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差点儿没把心头那口老血喷他脑门上。她脚步往后挪了挪,僵笑着敷衍道:“哪能,小王爷英明神武……”
尹泽把她手里还未成型的衣服扔到一边,又霸道的把她压上床,略带冰凉的手掌贴向她的肌肤,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把被子抓到身前,语中带着笑意。“小王爷想要干什么?”
尹泽微眯着眼眸,“不干什么,就是想要自证清白而已。”
他的吻封住她的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凶猛霸道……
屋外的茴香遣散了院里的所有丫鬟,庆幸自己给两人拉了门。只是看着小王爷那样子,在听着现在屋里传出的动静,承王妃明天怕是要起不来了。
海棠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才被饿醒过来,稍稍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酸痛。她撩开幔帐看了看,屋里早没了尹泽的影子。她自己起来换了衣服,又懒懒的挪到了桌边,喊着茴香。
茴香一直等在门外,听见动静了才敢进去,又叫人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海棠确实是饿得不行,持刀半饱时才想得起的问:“小王爷呢?”
“在前面四角亭。”
海棠放下筷子,“他一个人?”
“好像是一个人。”
海棠颔首,让茴香撤了饭菜,又见桌上的果子长得漂亮,又一手揣了一个。还未到四角亭,海棠就见尹泽身边多了个陌生的男子。但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那男子就不见了。
记得茴香说过,尹泽身边除了小童之外还有个武功极高的暗卫。那人,就是那个暗卫了?
她还未走到四角亭尹泽就已经朝她走了过来。见她手里拿着两个果子,就自然的接过一个轻咬了一口。
“怎么不多睡会儿?我早起那会儿看你睡得这么沉,还以为你会直接睡到晚上。”
海棠脸上微微酡红,唇紧紧抿着,指尖不安的揪着袖口,惹得尹泽朗声大笑。海棠恼怒的给了他一下,他才稍稍收敛了些。
“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里?”
“左右就是京城里转转。”
尹泽把她带出府,不骑马不坐车,一路说这话晃悠到了京城大街。海棠还惦记着昨日在茶馆里听的那一段说书,闹着要他陪着自己去把今日的听完。尹泽口上嫌弃,但眼中又满是宠溺,从进了茶馆坐下听书,他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海棠。
海棠听到兴起处,好掏了腰包赏了银子。说起银子,尹泽倒是想起了昨天她去赌场的事情。
“你会赌钱?”
海棠浑不在意,“我能给你赌回半个承王府的家底你信不信?”
尹泽冷哼,“跟谁学的?”
“我那些哥哥们什么本事没有?有会木匠手艺的,会炒菜做饭的,会赌钱的,会骗人的……”她把一直放在说书人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说:“还有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的,什么都懂。我这闺阁礼仪就是他教的。”
说到这,海棠有些小得意。“看上次去宫里,我压根没给你丢人是吧?”
尹泽眼眸一沉,“你那舞,也是跟他学的?”
海棠摇头,小脸儿上立刻兴奋起来,“是另外一个哥哥。你能想象得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跳舞的样子么?可好看了。要不是那一次他喝醉了,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个。那次之后我足足求了他半个月,他才教了我那一支舞。”
尹泽淡笑着,“你那些哥哥真是可惜了。”
海棠脸上的兴奋瞬间黯淡了下来,唇边的笑意也僵了下来。尹泽后知后觉讲错了话,刚要开口哄她,忽闻一阵香风,紧接着,有人就坐在了他的另外一侧。
“承小王爷也喜欢听这个?”
尹泽抿唇不语,只是厌恶的皱起了眉。海棠冷睨着对面的壹国公主,勾唇轻笑。“公主,这么巧,你也喜欢听这一段?”
夏侯关静罔若未闻,眼中就只有尹泽。
“我一连往承王府递了好几张拜帖小王爷都给拒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在此处遇上小王爷。”她巧笑连连,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这便是你我的缘分么?”
见他面前的茶盏空了,夏侯关静又提起旁边的小茶壶给他倒满,像极了贤惠的妻子。
海棠伸手将那杯茶端过来,一饮而尽。“公主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劳驾公主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有失身份。”
她的话音才落,夏侯关静就把那只小茶壶推到了海棠跟前。“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尹泽沉下脸,冷锐的眸光睨着夏侯关静。“公主这是何意?”
海棠突然凑过来挽住尹泽的手,扬起小脸娇问:“过来和和亲的公主都是在那边混不下去的么?怎么一国公主身边竟然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会儿回府我们从府里挑两个机灵乖巧的送到驿馆给公主如何?总不能失了我东元的大国风范。”
尹泽轻笑,当着脸色铁青的夏侯关静的面亲昵的捏了捏海棠的脸。“王妃说的有理。”
夏侯关静恨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双手紧握成拳,光从青白的指骨就能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承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壹国,是想要挑起两国争端战事么?”
海棠无辜。“公主怎么就怒了,是我那句话说错了么?“她轻扯着尹泽的衣裳,“夫君,公主为何生气?是因为我说她不得宠,还是说我东元比壹国要大?可我东元确实是比壹国要大,否则她也不必过来和亲不是么?”
尹泽将她的手抓在掌心里,语气轻柔目光深情,“王妃说的都对,事实就是如此。”
海棠本只想要气气夏侯关静,没想到现在对着尹泽的深情,就这么沉溺了进去。
夏侯关静咬牙切齿,“尽管老承王爷是东元皇帝的同胞兄弟,尽管你是东元皇帝宠爱的侄子,但此事若是被外人听见,转身就能传到两国国君的耳朵里,到时候……”
“这是东元,我是承小王爷,到时候要是追查起来那也是从你壹国公主的嘴里说出来了,与我们何干。”尹泽截了她的话,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海棠着实解气。
夏侯关静已经是气得浑身颤抖,可尽管如此,她依旧还是杵在那坐着,根本就没想着要离开。
“那梁三爷上门求娶小灯红,红妆十里,酒宴白桌……”
堂前的说书先生正讲到最精彩的地方,茶馆里的人个个巴着脖子的细听着。说书先生一拍醒目,端起茶水喝了两口,又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
海棠指了指说书先生,问夏侯关静,“公主可知下面的故事是什么?”
夏侯关静一如刚才,对她的话罔若未闻,根本就不带搭理。海棠也不恼,自顾自的说:“小灯红虽然出身不好,但梁三爷偏偏就喜欢她。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直疼着,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可后来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富家小姐,偏偏就看上了梁三爷。梁三爷明里暗里的婉拒了不知多少回,那富家小姐就是要往上凑。”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夏侯关静,“公主你说究竟是梁三爷话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那富家小姐真的是脸皮太厚不知羞耻?”
“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夏侯关静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
动静太大,惊了说书先生,扰了一堂听客。
海棠泫然欲泣,“我虽然出身不好,但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让他休了我,绝无可能!况且我夫君上次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可能娶你,也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夏侯关静愣了一下,这不是刚刚梁三爷那后续的故事么?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被海棠推进了坑里,顿时恼羞成怒。
“你耍我!”
“夫君!”海棠怯懦的把自己塞进尹泽怀里,尹泽顺势搂住她,轻声安慰,之后才又看着夏侯关静冷面说:“公主,先前宫宴上小王已经当着皇上的面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此生只要我承王妃一人。你若还要对我王妃动手,那就别怪小王不客气!”
茶楼堂内唏嘘一阵。
“原来是承小王爷跟承王妃?”
“那一位竟然是壹国公主!啧啧,早听说壹国公主对承小王爷死追不放,原来真有其事。”
“承王妃与小灯红一样可怜。”
……
夏侯关静丽脸色着实难看,指着海棠尖锐的喊着,“你欺人太甚!”
有百姓听见,顿时叫嚷起来。“承王妃哪里欺负你了?她像是能欺负你的样子?”
“仗着自己是壹国公主就了不得了?这可是东元,天子脚下!”
说书人冷哼一句,“看来壹国也不过如此!”
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夏侯关静顿时红了眼眶,仓惶跑了出去。
尹泽往海棠腰上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