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绣把杯子递到床上人的唇边。
意识有些模糊的厉寒霆靠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正要喝的时候，杯子又忽然挪开了。
他有些迷惑地抬起头，只能看到自己床边坐着一道纤细的黑影。
依稀能看到轮廓，看不清楚更具体的样子。
“寒霆。”苏明绣的声音很轻，“之前说姜茉不好，是我错了，你会原谅我的？”
厉寒霆的脑子有片刻清醒。
原来在身边照顾的人是苏明绣？
心忍不住软下来。
苏明绣虽然之前做了错事，但她后来也做到了自己承诺的，没去找姜茉的麻烦了。
或许，那时候只是一时没想清楚才会那样做。
“没什么。”厉寒霆：“那些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我知道你不会再那样做的。”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为什么不开灯？”
苏明绣赶紧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你，你不是觉得头疼吗？我怕打扰你，就没开灯……你喝了水好好休息一会。”
“很晚了。”厉寒霆确实觉得很不舒服，准备去拿自己的手机：“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苏明绣握住他的手，催道：“你赶紧把水喝了，我，我等你休息了就走。”
“那怎么行？”厉寒霆不同意：“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这么大的人还会出什么事吗？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苏明绣温声道：“以后你出去也别喝太多酒了好不好？你看现在多难受。”
在这漆黑的房间里，苏明绣声音温柔，带着关切。
厉寒霆心底一软：“我知道了。”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递给苏明绣：“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现在他的状态没办法开车送人回去，把人留下过夜也不太合适。
“好，我知道的。”苏明绣把杯子攥在手里：“我不放心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她十分坚持。
厉寒霆也没多说，只是嗯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起身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苏明绣走进浴室，望着自己手心里已经被揉成一团的包装纸，咬了咬唇，随手丢进马桶。
厉寒霆本想好好睡一觉，躺下后却觉得有些热。
手在床边摸索，却没摸到自己的手机，也没摸到空调遥控器。
倒是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他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玻璃上有水迹。
外面是下雨了吗？
当时还是应该让人送苏明绣回家才对。
也不知道到家了没有。
起身打开床头的灯，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却关机了。
心头莫名闪过烦闷的情绪，身体的燥热让他的耐心变得更差，把手机丢到一边。
厉寒霆只觉得这个雨夜似乎有些过于闷热，一边解开身上的衬衫扣子一边走向浴室。
浴室里亮着灯。
他皱眉，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他跟前方的人视线相对。
“你没走？”
厉寒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声音低哑，脸上表情都有些吓人。
苏明绣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
“我，我的裙子刚才在楼下不是沾到了红酒吗？刚才管家给我送了衣服过来，我就想洗个澡……”
她确实是刚洗过澡，脸上带着些许绯红。
眼睛怯生生地望过来，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寒霆，你生气了吗？”
氤氲的水汽从门后飘出来，带着好闻的玫瑰香气。
“没有。”
厉寒霆说完，发现苏明绣还是咬着嘴唇一脸愧疚的模样，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
强行按下心里的躁动，转过身：“你没走正好，换好衣服我让人送你回去，外面下雨了。”
他刚才还在担心。
“啊？还在下雨？”他听到自己身后响起有些惊慌的脚步声：“我以为已经停了呢，我看看下的大吗？”
纤细的身影从他身边跑过。
还没到窗边，倏地趔趄两步，身体晃了一下。
厉寒霆下意识抬手去扶人。
掌心顺滑的肌肤让他怔了一下，忍不住抓得紧了点。
“寒霆？”
苏明绣本来还在想思考怎么能让两人更近距离的接触，没注意到脚边的东西，直接被绊倒了。
结果阴差阳错被人拉住。
她的反应很快，直接向面前的人靠了靠。
让距离更加接近。
厉寒霆的目光落在她没遮盖白皙肩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小心点。”
“对不起，我没看到……”
苏明绣抬眸，瞥见厉寒霆半敞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身材，脸倏地红了，挣了挣自己的手臂：“你，你先放开我。”
厉寒霆放了手。
苏明绣又觉得有些失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小声道：“都红了。”
那片红有些明显。
厉寒霆自然也看到了，轻声道：“抱歉，绣绣，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苏明绣摆摆手，目光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打算洗个澡。”厉寒霆：“有点热。”
“这种雷雨天确实是有点闷热。”苏明绣低下头：“是我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别这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厉寒霆总觉得今天晚上的苏明绣看起来十分乖巧温柔。
让他不自觉想起当初两人互有好感时候的日子。
苏明绣的性格开朗温柔，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时候他对苏明绣心里还带着怜惜跟温柔……
“寒霆，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想起过往的厉寒霆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苏明绣：“如果没有姜茉的话，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厉寒霆皱起眉头。
“我只是问问……毕竟现在我已经不能够站在你身边了。”苏明绣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可我真的好不甘心。”
她忽地张开手臂抱住自己面前的人，听起来有些哽咽：“我知道这样的我可能会让你觉得厌烦。”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直白倾诉的爱意让厉寒霆恍惚。
苏明绣一直这样喜欢着他吗？
抱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哽咽道：“能不能不要推开我？我只想静静的抱你一会。”
厉寒霆要推开她的手顿了顿，最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或许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