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海棠把心思收回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刘月婵。刘月婵被她看的有些后背发凉,怯怯的问:“王妃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跑来承王府,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刘月婵被她问的一愣,而后又满脸羞愤的站了起来。“王妃是觉得我多事了?要不是担心王妃被人欺负,我也不用巴巴的跑过来了。”
说完这些,刘月婵转身就要走。海棠把她拉回来,哑然失笑。“当日你被欺负时也没敢甩手就走,怎么今天就敢在我面前耍脾气性子?”
刘月婵紧咬下唇,声音细小。“因为我把王妃当朋友,不愿意看你被人欺负。”
声音虽小,但海棠还是听得心中一暖。
“这是东元,还是在天子脚下,这夏侯关静还能翻天了不成?至于霍寒烟和徐燕儿……若她们真敢在我这里动心思,那咱们就走着瞧。”
刚说完这些的海棠话头一转,又拉着刘月婵咬着耳朵。“这两日,你可知道傅家有什么消息?”
刘月婵下意识的往先前尹泽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说:“这两天倒是没听见什么消息。”
海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刘月婵掩口笑笑,没戳破她。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月婵才要告辞离开。海棠抓了两块点心塞进她手里,哄小孩似的。“拿着路上吃。”
刘月婵小脸儿微红,笑得却是很开心。“那我先走了,改日我再来找你玩儿。”
海棠啧啧两声,笑得意味深长。“好啊,你玩儿我还是我玩儿你?”
刘月婵娇嗔,“王妃你怎么就没个正行。”
刘月婵前脚刚走,尹泽后脚就回来了。他轻捏一把海棠的脸,“你刚刚说想要玩儿谁?有我一个还不够,你现在连女人也不放过了?”
海棠笑着把他的手拉下来,“我要把她召进门,那小王爷还占了便宜呢。”
尹泽眉梢一挑,显得很有兴趣。“还有这等好事?”
海棠甩开他的手,有些恶狠狠。“你敢。”
他眼中带笑,又在她脸上轻轻揪了一下。“岂敢,岂敢。”
海棠把他不规矩的手打落,有些气恼。“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了,好好的小王爷,怎么总爱掐人的脸。”
尹泽捻着指腹上余下的柔滑感觉,神情像只偷了鱼的猫。“我对自己的女人动手脚,有谁敢有意见?”
她灼灼的盯着他,当着院里那些丫鬟们的面直接扑进了尹泽的怀里,冲着他的下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你要敢对别人动手脚,我跟你没完。”
每日都有尹泽督促着海棠喝药,她这一身的风寒倒是去的快。大夫过来给她看了诊,说她风寒已经祛了,以后多注意休息就是了。大夫才刚走,海棠让茴香给她找件窄袖的衣服,她要出府溜溜。
“大夫说了要多休息,王妃你怎么不听。“
茴香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直接把她拖到了床榻,在直接把人摁了坐下。“王妃要是不听大夫话,奴婢就去告诉小王爷。反正小王爷多的是法子。”
海棠瞠目结舌。“你这丫头,胆子大了啊?”
茴香理直气壮,“奴婢胆子大,是因为担心王妃。如果不是担心王妃,奴婢才管不了这么多。”
海棠被她弄得没了脾气,脱了鞋子上了床,闷起被子不理人。茴香偷笑,“奴婢去给王妃做些糕点,王妃先睡会儿,一会儿奴婢再叫您起来。”
听着房门被关上,海棠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看着衣柜里的几身窄袖新装,海棠满意极了。换上衣服,趁着茴香还没回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承王府。
海棠在承王府里待的太久,这会儿站在这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没见识的野丫头。
经过某处时海棠脚步一顿。面前的巷子长不见尾,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日她一步步踩着尹泽的步子,记得再见许秀娘时的恨意,记得许秀娘的生生控诉,也记得那人最后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她整个人被悲痛侵蚀,连脚下的影子都觉得难过起来。
“让开!”
身后有人粗暴的把她推搡到一边去,海棠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她回头望去,瞥见远处那张熟悉的狰狞面孔,心下一乐,抬脚就追了上去。
她一路跟着那人到了另外一条大街,亲眼见他进了一家赌坊。海棠嗤笑,快步走出巷子,找了一家成衣店换了身男子装扮,这才又回到了赌坊前。
赌坊门前站着个黑壮高大的打手,正上下的打量着她。海棠目不斜视的往里走去,只是在经过打手跟前时,手法熟练的朝着打手怀里抛去一锭碎银子。打手接住碎银子揣进怀里,就再也没看过海棠一眼了。
赌坊里杀的是热火朝天,有几个哪怕是输光了身上的衣服也要捏着拳头想要扳回本来。
海棠啧啧两声,轻摇着头。扫视一圈,却不见她刚刚跟着那人。
“这位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有个瘦小的男人凑了过来,上下审视着海棠这一身。
她这一身布料虽没有尹泽的贵气,但好歹也是那家店里头最拿得出手的一套衣裳了。配上她眉宇间的英气和这两日在承王府养得愈发白胖的模样,显然就是位纨绔小少爷。
海棠双手负在身后,语气轻傲。“这什么口气?你这书赌坊还是青楼?”
那男人显露几分兴趣,“公子瞧着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海棠睨着他,“你们这赌坊也太小了,就这么几个花样。无趣。”
她作势要走,那男人伸手要拉她。她避开他的手,神情不悦,“干什么?”
男人赔着笑,“公子不玩两局就走了?我们这看着小,其实大着呢。”他指了指墙角的那一扇门,“这后面的场子,才是最大的。”
海棠抬了抬下巴,“带路。”
男人把她领到了后面的场子,一面又偷偷看着海棠的神色。见她神情淡漠,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男人心中的疑虑才渐消了下去,终于信她就是个纨绔公子而已。
步入场中的海棠一眼就看见了孔安,她直接走到孔安边上,耳朵辨听着结果。见孔安将五十两的银票压在小,海棠抿唇,掏出些碎银子,压在大。
银子一下去,海棠就被人起哄了。
赌坊里坐庄的人不屑道:“这位公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一桌每次下注得从十两起,你这一点碎银子,还是去外头玩儿吧。”
海棠装得天真,“你这把开了,我就有银子了。”
坐庄的看了一眼带着海棠进来的男人,见他点了头,这才开了色子。
大!
因已经一连开了好几把大,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必定是小了,这才全部压到了那边去,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让这新来的赚够了银子,惹得不少人眼红。
孔安随意的往身边一看,并未在意,又掏出五十两的票子,压在了小……
一连五把海棠都赢了,手里的银子少说千两,而孔安已经输得凑不出十两银子了。
坐庄的脸色铁青,走到那男人跟前小声问:“五爷,这人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要不要把她赶出去?”
被喊做五爷的正是那个领着海棠进来的人,他深这海棠,沉声道:“不急,看看再说。”
孔安那张脸黑的也是可以了,见已经有人下了注,他开始急了。海棠用手肘怼了怼他,递过去一张百两的票子,“跟着我下。”
孔安心里一乐,甚至都来不及细看她的样子,接过银票跟着她下了注……
连着好几把,孔安都跟着海棠赢了钱。旁边有人看见,也跟着海棠一齐下注。五爷目光紧锁在海棠身上,眼里已经有了戾气。正要准备喊人动手时,赌桌上的风势一转,竟让他们一连输了好几把。
孔安攥着手里的赢来的千两银票想要收手,海棠却将他抓了回来。“有赢有输才正常,你再等会儿,我们再扳上一局。”
想着她刚刚一连赢了七八局的本事,孔安又狠了心,跟着她下了注。这一会儿工夫里果真是输输赢赢,海棠再孔安手气好的时候就说不玩了,只是闲闲的看着。孔安杀红了眼,那疯狂狰狞的样子,实在有亏他的身份。
到了最后,孔安不甘心想要再回本,可手里没银子,就只能跟海棠借钱。到了最后,更是直接连家底都输光了。
“公子,你再借我三四百两银子,明日我亲自把银子送到你府上去。”
海棠厌烦的摆摆手,“我这都借了你将近万两银子了,你到底是还不还得起?”
“我如何还不起?我可是……”孔安拍着胸脯保证,可话说到一半又不敢说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