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留在山上接应的所有的兄弟们都死了,埋在山崖上的火药也被挖了出来,这次的计划……失败了!”黑衣人一脸沉痛的对着华服男子道。
脸戴银质面具的华服男子看不到表情,露在外面的双眼里闪过蚀骨的恨意,双手紧紧的握拳,声音森寒的仿若从地狱里吹出来的阴风,“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隐匿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此仇,必报!”
“是!”黑衣人领命,“主子,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里,经过今天的事情,狗皇帝一定会加强戒备搜捕主子,为了您的安全,主子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华服男子抬眸看向远处,那边是南郊猎场所在的方向,半晌,点头,“就听你的,暂时离开!”终有一天,他还会再回来!
出了皇后被掠之事,整个南郊猎场全部戒严,随处都可以看到手执长矛四处巡逻的侍卫。
李元忧心忡忡的对昭帝道,“皇上,猎场有逆贼安插的眼线在,为了皇上的安全,还请皇上早日回宫。”
顺亲王也一脸担忧的附和,“是啊皇上,那些逆贼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对皇后出手,一次不成,不知道会不会再丧心病狂的对付其他女眷,稳妥起见,还是早日返京为好。这边可以留下人手继续查找兰陵侯府的余孽。”
不是谁都有皇后那样强悍的身手,被逆贼掠了去,不但毫发无伤,还能将逆贼一锅端了,把人家藏着的火药都挖了出来。这样彪悍的手段,不服都不行。怪不得皇上独宠皇后呢,他要是有一个这样事事省心,不但不拉后腿,反而时时帮着他的王妃,他也乐意天天宠着。
“巡防营里能有逆贼安插的棋子,跟在通政使夫人身边的丫鬟能提前被逆贼收买,可见逆贼策划此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微臣怀疑,不只南郊猎场,就是京中定然也有兰陵侯府的余孽,还请皇上下旨彻查。”又一个大臣道。
“逆贼如此猖狂,一定要彻查才行,还请皇上下旨早日返京,彻查兰陵侯府的余孽……”
“现在皇上和朝臣们都在这边,要是京中有兰陵侯府的余孽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啊,还请皇上早些下旨回京……”
这次的事情群臣受惊不小,此时纷纷表态,奏请皇上早日返京,清缴逆贼。
在这一溜的声讨逆贼的声音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道:“说不准前两日流箭惊马事件也是逆贼所为,为的就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巡防营重点防卫林子里面,反而忽略了外面。”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晋阳伯闻言吓得差点跳起来,暗自瞪一眼那个说话的官员,忙着转头去看顺亲王,见顺亲王脸上一片镇定,似乎没听到这话似得,这才跟着勉强镇定下来,心脏仍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李大人说的是,当时只以为流箭是巧合,现在这么一想,似乎也太巧合了些,那惊马为何偏偏就冲着皇上去了呢?幸亏沈家小姐机警,一箭将马射死,不然受惊的就该是皇上了。”一个大臣紧跟着附和。
“对啊,对啊,当时下官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现在看,必然也是逆贼声东击西的诡计了……”
“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兰陵侯府的余孽蓄谋已久谋划出来的,再待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变故,巡防营的警戒也要加强才行,万不能再给逆贼可乘之机……”
“还有女眷那边也得有专人守卫才行……猎场上极易出乱子,为防止再次又有流箭事件发生,微臣觉得还是禁止人们进入林子围猎的好,若是再有逆贼混入……”
人们从皇后被掠之事瞬间发散思维想到流箭惊马之事上面,而且还言之凿凿的从中找出许多关联之处。
昭帝心里面早有怀疑,此时也不说破,瞥一眼脸色越来越僵硬的晋阳伯,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逆贼之事要查,流箭惊马之事也要查。吴克监督不利,罚俸一年,赐军棍五十杖,即刻执行。另,巡防营要加强警戒,至于回京之事,再议。”
知道小九儿被掠走时,昭帝暴怒的想杀人。小九儿平安回来后,他的理智也跟着回笼,他现在刚刚掌权,手里可用的心腹不多,吴克算是其中一个。而且,吴克接手巡防营之前,巡防营一直握在兰陵侯的人手里,里面有兰陵侯的细作也不稀奇,实在不能将责任全部算到吴克头上。
吴克满脸羞愧的谢恩,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加强巡防营的梳理,把里面的钉子一个个的都拔出来,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从议事帐篷里出来,晋阳伯趁人不注意把顺亲王叫到一边,急道,“皇上下令严查流箭之事,怎么办?”
之前他不着急,是因为流箭之事哪年都有发生,从来没有人认真的去查过。但今年流箭之事跟逆贼扯上了关系,就不能再糊弄过去了。而且,一旦事情查出来,跟逆贼勾结意图对皇上不利的罪名可比设计皇上意图送侄女入宫的罪名严重的多。后者顶多招来一顿训斥被关上几年,前者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只要想到皇上下旨诛兰陵侯府九族时的狠辣,晋阳伯后背就嗖嗖的冒冷风。
“皇上查就查,本王都不怕,你又怕什么?你放心,便是皇上查到你的头上,只要没有牵扯到本王,本王自有能力救你一命。但若是咱们两个都被牵扯下水,到时候本王都自身难保,你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顺亲王拍拍晋阳伯的肩膀,一脸淡然的说完,转身离开。
晋阳伯听得有点懵,怎么叫查到他头上没有牵扯到顺亲王,那流箭不是顺亲王的人射的吗?怎么会牵扯不到顺亲王呢?
回过神时顺亲王已经走远,晋阳伯想要去追,看到周围有人瞅着他,咬咬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晋阳伯就知道顺亲王的意思了。
望着前来押解他的锦衣卫,晋阳伯脸色发白,脚下发虚,“你说,流箭是晋阳伯府的人射出去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狂喊,胡说八道,分明是顺亲王的人射的!但面对面色冷厉,凶神恶煞一般的锦衣卫,晋阳伯心里一阵阵发虚,顺亲王让人射流箭也是听从他的计划行事,若是把顺亲王暴露出来了,他最终也落不了好。
想起顺亲王说的话,只要他没被牵扯进去,就能保自己一命,晋阳伯心里又逐渐安定下来,冲锦衣卫道,“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就跟你们走一趟。但我是冤枉的,你们平白污蔑本伯爵,本伯爵一定不会罢休!”
色厉内荏的说完,晋阳伯挺胸,昂首阔步的跟着锦衣卫走出去。他没有拉顺亲王下水,顺亲王一定要救他啊!
皇后被安全的救了回来,原先作为嫌疑人被关起来的众诰命夫人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纷纷到皇后的帐篷前请罪。
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害的这么多人跟着担惊受怕,阿玖心里微微愧疚,忙着一一接见安抚,然后又让人送了东西过去给她们压惊,也算是变相的安抚。
等把所有的人都送走了,阿玖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下来,身子一软瘫在软塌上哀嚎,“本宫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嘴皮子都说薄了。”而且说话时还要照顾她们的情绪,比打一场仗还累。
抱琴抱棋肿着眼泡过来伺候,“娘娘您喝杯蜂蜜水润润嗓子吧。喝完了歇一会儿,再有人来奴婢把她们挡在外面。”
阿玖看到抱琴抱棋通红的眼睛,心里更加愧疚,这俩丫头据说从她被抓走后就哭,回来后看到她又哭,幸好她回来的早,要不然这俩丫头还不把眼睛哭瞎了啊。
摆摆手道,“本宫略躺一会儿就行,你们不必在本宫这伺候了,也下去休息会儿吧。”
抱琴红着眼又要落泪,“娘娘您是不是嫌弃奴婢了啊?奴婢跟您保证,下次奴婢一定不会晕倒,一定不会再让娘娘您被掠走,娘娘您不要不要奴婢……”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阿玖揉揉额头,心里直叹气,“本宫没有嫌弃你,你想伺候就在一旁伺候吧。”她失踪一趟,回来后俩心腹丫头怎么就变成了玻璃心了。
抱棋稳重一些,看出阿玖的疲累,忙道,“娘娘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奴婢两人在外面守着,娘娘有事就叫奴婢。”
伸手把抱琴拉出去。
阿玖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糊中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去挠。
挠了一下还痒,忍不住使劲再挠,就觉得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耳边响起醇厚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小九儿下手这么狠,是想给我破相么?”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阿玖激灵一下就醒了,睁眼,面前一张放大的刀削斧凿的脸近在眼前,不是昭帝是谁?
“你,你怎么在这?”阿玖的思维还停留在睡前,很有点懵。
昭帝最喜欢看她这幅迷糊的小模样,低头在她脸上啃两下,笑道,“我不在这,我该在哪儿?”
“你不是在议事帐篷里处理政务么?”
昭帝在阿玖的榻上坐下,笑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