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众所周知的婚礼习俗,结婚当天新郎是得被整一番才行,但寻常法子恐怕不可能让盛嘉泽掉层皮。
背着新娘做俯卧撑那种小把戏已经率先剔除考虑范围了,初禾转了转眼珠子,认真思考着。
突然她脑袋被敲了一下,惊叫的同时脸上蔓延出喜色:“你怎么来啦?”
褚南洲把人搂进怀里,“特意赶回来陪你啊,爱不爱我?”
初禾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旁若无人地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呜呜呜爱死你了!”
初禾性格外向,若换成许听夏是绝对做不出当众亲他这种事的,盛嘉泽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家小姑娘,勾了勾唇:“过来。”
许听夏懵懵地站到他面前:“怎么啦?”
盛嘉泽:“你看我领带歪了没?”
今天参加婚礼,他穿的是西服衬衫,也打了领带。
许听夏无比认真地看了看他的领带,摇头:“好像没有。”
男人眉心微蹙:“歪了。”
许听夏一愣:“啊?”
盛嘉泽抬手搂住她的背,把人往自己身前压了压,许听夏不禁吸了口气,只听见头顶飘下来痞痞的声音:“近点儿看,是不是歪了?”
“真的没有呀。”许听夏觉得自己眼睛坏了,要么就是他有问题,皱着眉抬起头,“要不你去卫生间——唔……”
话没说完,被男人低头亲了一口唇,然后眉眼弯弯望着她,笑得又坏又得意。
许听夏突然反应过来被耍了,满脸娇嗔地瞪他一眼:“讨厌!”
“谁叫你不如别人家女朋友主动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勾着她下巴玩,表情坏得不行,“还得我自己来。”
“……”
许听夏前两天剪了头发,虽然没剪特别短,但因为太过顺滑总爱往下掉。盛嘉泽早上出门就带了根皮筋,帮她把头发扎起来。
旁边的初禾看着两人,啧了声,道:“我突然想起来件事儿。”
盛嘉泽一边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这种事他常做,早就熟练了,但还是动作很认真仔细,一来要扎得好看,二来怕弄疼她。
初禾手托着腮,挤眉弄眼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她扎了个辫子,跟鸡爪绑的似的,这丫头都舍不得拆。”
被内涵“鸡爪”的男人手指稍稍一顿,但还是十分温柔地抓着她的头发用手指梳,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是吗?”
“是呀。”初禾点点头,看着盛嘉泽熟练的动作,“看来某人这些年没少练,比当初可强太多了。”
盛嘉泽笑了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她头发分成两股。
初禾看着他的动作,眼睛一亮:“卧槽!你还会编麻花?”
编得比她一个女孩子还漂亮。
莫非是被刚才那句“鸡爪”刺激到了?
初禾整个人都不好了:“盛嘉泽,你咋不上天呢?”
这人不仅会编麻花,还是从头顶上加头发进去的那种麻花!
而看许听夏一脸平静的反应,这似乎是家常便饭。
初禾懵懵地看着,居然有种爸爸给女儿编头发的温馨感。
盛嘉泽这男人,是真的把许听夏当女儿宠啊……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老男人这么香。
褚南洲那只狗从来不会给她扎头发!哼!
新娘子过来敬酒的时候,是许听夏第二次见到白文茵。
站在西装革履的新郎身边,红色的一字肩改良旗袍款长裙,艳丽而不艳俗。虽然脸上有笑容,但眉目疏淡,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
许听夏想起多年前在会所走廊里看见她,叫那声“阿泽”时匆匆一瞥,小姐姐眼中的灵气,已经全然没有了。
敬酒结束,许听夏看着白文茵远去的身影,小声问盛嘉泽:“她为什么必须要跟顾家联姻啊?就算要救白家的产业,也不一定只有这一条路?”
“但只有这条路最稳妥,最易于控制。”盛嘉泽收回望着白文茵的目光,眉心也微微蹙着,把剥好的虾放进许听夏碗里,“别想了,吃饭。”
许听夏咬着白嫩的虾肉:“你不觉得可惜么?”
盛嘉泽勾了勾唇:“可惜什么?”
“那个顾少,真的哪哪都配不上文茵姐姐。”许听夏撇了撇嘴,无比嫌弃地朝那边望了一眼,新郎官正借着敬酒和邻桌一个年轻女人言笑晏晏,白文茵却始终不见情绪波动,“长得倒是挺好看,跟你一样像个渣男,不过他就是个渣男,恶心。”
盛嘉泽侧过身望着她,好整以暇:“你刚说什么?”
许听夏伸手去接他剥好的虾:“什么呀?”
盛嘉泽眉梢一挑,虾也没给她:“什么我什么渣男的?”
“……”许听夏脑子一嗡,立马赔笑,“没有啦,我就是打个比方。”
“哦。”盛嘉泽显然没满意,仰头把虾放进自己嘴里。
然后拿了一个,继续剥。
许听夏可怜巴巴望着他。
她是被他惯坏了,从来不自己剥虾,而且在外面也不想弄脏手指,于是咬了咬唇,问:“这个是我的么?”
盛嘉泽:“你猜。”
他剥虾的动作很好看,手指修长灵活,可以把虾壳轻而易举地一整块剥下去,剥出来的虾肉白嫩完整,沾上酱汁,引得她口中分泌出唾液。他手里拿着虾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问:“想吃?”
许听夏无比认真地点头:“唔。”
盛嘉泽懒懒地勾着唇:“自己凭本事。”
还真跟她计较上那句“渣男”了。
说着他正要把虾往自己嘴里放,突然小姑娘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桌旁一道道整齐的吸气声,她也没躲闪开,眸子亮亮地盯着他,嗓音又娇又软:“不生气了嘛。”
盛嘉泽手指一抖,虾都差点掉了。
小姑娘反客为主,被众人盯得局促的反而变成他,匆匆把手里的虾塞进她嘴里:“这么多人呢,好好吃饭。”
许听夏“噗嗤”一笑,坐了回去。
盛嘉泽害羞了耶。
她转头看他隐藏得很好但依旧能瞧出来微微泛红的耳廓,心里面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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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婚礼定在秋天,但他们决定提前去把证领了。
盛嘉泽那边有点麻烦,需要先打结婚报告,还有很多资料要填写审核。但盛嘉泽能帮她办的全帮她办好了,她只需要填几张表,亲自去一趟医院做体检,即便如此还是来回折腾了半个月。
说起结婚这件事,初禾总是怨念满满,褚南洲对于结婚这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总想着先立业,再成家。
但两人现在本就聚少离多,就怕时间长了感情不禁熬。
领证前一晚三个人一起吃饭,褚南洲没来,初禾假装狠心地对许听夏说,再等他三年,要是还这样就分手。
三年后他们都二十五了,该结婚的也该结婚了,再怎么拖都不是理由。
盛嘉泽在旁边添油加醋:“这话我记下了啊,到时候你要是忘了,我一定提醒你。”
那语气满满的调侃和戏谑。
初禾指着他对许听夏撒娇:“宝,你管管你男人!”
许听夏憋不住笑出声来:“我觉得,他也是一片好心。”
“是啊。”盛嘉泽煞有介事地说,“三条腿的□□难找,像褚南洲那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到时候给你介绍更优秀的,气死他。”
许听夏摸摸她脸:“看,我男人还是向着你的。”
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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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资料审批下来,挑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盛嘉泽带着许听夏去领结婚证。
她特地让他穿了军装,而自己早买了一身和他相配的蓝色衬衫,胸口口袋上还有自己diy画上去的图案。
头发是盛嘉泽给她编的,优雅而不失活泼的公主编发,昨晚他看了几遍视频就会了。
有些事他很有天赋,但化妆这活儿他的确学不会,还得她自己来。
涂上新买的口红,许听夏仰头看着他问:“这颜色好看嘛?会不会太红了?”
她平时都是涂浅色口红,第一次尝试这种明亮色号,还是初禾强势安利,和她拼单找代购买的,两件八折。
“是挺红的。”盛嘉泽手撑在梳妆台上,俯身侧过头看她,唇畔勾起来,那对酒窝甜得能腻死人。
许听夏:“那我抿一层看看。”
看网上的试色图,浅涂好像还不错。
刚抽了张纸巾出来,下巴突然被男人手指勾住。
她懵懵地抬眼,只看见那张骤然贴近的脸。
为了拍结婚照,他昨晚特意修了眉毛,早上起来还打理了头发,胡子也刮得格外认真。虽然没化妆,看上去也比平时精致。
她闻见他靠近时淡淡的须后水和牙膏的味道,香香的。
然后男人低头贴住她唇瓣,没有疾风骤雨般的吻,只是浅浅地一啄。
她唇瓣上的口红便印了些许在他唇上,泛出一层妖异的红。
盛嘉泽垂眸盯着她的唇,桃花眼光泽潋滟,说不尽的温柔缱绻:“现在刚刚好了。”
许听夏发现他沾了口红还怪好看的。
于是起了点坏心思,笑嘻嘻搂住男人脖子,仰头又亲了一下:“再分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