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睡意全无,皆是惊慌失措。
那天基地被丧尸摧毁的场景历历在目,甚至有脆弱的人直接哭出声来。
“都安静下来,听我指挥!”
刘队立刻召集外头的小队成员过来。
经过前线勘察,朝这边来的丧尸有五十只以上,他们要是被抓住的话,或许会全军覆没。
如果用车,那引擎声会刺激他们,使他们速度加快,最佳方案是让一部人先走,另一部分人牵制丧尸。
虽然谁都不想留下来对付丧尸,但这种状况,只能牺牲一部分的人。
刘队立刻做出决定,“女人和小孩先上车走,小队出一半的人去保护你们。”
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也就五十多岁,他们被列为优先放弃对象。
心里明白得很,他们也没有吵闹,安静接受。
但也有人不愿意丧生丧口,他们正欲争吵,探风的小队成员立即道:“不好了,他们速度加快,预估十分钟内会到达!”
这下群众更慌了。
“先让她们上车!”
月夏作为女性,也被安排去了车上,剩下的空位,给了身强体壮的男人。
程宇拒绝上车,“我可以留下和你们共同战斗。”
刘队厉声道:“基地需要身体强健的年轻人,死在这,不如活着回去为人类效力!”
“可是……”“闭嘴,快上去!”
被刘队呵斥,程宇只好上车,坐在了月夏身边。
车没开出去多久,他们坐在车上的人便听见了丧尸们破坏东西的声音。
那厉声的嚎叫仿佛能够穿透耳膜,直击心脏,车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忽的车颠簸一下,有人朝外看去,吓得结巴,“丧丧丧、丧尸!”
月夏侧目,看见了众多追随车的丧尸,放眼望去,有二三十只。
奇怪,小队的探测没错,这些丧尸不应该有智力,想着分散火力才对。
正想着,一只枯瘦挂着腐肉的手臂扒住了边缘,朝月夏抓去。
“小心!”
一旁的程宇及时将月夏拉到一边,躲过了那爪子。
若是不小心被丧尸划破肌肤,那月夏就会变成丧尸了。
“谢谢。”
月夏朝他道谢,余光却瞥见他手臂上被划破的袖子。
他……【宿主,他见血了。
】其他人缩得远远,那一直关注程宇的妇人惊声道:“他被丧尸抓了!快把他扔下去!”
程宇一顿,这会儿也看见了自己胳膊上的伤,他立刻捂着手臂,面色难堪。
“我不会……”他正想说什么,却见那妇人又道:“你是个好人,求求你了,把身上剩余的吃的给我们,自己跳下去把,求你了!”
其他人被恿动,也立刻道:“是啊,小伙子,求你别祸害我们。”
他才刚被划伤,如果能得到小队的医疗针剂,说不定能抑制一段时间。
但这些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食物,舍弃他的命。
他晃神间,一人将他撞了。
车的颠簸加上不稳,他就要掉下车,回神间,手臂一紧,他抬眸,与月夏视线相对。
他挂在车外,月夏将他拉住了。
“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月夏蹙眉对他凶道:“上来,在异变之前,别死了。”
男人惊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另只手扒住边缘,翻身重新回到里面。
“谢……”话音未落,之前那三人组不知何时偷摸摸的出现在月夏身后,趁她放松的那刻,将她猛地一推。
月夏从车上掉落。
淦!大意了。
趁丧尸朝月夏涌去,没有追逐,车立即加速往前行驶。
【宿主!】摔在丧尸群中,月夏并不疼,因为下边有丧尸给她垫背。
不过这周围腐臭的感觉令她恶心。
肩上一疼,月夏被咬了。
……“你们……”车上,程宇怒气冲冲看着刚刚那对月夏动手的三人。
他们辩驳道:“你要是担心,你就跟着跳下去啊,到这装什么道德制高。”
“不可理喻!你们这些人。”
程宇按住车缘,翻身跳了下去。
男人在地上翻滚着,好不容易稳住,他踉跄的朝刚刚月夏摔落的地方跑去。
还不算太远,希望他能赶得及!跑了一段距离,程宇没看到丧尸群,也没看到月夏,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辆车赶过来,刘队冒出头,面色苍白道:“怎么回事?”
程宇咬牙道:“有个女生掉进丧尸堆里,可我追到这后他们都不见了。”
“什么?
另一批丧尸刚刚在追你们?”
刘队如吞了苍蝇般难受,“这次奇袭很奇怪,他们破坏了东西之后竟然直接走了。”
所以他才会带着剩余的人坐上另一辆车赶上来。
“你先上来。”
程宇摇头后退,“刘队,我……我被咬了。”
刘队牙关紧咬道:“被咬后一小时会发热,在你没变异前,依旧是我们的同伴,上来。”
程宇上去后,着急道:“那个女生……”刘队按住他的肩,“如果你是队长,你会选择保护一群人,还是去找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人?”
程宇:……男人紧握手心,悔恨着自己的无能。
……热。
如埋在熔浆中,快要被滚烫给融化。
月夏深吸口气,睁眸,视线朦胧,她半坐起身,肩上的疼让她泪花都飙出来了。
狗子,止疼药呜呜呜。
她是不是变成丧尸了。
【让你失望了,还没。
】月夏想抬手抹抹自己的泪花,觉得奇怪,垂眸一看,她正抓着一人的袖子。
“姐姐醒了?
有哪不舒服吗?”
少年清爽的声线如正在弹奏的琴弦,让人心触动。
月夏僵住,抬眸。
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短发蓬松,微微有些俏皮的发梢如月弦勾勾,每一丝都散发着清朗。
少年肤色白皙,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放在这俊美的脸上,不显邪魅,而是更加清纯。
他薄唇微粉,仅仅一个勾唇,似是能要了人命。
在这污垢的环境中,少年穿着白色衬衣,一尘不染。
月夏心口微怦,在那笑颜里,终是想起来自己在被咬后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