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方道界所融化而成的赤红之中,界运似在哀嚎,在祈求,那种声音耳不能闻,可却能直达神魂。
让人心慌,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任谁得见这一幕,怕都是于心不忍吧,可对于凌岚来说,心中干脆不会有这种感觉。
生灵对于他来说,与一株草,一缕气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从来都是站在制高点上看待世间的一切……
“火烧的还不够旺,给我继续炼!”凌岚冷道,一双深邃的眼眸透过无尽距离,所望的乃是东海之上所发生的种种。
只见那火神法相开口道:“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
凌岚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道:“顽固不化的老家伙罢了,你很快就知道了!”
随着初火的灼烧,那团赤红一缩再缩,似已被炼化到了极致一般,在高温的催动之下,由一种形态演变为另一种形态。
刹那之间,一股无边道蕴爆发而出,炽烈的光芒席卷星空,那是超越一切的亮度。
庞大的火神法相瞬间被冲成虚无,祝融更是大口吐血,一副惊骇非常的样子。
那团赤红的炽烈光芒随着道蕴的爆发开始坍塌,回缩,一股大混乱之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而这混乱之意,是那么的原始,似乎这世间一切的混乱尽数出自这里一般。
原本漆黑的星空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之下化为莹白,恒星结冰,星辰化为灰烬,星河倒流,就连这无处不在的道则也开始变的混乱不堪,整片空间光怪陆离。
若不是身体中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祝融甚至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而那混乱之意的来源,终于露出了真容。
竟是一无头尸体!庞大无边,堪比刚刚的道界。一只手掌的大小,便足矣笼罩半边星河!
尸体呈青灰之色,周身覆盖简陋至极的石甲,只遮挡住了重要的部位。其上密布道痕,那是来自于大道最为直接的痕迹。
赤裸着上身,赤手赤足,呈人形,身躯肌肉棱角分明,青灰色的皮肤上有一道道纹路,繁杂至极,浑然天成,似为天生!
单单是望上一眼,便觉得心神震撼!即便是死后,所散发出的气息仍旧压的祝融无法喘息,那此人生前究竟会是多么的强大?
而这世间,也唯有一种存在,能拥有与之匹配的强大。
只见祝融惊骇道:“先天混沌神魔的尸体?传闻是真的,这三千道界当真以三千混沌神魔的尸体为承载……”
想到这儿,祝融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这混沌神魔,显然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甚至开天之前,便已经死了……
其身上遍布交错纵横的伤口,狰狞至极,究竟是多么惨烈的战斗,才能将其伤成这个样子?
其无头,断面整齐,似为钝器劈砍所至!
就在这时,一大口鲜血被祝融不由自主的喷出,直觉得一身气息混乱,狂野的力量似乎不受控制一般,于身体中胡乱冲撞……
道基甚至都已然不稳,吓的他不敢再看一眼,相对于先天混沌神魔来说,他还差的远!
只见凌岚望着那无头尸体,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满意之色,喃喃道:“先天混沌魔神之混乱!也算是极强的存在,此次也是够用了!”
凌岚淡淡的望着无头神魔尸,其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他都熟悉的很!有很多,甚至是他亲手留下的……
“啧啧啧……够用了!沉寂这么久!便让你再见一见这世间吧……”凌岚喃喃着,手中一捏,一点翠绿的光芒凝结而出,化为道种,自那无头神魔尸的脖颈之处沉入。
下一刻,其大手一挥,只见那无头神魔之尸顷刻之间消失在眼前,去了他想要让其去的地方……
“李青莲啊李青莲,上一局我输你一筹,这一次,你将无路可走!这一切,也该迎来一个终点了,一个我想要的结局!”
“我的耐心已被消磨殆尽!这场游戏,我玩够了!”
说着,只听“咔咔咔”的清脆碎裂声传来,一道道裂缝自凌岚的身体中蔓延开来,犹如即将碎裂的陶器一般,鲜血很快浸湿了白袍……
来自于天命的重压,让凌岚处处受制,他做出的干预越多,所承受的压力便越大,最终世间将再也没有凌岚这个人!
因为他本就是天道所化,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啧……该死的,还没到时候!我怎会离去!”凌岚的眸中闪过一抹阴冷,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对于他来说,这仅仅是一个承载他一缕意志的躯壳罢了……
言罢,负手朝着星空更深处行去,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
……
另一边,东海龙王宫中,金顶之下的海眼愈发狂暴,硕大的金顶被顶起,似乎只差那么丁点力量,便会彻底倾倒一般。
敖广早已急的焦头烂额,可也束手无策。
然就在这时,金顶之上的一抹异动,却将他的目光瞬间吸引过去。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金顶上空,竟然凭空伸出一只洁白的素手来,轻轻一拉,便犹如扒开窗帘一般,整片虚空都被扒开,正是一身白裙,脸颊之上仍旧带着一抹殷红的千泷。
一时间,敖广满脸的愕然,没有金顶作为通道,她……她怎么自己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蔡婆婆却是急忙提醒道:“别……别走出来!”
金顶如今被九十九层仙禁封住,其中所充斥的,乃是来自于海眼之中的狂暴力量足矣将一切碾碎,于阵中的数千龙族乃是因为金顶的庇护才免遭其难。
而千泷于高空之上,正是海眼狂暴之力肆虐之所,哪里来的庇护?
然而此刻出口提醒却已经晚了,千泷早已踏步迈出虚空,可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狂暴的力量狠狠的撞在了千泷的身上,想象中被碾碎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就这么径直的穿透了千泷的身子。
好似她不存在,亦或是不存在于同一时空,同一唯独一般,虽近在眼前,似触手可及,可却无法触碰。
望着这一幕,蔡婆婆的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欣慰!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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