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一片沉寂。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站立虚空,嘴角含笑,毫无惧色。
山脚下,江凡看着两个小童,皱眉道:“竟然是圣灵教的人,那还真是麻烦啊!”
“圣灵教是何势力?”吴情问道:“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徐弘出言解释道:“圣灵教崛起不过千载,以圣灵为仰,以宗教存世,教内高手众多,强者林立,倒是在日趋壮大。不过并无人知晓圣灵教底细,因为教中人行事怪诞,心狠手辣,故而各势力都不愿招惹。”
半悬空中,步凌宇闻听圣灵教之名,依旧面不改色,道:“今日我步家与夜家了断恩怨,外人若敢插手,定不饶过!”
“到底是北域三家之首的步家,”凤清清以袖掩面,笑道:“真是傲气十足!”
卓龙子咧嘴笑道:“步、夜两家恩怨,我二人并不关心。我二人奉教令到此,不容他人置喙,更与你等无关!”
夜深沉面色一沉,紧咬牙关,心中自有万丈怒火升腾。
步凌宇和这两个小童,分明不把夜家放在眼中,随意处置。
正此时,卓龙子一步迈出,俯身望向西昆山庄,良久后展颜一笑道:“找到你了!”
话音未落,卓龙子伸手一只小手,立时风云变色,五千乌云化作一只掌印,携无上道力朝庄里抓去。
叶凌等人微微色变,难怪这两个小童有恃无恐,竟有如此修为,真真不可貌相。
一掌落下,西昆山庄自有一层大阵防护,令掌印前行不得。
卓龙子微微皱眉,道:“真是碍事!”
言罢,他再起一手,手心似有雷光闪耀,一掌拍落,数道雷霆横空现世,劈在护庄大阵上。
大阵一声巨响,破碎开来,化作虚无。
“这回好了!”
卓龙子微微一笑,手心凝结掌印落下。
“放肆!”
夜深沉大喝一声,眼见外敌随手破除自家护庄阵法,如何能够忍受。
漫天银河如同江水倾泻,倒灌而下,碾碎虚空,破裂风云。
卓龙子并未理会,凤清清一个闪身,挡在夜深沉面前,周身道力升腾,漫天神火现世,如同长空坠日,焚尽大道。
“夜家主不要心急,我们捉了人就走,不会为难夜家!”
银河与天火在虚空对撞,霎时间天地变色,空间扭曲。叶凌等人急忙退出好远,以免受到波及。
掌印依旧下落,高阁殿宇不耐其力,轰然垮塌。
那掌印下,有些来不及逃走的家丁和族人惨叫连连,尸骨粉碎,只剩下一地鲜红。
“奇怪?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卓龙子挠挠头,转脸看着夜深沉,撇嘴道:“都怪你家布什么护庄大阵,害我又要重新找一遍!”
夜深沉满腔怒气再难克制,身后夜家众人亦是义愤填膺,尽都打出道诀、灵器,攻向两人。
凤清清背后一轮大日,日影中有凤凰盘旋,鸣声阵阵。漫天神光焚烧苍穹,抵住夜家攻势。
“再不快点儿,我就要挡不住这群老头子了!”
“知道知道,你以为那个小蟊贼这么好抓啊!”
卓龙子继续探查西昆山庄内外,突然眼前一亮,喝道:“哪里逃!”
一掌打出,掌印飞快抓来,又是一地废墟与死尸。
可自那堆废墟中,闪出一道身影,飞掠而逃,还不忘叫喊道:“你们两个败家孩子,真是阴魂不散,小爷我可不陪你们玩儿了!”
“可恶,快追!”
卓龙子与凤清清紧赶而去,卓龙子回头道:“夜家主,若步家咄咄逼人,可入我圣灵教,定有庇护!”
说罢,三道身影尽都消失不见。
夜深沉望着毁坏不少的西昆山庄,眼中赤红,指尖深入拳心,鲜血直流。
若非此刻还有步凌宇在此,定要追上去要那二童性命。
步凌宇身后,孙恪守面色为难。他到此一月,可没少收夜深沉的好处,此刻兵戎相向,虽是夜家咎由自取,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于是,孙恪守低声道:“此刻我等势单力孤,怕是难以胜了夜家族老们。依老夫看来,还是先行退去,再图后计。”
此等浅显道理,步凌宇自然知晓。可是事已至此,虽有心退,却无台阶来接,可谓进退两难之境。
夜深沉转而看向步凌宇,却未曾再动手。他早有安排,若非圣灵教小童突然插手,今日的事倒不会如此这般。
山脚下,步非云抱着肩膀,道:“为何还不出手,三叔在想些什么?还有夜家的老头子们,被人毁了山庄,死了家人,却还能这般气定神闲,换成我家那帮,早就嗷嗷叫的找人拼命去了!”
不知何时从醉中醒来的丛中笑,看着半空道:“这退后没有台阶,是向前不好迈步,真真叫人心焦啊!”
江凡皱着眉头道:“师伯,你别说醉话了!”
不多时,步凌宇面上挂不住,出言道:“夜家主,你难道指望你夜家数千双眼睛把我给看死吗?”
“若有此效,老朽求之不得!”
“那你就下辈子再指望!”
步凌宇一步踏出,寒冰道韵冻结虚空,漫天寒风呼啸,现出一片冰雪世界。
正待他出掌时,就听得一声高呼:“且慢动手!”
一辆车辇自天照城的方向驶来,停于夜深沉与步凌宇之间。
随后,自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红袍,身材肥硕,满头大汗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手托着一方印玺,正是天照城城主印信,此人便是天照城城主朱万全。
正是:“
挺起一张大肚,天天吃饱安眠。从来不问胜哪边,冷眼旁观世乱。
看去此人无用,无用怎任高官?不能处处稳如山,遇事求个周全。”
朱万全拿手帕擦着汗,笑着道:“凌宇先生,初登贱地,本官还未曾招待,如何就到此行这仇杀之事啊?”
步凌宇眉间一挑,道:“我早听闻百里龙腾寿元将尽,大乾王朝各处混乱不堪,今日到此,果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从何说起啊!”朱万全依旧赔笑道:“凌宇先生久居北域,不常来这东土行走,故而对这风土人情还不甚为熟悉。下官就腆着脸,给夜家说个人情,莫伤了这和气二字不是?”
步凌宇闻言一笑,道:“朱城主讲情,我自然是要遵从。只不过……”
“既然如此,”朱万全急忙接口道:“还请凌宇先生到我城主府一叙,至于其它烦心事,也不急在一时。”
“不用了,”步凌宇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朱城主了,告辞了!”
言罢,步凌宇便迈步离开,孙恪守等人紧随其后。
山脚下,步非云等人相视一眼,道:“这就……完了?”
“看来是这样的,”徐弘摇着扇子道:“咱们也赶紧走,别让夜家那群人又来找麻烦!”
“快走快走!”
于是,叶凌等人也乘着白无御,急忙离开了。
余众散尽,朱万全倚靠着车辇,长出了一口气,道:“可算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老夜,你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夜深沉走上前,看向西昆山庄,道:“你若早来一步,我夜家如何会染血?”
“你是说圣灵教那两个小童?”朱万全摆手道:“我实话告诉你,圣灵教我管不了。别说我,就是朝廷也管不了,你最好别想着报仇,咽下去别嚼就好。”
说着,朱万全挺着大肚子,慢慢上了车辇,道:“步凌宇这一走,不会马上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对策。我这个城主当的,是真累啊!”
说罢,车辇驶动,重又回天照城去了。
夜深沉背后,夜轻寒低头不语。若非他,夜家便不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夜深沉回头看向夜轻寒,沉声道:“先回去,讲事情前因后果告诉爷爷,爷爷需要对夜家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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