳。
其实他们两个没伤到站不起来。
但现在不方便站起来,唐海潮在后面看着呢,这要是站起来,那就是临阵脱逃借伤避战呀,唐海潮不现场砍死他们才怪。
万康一看,赶忙挣扎着站起来,拦在魏朝阳身前,吼道:“敢过来,我就打死你们两个!”
那俩万龙帮众就爬着挥刀去砍万康脚面子。
万康吓得赶忙跳脚躲避,一时间连蹦带跳,跟只胖猴子似的,不是一般的引人注目。
魏朝阳指点道:“胖子,你不要原地跳,看准了往他们背上跳,就你的体重,一下就能踩断他们的脊柱。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看他们两个只能在地上爬着砍你,这说明他们已经被砍得半身不遂了,脊柱不断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万康一听,看准其中一个万龙帮众呼一下就跳了过去。
那万龙帮众吓得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骨碌碌贴地滚出老远。
万康又去踩另一个。
这个一看不妙,胡乱挥着刀就往后倒爬,比来时还快得多。
魏朝阳就道:“他在地上倒爬,视线和手臂摆动幅度都受限,你绕着追上去,从侧面往他身上跳就可以。”
万康从善如流,迈开大步就往边上绕。
那个万龙帮众吓得跳起来就跑。
魏朝阳就扯着嗓子喊,“唐老大,你这个手下在摸鱼,快砍死他!你们打得这么僵持,分不出胜负,就是因为他这样摸鱼的太多了,你看这地上趴着的,按我专业的眼光来看,完全不影响战斗力,你多砍死几个,他们就能起来接着打了。”
“……”
唐海潮已经看不下去了。
前面双方磨洋工,他还看不出来吗?
要是放在往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今天时间耽误不得!
“都退下来!”
他大吼了一声,把前面装样子的帮众全都撤下来,又拿过一柄太刀,扛在肩上走到场中,对着银见次郎道:“银见桑,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各出一人单挑,胜者带走他们,今天就此作罢,以后再决雌雄!”
银见次郎哈哈一笑,也接过一把太刀,倒提在手中,走到唐海潮面前,道:“唐老大,就我们两个,在这里做个男人之间的对决,用我们的性命来决定万龙帮和银见组的未来!你清楚,我也明白,拿到这批人,讨好公家,得到公家的支持之后,我们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对方!”
唐海潮豪迈地道:“好,早听说银见家的二公子刀法通神,得了香取神隐流的免许皆传,搁我们那里,可以也得称一声宗师,我今天倒要见识一下!来!”
他双手握持刀柄,摆开架势。
银见次郎却就那么懒洋洋的拎着刀,道:“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三招,你先来!”
唐海潮躬起背,双手持刀,慢慢围着银见次郎打转。
银见次郎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倒提着太刀,一脸漫不在乎的样子,满身都是破绽,似乎随便一刀就可以直接砍死。
可他越是这样,唐海潮却越不敢轻易动手。
银见组组长银见信章,两个儿子,老大银见太狼善谋,号称无尾之狐,老二银见次郎善战,号称江户之虎,都不是自己吹出来的,而是对手奉赠的。
尤其是银见次郎,曾在三年前的全东瀛无差别剑道大会上取得十连胜,最后以一招之差败在横行东瀛二十年未败,号称东瀛第一剑的神免二刀流大宗师迟田正纲手下。
这一战银见次郎虽败犹荣,被迟田正纲亲口赞许,十年之内必然横霸东瀛。
银见组正是因此声势大涨,一跃而成江户第一大的雅库扎组织。
唐海潮这一转,就足足转了五分钟,愣是一招没出。
越是这样,两边帮众越是紧张得不敢出声。
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要不么不动,一旦动了,便是生死立分!
便在这当口,却听有人喊道:“哎,你转什么转,上啊,光转没用,必须得攻击才能找到他真正的破绽,你出刀的时候用六分力,留四分力,随时变招后退,只要他一动,这破绽就会落实,你就可以直接开砍啦!”
却是魏朝阳看得不耐烦在出声催促,“你们两个快着点,我带的这玩意有点磨得慌,赶紧完事儿给我解下来。”
两边帮众齐刷刷怒视魏朝阳,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比这个更讨人嫌且不知死活的家伙,暗暗发誓,一会儿只要他落到自家手里,必定好好收拾收拾,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银见次郎听到这句话,也微微歪头瞧向魏朝阳。
几乎就在同时,唐海潮猛地一跃而起,狭长的太刀高举过头顶,狠狠斩下。
他这一招,看着猛恶,实际上真就如魏朝阳所说,只用了六成劲,随时可以变招后撤。
“你中计!”
银见次郎哈哈一笑,大喝一声,插在兜里的右手掏出来,亮出一柄勃郎宁手枪,对着唐海潮砰的就是一枪。
唐海潮额头上冒出个血洞,身子僵在当场,勉强吐出一句“你不讲武德”,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现场一片哗然。
万龙帮众下意就往前冲。
可刚冲了两步,就见对面银见组的摩托骑手纷纷扔掉刀棍,掏出无柄冲锋枪,对准了他们。
万龙帮众登时僵在当场。
特么的,帮派火拼,他们居然带着这么多火器!
那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动枪啊!
颜若凝猛得低喝一声,“好!”
夏暖暖几乎同时说了一句,“太卑鄙……”
然后看向颜若凝,不敢相信地问:“颜同学,你在叫好?他不讲武德,说好比剑,结果动枪,哪有这样的!”
颜若凝看着银见次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花姐,他们只说一决生死,又没说非得用刀,动枪也没问题啊。”
但还有一句没说。
唐海潮那一刀凶狠异常,角度犀利,换个普通的枪手,就算当场举着枪,都很可能在打他前,被一刀砍死。
可银见次郎后发制人,掏枪就打,完美避开了唐海潮的刀势,一枪便打中额头要害,这种手段可不是一般枪手能做到的!
这人,果然是个大宗师!
夏暖暖,“……”
正常人果然没法跟精神病交流。
银见次郎冷笑了一声,啪啪对着唐海潮的尸体又补了两枪,啐道:“你一个街头混混,也配跟我比剑,真是不知死活!”
他歪头瞟了僵在当场的万龙帮众,冷冷道:“一个不留!”
摩托车轰鸣着齐齐冲击,枪手们同时举枪扫射。
万龙帮众轰的一声当场崩溃,四散奔逃。
枪手们追在后面,毫不留情地将万龙帮众一一击杀。
如此血腥残暴的场面,看得一众同学脸白如纸,终于有人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银见次郎扛着刀,拎着枪,走到唐海潮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踢了两脚,嘲笑道:“蠢货,既然知道是来抢这么重要的货,居然不带枪,这种脑子怪不得只能当打手!”
魏朝阳就道:“死了还嘲讽什么,他又听不到!”
银见次郎慢慢转过头,斜睨着魏朝阳,“小子,你胆子很大啊。”
魏朝阳谦虚地道:“其实我不是胆大,是底气足,别看你现在这么嚣张,一会儿就得跪下给我磕头。我向来不怕别人给我磕头!”
“你以为你们是公家要的货,我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吗?公家只要是活人就可以,缺胳膊少腿并不在意。上批货里有个小子,叫黄贵龙的,不安份,被砍掉了双脚,立刻就安份了!”
银见次郎扛着刀,慢慢向着魏朝阳走过去,噙着一丝冷笑,“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我打算割掉你的舌头,省得再听你胡说八道!”
万康再次站了出来,勇敢地挡在魏朝阳身前。
银见次郎有些好奇地看着万康,“你小子不怕死吗?现在让开,我不弄你,不然的话,我保证你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万康紧张得满头大汗,却拼尽力气喊道:“做人得讲仁义,想伤害我的同学,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万壮山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傻小子,什么仁义,现在谁还信啊!”
“啧啧,真是想不到还能看到如此有武士精神的男人,要不是你是公家要的货,我没准还真能放你一马,至于现在,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银见次郎缓缓拔出倒提的太刀。
异样的寒光自刀身闪过。
魏朝阳不由一咦了一声。
这刀上,居然附着淡淡的运气!
这是一把运气武器!
银见次郎爱惜地轻抚刀刃。
“这把剑叫斩鬼安纲,幕府大将蒲生五国光曾仗此剑斩杀为恶的鬼神,因此得了鬼神之力,可令持剑者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鬼神之力,暴发出超乎平时的超强力量与技巧。能够被此刀痛饮鲜血,是你们的荣幸!”
他慢慢举起刀,看向万康,“我会砍你三十三刀,如果你能站着受完,我就放过这个废话太多的同学!”
万康脸白如纸,满身满头大汗,却终究没有让开!
远处的山林中,老帅哥低喝道:“就是现在,攻击!”
密林中的整齐坐在地上休息待命的枪手轰然起立。
天空中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雪亮的光柱罩定了血腥的街头战场。
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带来呼啸的狂风。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没等直升机停稳,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弯着腰一溜小跑的向着一众被围的同学跑过来。
看到这个男人,刚刚还嚣张无比,仿佛无人能制的银见次郎脸色大变,赶忙把那柄斩鬼安纲插回刀鞘,双腿一弯,直接在满是灰土血污的地面上来了个士下座,深深低头道:“二公子!”
被称为二公子的男人瞟了银见次郎一眼,没答理他,继续快步向前,直奔魏朝阳方向。
万康倔强地挺身而立,挡住去路。
男人也不强求,而是隔着他,啪的鞠了个九十度的标准大躬,恭恭敬敬地道:“魏先生,欢迎您莅临东瀛!”
现场一片哗然。
震惊,太特么震惊了。
这个坐着直升机到来,出场就让银见次郎跪迎的男人,居然是奔着魏朝阳来的!
“花守先生,来的很快啊,辛苦你了!”
魏朝阳冲着花守宏史微微点头,对他的高效赶来表示了赞赏。
妈蛋,要是这个再摇不来,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
山林中的老帅哥目瞪口呆,“那,那是花守家的二公子,花守宏史!他,他居然认识首座!”
难言的懊悔充满心头。
这下麻烦了!
他的小心思害得他们真变成了迟到,而不是及时赶到!
“必须马上下去,迟到总比不到好!”
老高手立刻提醒。
这时候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真就彻底背叛,干脆冲上去借着混乱杀掉魏朝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可不是凡人,而是能够呼风唤雨携雷带电的神仙!
要么就赶紧下去,想个理由解释自己的迟到,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必须得先有个态度!
老高手跟老帅哥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没有勇气真正背叛罗汉座和这个神仙般的首座,那么也就只剩下一条道可走了。
老帅哥果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喝道:“出去,把所有人都围住,不能放跑一人!”
他转头拍了拍那个始终板着脸的西装年轻人,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迟到的不能是你。”
西装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把老帅哥拉到一旁,低声说:“爷爷,要不然将错就错,杀了那姓魏的!花守家的大公子已经跟我递过几次话,想要我们投靠他。他说了,只要我们投了他……”
“闭嘴!”老帅哥低声呵斥,严厉地盯着西装年轻人,“你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首座本身就是运灵师界的大人物,花守家又怎么样?没看到花守家的二公子在向首座鞠躬吗?
花守家的两个公子正在内斗,招揽我们是为了给他们当枪使。这种运灵师界的斗争,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旦卷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在东瀛呆得太久了,眼界变得狭窄,只能看到东瀛这一小块地方,却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去海城!罗汉座的未来在那里,而不是东瀛。
记住了,不要对首座有任何背叛的心思!郑世官就是前车之鉴!”
他看到西装年轻人虽然在努力控制,但依旧表出现一丝不以为然,便道:“记住我的话,花守家是东瀛第一大运灵师世家不假,可曼谷努猜家也是泰国第一大运灵师世家,可在首座降临曼谷的第三天就举家覆灭!”
西装年轻人嘟囔道:“可是花守家不一样,他们可是供奉着真正的神明,前年春祭你也看到了,姓魏的再厉害,难道还能比神明更厉害?”
听到这句话,老帅哥也不由犹豫了一下,但态度旋即重新坚定起来,“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个想法!花守家供奉的那个神明怎么强,也跟我们没关系。记住了,我们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来自于罗汉座。花守宏男想要的可不是我们在东瀛这点势力,而是横霸整个东南亚的罗汉座!”
事态紧急,已经不容许他再多说了,只能强硬地道:“有话回去再说,你现在就走,回去等我!”
说完,不再给西装年轻人说话的机会,带着一众枪手,和老高手一起冲出山林。
西装年轻人看着远去的老帅哥,暗暗咬了咬牙,低声道:“爷爷,你不要怪我,我不能让你的优柔寡断和软弱无能耽误了我们加藤家更进一步的机会!我们在东瀛已经发展得如此强大,比罗汉座任何一个分部都强,这全都是靠我们自己努力打拼出来的,罗汉座除了向我们不停索取,吸我们的血外,没有给我们提供过任何帮助,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忍受罗汉座的奴役,自己做一方霸主不好吗?自己做一方霸主不好吗?”
他的喃喃自语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说服,来促使自己更进一步下定决心。
在完成了最后的心理建设之后,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出去。
“大公子,我是加藤耀,有一个消息我要向您报告一下……”
……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赞赏,却令花守宏史心花怒放。
“能够为魏先生效劳是我的荣幸,何谈辛苦……”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魏朝阳为什么坐在地上不起来,然后大惊失色。
“这,这是谁做的!是谁敢这样对魏先生无礼!”
花守宏史转过身,怒目圆睁,扫视着四周银见组和万龙帮的帮众,骂道:“混蛋,谁敢这样对魏先生无礼,马上拿钥匙过来!”
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银见次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哪怕是未来的剑道宗师,面对花守家公子的怒气,也是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银见组底下的人虽然不知道花守宏史是谁,但都看到银见次郎的动作态度了。
那个锁了魏朝阳的银见组帮众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小跑着过来,想给魏朝阳解开。
可是他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刚一走近,钥匙就被花守宏史劈手夺了过去,然后被一脚踹开。
“魏先生,我来帮您打开!”
花守宏史谨慎地提出请示。
魏朝阳点头道:“麻烦你了。”
花守宏史向着万康点了点头,然后弯腰小跑上前,仔细地帮魏朝把手铐脚镣解开。
当看到魏朝阳的手腕脚腕被磨得微微发红时,花守宏史痛心疾首,恶狠狠地道:“无论是谁这样对魏先生您,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这话音未落,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银见次郎突然一跃而起,几步冲到路旁,翻过护栏,纵身跳入大海,眨眼便消失在黑色的波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