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年轻男人俯下身,向坐在长椅上的女孩伸出手。

由于酒意未散,他眼尾有一抹迷离的绯红,在夜色下极为好看。手掌心蓦地一沉,兜住了她柔软的脸。

梁勘歪了歪头,看着这个小迷糊鬼。

端着女孩下巴的手掌往里聚拢,捏了把小姑娘攒了很久好不容易攒在脸上的一点点肉,长指还戳了戳她一边凹陷下去的小梨涡。

就这么乐此不疲地捏了快半分钟,他罕见地感觉解压不少。

温从宜吃人嘴短,乖巧地待在男人手里一动不动。

任由他rua猫猫头似的rua自己的脸蛋,纤长的睫毛簌簌扑扇,抿着唇的表情里有一点类似工具人的郁闷。

女孩的口水都快要被他rua得掉下来时,梁勘略带嫌弃地赶紧松开手。

温从宜:“……”

呵,男人。

吹肯定是不让她吹的。

因为梁勘正儿八经地说她嘴里有一股鸡蛋味,最后温从宜只好决定去边上的711便利店给他买个口罩遮一下。

进便利店之前,温从宜朝他伸手:“哥哥,我没有钱了。”

梁勘:“手里不是还捏着五十块?”

她把手背在身后,犹豫:“可、可那是我的钱。”

意思是去买点别的东西都得从他这拿另外的钱。

梁勘真要被她气笑了,边从她手里拿过外套,在口袋里翻出皮夹直接给她,嘴里数落:“没良心。”

“……”

温从宜暗暗撇了撇嘴,也没反驳,小步跨进门里去了。

在一排各式各样的口罩里,她买了一盒最不符合梁勘气质的:外面带了好几个幼稚的小黄鸡图案。

付钱的时候,温从宜在他皮夹里没有找到零钱,只好拿了张一百的递给收银员。

现在便利店里大都是用手机支付,店里存的现金零钱也很少。

收营员小姐姐瞥见她手里的五十块,指了指:“这么大面额啊,那张五十的不能用吗?”

温从宜愣了一下,攥紧手里的钱摇摇头:“这个不行,这是……□□!不能用的。”

“……”小姐姐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示意去趟后边的小账房,“那你等等啊,我去里面拿点零钱。”

“好的。”

手掌心的五十块钱新新崭崭的,温从宜往玻璃门外看了一眼。

男人上衣扣子解开了两颗,喉结线条嶙峋泠冽。侧脸对着她,领带扯得松松垮垮,那件西装被他随意地抓在手里。

他又在打电话,这次估计是在和温伯母通话。

眉头稍稍蹙起,漂亮的眸子里盛着点灯牌下冷白色的光。白衬衫黑西裤,闲散而禁欲。

温从宜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五十块纸币摊平折好,放进自己口袋里。

刚才她说自己被那群人拿了五十块钱,其实是两张二十、一张十块的零钱。

而梁勘给她的是一张五十的整钞,很新。

从便利店出来,温从宜手上还端了一盒冒着热气的关东煮,蹦蹦哒哒地朝他奔过去:“哥哥,吃这个!”

梁勘:“你去参加生日会,还没吃饱?”

“本来可以吃饱的,但是赵景野那个烦人精……”温从宜说到这及时止住嘴,她可不想在哥哥眼里变成一个背后说坏话的女生。

梁勘倒也没在意,边单手拿着手机回那位闻家千金发来的消息,边从她手上盒子里捡了串丸子。

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温从宜迈着小短腿也觉得很轻松:“哥哥,你刚才是在工作吗?”

“是啊,你伯父喊我去陪酒。”他漫不经心回,嗤了声,“我辈皆是打工人。”

温从宜没听出他话里隐隐带着的烦躁,咬了口蟹排:“可是工作也挺好的,就有很多钱了。”

“你一小孩要什么钱?”

“我觉得有钱很好啊。”小姑娘提起这些云淡风轻,现实又老气横秋道,“我爸爸要是能赚很多很多很多钱,我妈妈就不会和别人走了。”

倒是第一次听她提起自己父母,梁勘把手机塞回兜里,低眸看她:“高中生,婚姻不是这样算的。”

温从宜仰起脸来。

“结婚的必要条件是相爱和合适,如果这两样都没有的话,那就算有再多的钱也白搭。”

“那我妈妈是不爱我爸爸了吗?”

梁勘淡声:“也许。”

温从宜腮帮子鼓鼓的,慢慢把食物嚼咽下去:“可是如果不爱,他们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

“因为人的感情最容易变卦,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他想了想,“但是总有例外,你伯父伯母就挺恩爱的。”

温从宜噎了一下,无法反驳。

或许就是在这样有□□里长大,她觉得梁勘才会生得如此正气凛然,没有半点不堪,才会如此地……吸引她。

她视线不经意扫过男人裸露在外的冷白锁骨,美色在眼前,总是无法令人不遐想。

许是一直没听见回应,梁勘顿住脚步,微微欠身看过来。修长食指蜷起,轻轻揩了一下女孩的鼻尖。

温从宜立刻紧张地也立在那,茫然地回视他,而后听见男人清晰冷淡的声音落入自己耳朵里:

“不过,他们生下你的时候很相爱,一一是被期待才会存在的。”

晚风吹来有些凉意,以至于温从宜感受到男人的手指也是冰冷的,但呼吸的气息却是带着微微让人熏醉的滚烫。

醉酒是不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染?

她明明没喝过酒,却感觉自己醉得不清。

听见他说的话时,温从宜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子,眼眶有些热。

爸爸总是对她道歉,妈妈只会在官司结束后按照法律责任给她转钱。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一一是在有爱的基础上出生的,她也曾被期待。

怕没出息地掉眼泪,温从宜吸吸鼻子,赶紧低下头,扬了扬手上空了的关东煮纸盒:“我去扔下垃圾。”

手机上的打车软件一直没人接单,温从宜跑回来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站:“我们坐地铁回去。”

地铁站台外排队过检的人很多,外边还有一群人在抽烟。

梁勘拿起手机,打开前置镜头看了眼自己嘴边的伤口。

“哥哥,你是不是怕被人看?”温从宜献宝似的把口罩拿出来,“那就戴这个啊!肯定就没人注意你了。”

梁勘瞥了一眼,嫌弃这小黄鸡:“不戴。”

“戴嘛!”

小姑娘瞳仁漆黑,仗着长得无辜懵懂就肆无忌惮,边晃着他胳膊撒娇:“戴了就没人发现你打架啦!而且站在这等车很冷诶。”

梁勘一脸冷漠,十分拒绝。

地铁站这么亮堂,人流还这么多。戴了这小黄鸡,估计更引人注意了。

也许是因为周末,三号线的地铁站拥挤吵闹,从买票时就能感受到人挤人的窒息。

好不容易等到地铁门打开,乘客上下的步伐又不一致,地勤工作人员带着个大喇叭在边上喊。

梁家很少有常驻的私人保姆司机,一是温韵岚没有和居家佣人相处的习惯。

二是梁父公司涉及外贸较多,经常出差。听多了保姆虐待小孩的新闻,俩长辈早就给梁勘锻炼好了独处的能力。

因此梁勘中学时代过的就是父母接送的生活,再不济也是坐出租车。

高中毕业后,考了驾照自己开车出行。家里一人一辆自驾车,这大少爷已经有七八年没挤过地铁了。

生得太好,养尊处优久了,人就会有点不合群的怪毛病。

比如见不得脏污,比如少爷脾性。

也比如此刻,被各种肩膀挨着肩膀挤来挤去,裸露在外地皮肤不可避免地要和陌生人接触。

人满为患的地铁车厢让他看得头晕。

怕人走丢了,戴着只小黄鸡口罩的男人还特意拽着了少女的袖子。谁知道这小孩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猫着腰一下就钻了进去。

等他着急地往里找人时,小姑娘就差跳起来朝他招手:“在这里!”

温从宜手边上还给他霸着一个位置,等他过来才撒开手。

但她刚一撒开手,一个身手敏捷的大爷眼睛十分尖利,倏地三步作两步跨,然后稳稳落座。

温从宜:“……”

梁勘:“……”

“哥哥,你坐我这。”她叹口气,作势要站起来。肩膀蓦地一沉,又被按回去。

梁勘人高腿长,站在那覆下一片阴影。他侧过身挡在扶手的方向,直接把周围环境的喧嚣给她隔开一大半。

男人清澈的声音在她头顶沉沉响起:“礼让小朋友,人人有责。”

温从宜吐了吐舌头,笑得有些明目张胆而俏皮。

不过这好景不长,下一站,有位孕妇走了进来,她正对着温从宜和旁边那位大爷的方向。

大爷见人走过来,十分熟练地两眼一闭,一副老僧入定样。

温从宜只好站起来让了位置。

梁勘让她扶着边上的扶手,他人高腿长,倒是毫不费力就握到头顶的栏杆。

但到下一个站,乘客越来越多,慢慢把他们挤到了门口那个角落。

温从宜这下连扶手都抓不到了,地铁刚一开动,她就站不住脚般跟着晃了下。

险些摔倒时,梁勘拽住了她的手臂。往下牵到手腕,带到自己腰那的西服衣料上。

他声线清冽,因为离得近而刻意压低了点:“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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