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漆黑笼罩的世界里,男孩抱膝垂眸,双目无神。
脚步声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站在了他面前,片刻后,那人消失。
“妈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出现,尽管在这世界中没有声音,但抱膝坐着的男孩仍觉得那脚步声沉重,而且……那人手里好像还拖着一个大斧头。
“不、不要……”恐惧笼罩,男孩身子发颤,好像记起了多么疼痛的回忆。
随着他的喊叫,面前那人身体碎裂,倒在地上,融成一片血色。
男孩摸着下边,发现自己没了双腿。
他急促喘着,呼吸快要接不上来。
谁来……谁来救救他……‘啪——嗒——’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他脸上,男孩顿了下,抬眸看去。
这是……眼泪?
漂亮的一具身体站在他面前,但他看不清脸,只知道她在哭泣。
哭什么,为什么要哭。
应该哭的人是他才对。
正欲张嘴,那人张开双臂拥抱住了他。
这体温……好暖和。
不想离开。
不要离开他。
就这样一直拥抱着他,好不好?
“嗬——”窗外惊雷闪过,男人从梦中惊醒。
他看着被人偶和器具堆满的房间,头痛欲裂。
已经连续在这个房间待了两周,他甚至都没出去好好呼吸新鲜空气。
摸索着手边的人偶,男人将她抱进怀中,垂眼道:“夏夏,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电光闪烁,映照在男人苍白俊美的脸上,显现完美轮廓。
修长的手刚想扶上人偶面颊,雷声惊现,‘轰隆——’一声,他身子僵住,手也开始颤抖了。
……打雷了?
月夏偏头望向窗外,宋潮安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不用担心,我带了伞,待会儿送你回去。”
月夏咬了一块,牙齿碰到叉子上,她轻轻嘶了一声。
谁担心这雨啊……因为试验阶段二的成功,所以科研组破例放假三天,宋潮安这货就带着她出来吃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有什么好吃的,浪漫的对象不对,饭菜再好也没什么胃口。
放下叉子,月夏按着轮椅把手,“潮安……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先带我回去吗?”
男人暗自勾笑,果不其然,离开了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宋潮安弯眸笑道:“好。”
将她抱进车里,男人启动引擎,带着她前往附近暂居的酒店。
“小姐,请问几位?”
餐厅门边,女人被突然的询问声吓了跳。
她忙歉意的笑道:“不、不好意思。”
注意到自己现在的位置影响人家做生意了,卢颖赶紧走到角落边。
刚刚……她看见了。
宋潮安用那么温柔的神情对待白月夏,为她撑伞,抱她上车。
那是,从没对她用过的温柔啊。
紧捏住胸口,卢颖觉得好疼,大雨倾泻,她离开遮挡物。
雨滴往身上砸着,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痛。
但她心里真的好难受,难受得没有地方抒发。
“呜……不能哭,卢颖,你不要变成除了哭以外,什么都不会的人啊。”
她紧咬着牙,忍着哭意。
在这压抑的雨声中,她却略有所期待。
那个人,那个男人,会在这种时刻出现吗,如果第三次出现了,那他们……不能再想下去了!卢颖摇着头,在雨中小跑着。
“嗯?”
锦绪在对街打着伞,看见了那冒雨跑着的女人。
又见面了,真巧啊。
他往前踏步,车辆飞驰而过,溅起泥水,阻碍了他的前行。
后退躲过,锦绪捏着拳头……好好对老人家啊!他再往刚刚的方向看去,却看不到人了。
……是错觉吗?
他都四十多了,没理由思春吧,真可怕。
举着伞,锦绪赶紧离开。
……“好好泡个热水澡再休息,月夏,有事随时找我,我先回去了。”
房间门口,宋潮安站在外边,俯身对着月夏笑了笑。
见那漂亮面容对着自己羞怯,他没忍住揉了揉月夏的脑袋。
“晚安。”
月夏弯着眸子,“路上小心。”
自从醒来后,就算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宋潮安也没逾越,擅自闯入她的房间。
应该说,他暂时对她生活的空间没兴趣吧。
科研室有休息室,所以加班的时候他们平时都休息在那,而这酒店,是临时居住的地方,还算清净。
门关,月夏等了一会儿。
狗子,他离开酒店了吗?
【离开了,宿主,你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长时间没用腿,我想走走。
月夏从轮椅上起身,拿了衣帽架上的帽子和墨镜,将那张漂亮的脸给隐藏起来。
换了件衣服,扎起头发,月夏离开酒店,叫车去了科研楼。
在餐厅时,如果她提出要回科研楼,宋潮安一定会跟上,而且理由也不好找。
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来得方便。
打雷下雨已经将近半小时了,虽然时间有点长,但那雷声依旧会隔断时间响起来。
宋潮安科研组展示成果时,只有易予澈不在场,他本就对这些没兴趣,一定待在了个人实验室。
加上提前休假的时候,没看见他出行,月夏断定,他正在经受着雷声的摧残。
地点一到,月夏用积分跟GG兑换,屏蔽了所有的监控器。
她刚靠近个人实验室,里边便传来了男人的喊叫。
脚步加快,月夏将门打开。
闪电划过,男人倒在地上,坚固的丝线环顾四周,就像是要将他给包裹住一样。
漆黑环境下,他们都看不清对方面容。
易予澈的神智完全被那雷声控制,根本无法集中。
月夏深吸口气,踏步向前。
【宿主,这些丝线,只要他动动手指,你就会被贯穿。
】GG并不是在开玩笑,易予澈有那个能力,尤其是正在发狂的时候。
随着她的靠近,那些丝线果然在颤抖。
再一雷声厉响之下,男人‘啊——!’的捂住脑袋,那些丝线不受控制的朝月夏袭来。
“予澈!”
一段时间不见的称呼出现,男人顿了下,所有丝线变软,掉落在了地上。
“夏……夏?”
他朝门口那站立的人影,带着疑问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