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说得对。”姜茉深以为然：“将来能嫁进我们姜家的男人，也要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不守男德的男人要不得。”
忽略她话里的性别，真的很像是封建思想的老古董。
厉总：？“嫁进姜家？”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姜茉点点头：“对哇。”
她说：“我们姜家就两个女儿，将来肯定是要男人入赘的。不然谁来继承姜家的香火？”
“荒谬！”厉总勃然大怒：“我看你是疯了！”
这个女人，竟然想要让他厉家的男人入赘？
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厉总怎么能这么说？”姜茉震惊又失望：“我还以为我们是同道中人，没想到厉总也这么不理解我。繁育后代是大事，怎么能是疯了呢？”
厉总怒意更甚：“谁家孩子跟女人姓？”
“我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跟我姓？我可是姜家长女，要顶门立户的。”姜茉无辜：“想跟男人姓，男人自己生去啊！”
厉总骂道：“胡说八道，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哦，这样。”姜茉点点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满脸认真：“都不能传宗接代的废物，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噗。”
一声憋不住的轻笑传来。
厉总猛地瞪视过去，额头青筋直跳地逼问：“看看她都说的什么疯话！你们两个，真的想去入赘姜家？”
厉寒霆静静看着他，见他气得肩膀都在颤抖，嘴角忍不住勾起点愉悦的弧度。
“嗯……怎么不行呢？”他垂下眼，带着点嘲讽道：“父亲不是有小儿子就够了吗？”
厉总：！！！“混账！你这个逆子！”
他气得眼前发黑，踉跄了下，要不是助理扶得快，差点栽倒在地上。
厉寒霆略有些遗憾，似笑非笑地开口：“我是不是逆子不要紧，您不是还有个贴心听话的好儿子吗？”
厉总捂着心口，看向在他面前乖巧懂事的厉二少。
厉寒霆表情更加嘲讽：“二少一向最会讨好人，肯定不会忤逆您，您放心。”
“谁说的？”厉二少像是被刺了一下：“你能我也能！”
厉寒霆越是在乎，他就越想争到手。
“只要姜小姐肯，我当然愿意！”
厉总气了个仰倒。
“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他竭力压低了声音，低吼道：“除非我死！否则你们谁也别想娶这个女人！我们厉家，绝不能接受这么不三不四、水性杨花又不知廉耻的疯女人！”
他甩手大步进了门，脸上的怒意吓得助理不敢说话。
金煌的门口陷入沉寂。
厉二少垂眼去看姜茉，只见她脸色微白，垂眉敛目的样子有种脆弱的破碎美感。
他的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这样娇嫩漂亮的美人，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恐怕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么惨过。
她能硬撑着没哭出来，就算得上坚强了。
“父亲在气头上，说话重了点，姜小姐别放在心上。”厉二少难得怜香惜玉，放软了声音安慰。
姜茉红唇动了动，水润的眸子里波光潋滟，欲言又止。
是感动坏了？
这样雪中送炭的温柔深情，没几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了。
看她这模样，该不会是要感动哭了？
他就说，厉寒霆那阴冷孤僻的性格有什么好？只要有眼睛，都分得清他们两兄弟之间该选谁。
厉二少心头自得，表现得更加温柔：“姜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有我在。”
姜茉看看他：“我是想说……”
她抿平了唇角：“聊够了咱们就进去？怪冷的。”
厉二少：？
合着厉总骂了这么一通，她是真的一点没往心里搁啊！
接连看到讨厌的人吃瘪，厉寒霆的心情更好了些。
那张总是挂着阴翳的俊脸，难得露出点笑意：“有些人不过是嘴上体贴，实际行动半点没有。”
厉二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厉寒霆视若未见：“天气冷，我们进去。”
姜茉一点头，抬手环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进了门。
将厉二少甩开一段距离，姜茉两手并拢，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掌。
臂弯里骤然空荡，厉寒霆垂眼轻扫，薄唇抿了抿。
姜茉问：“厉大少开心吗？”
厉寒霆一愣。
她站在他的身侧等电梯，浅粉色礼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眼神清澈又楚楚动人。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不觉加快了节拍，耳朵中似乎响起了轰鸣声。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厉寒霆恍然想道。
厉家的丑事传遍整个上流圈子，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他对厉总和现任厉夫人、厉二少的刻骨恨意。
那她的所作所为，是在为他出气吗？
这个想法让他的口腔有些干燥，喉结滚了滚道：“嗯。”
她果然还是对他……
就在厉寒霆头脑发热的时候，姜茉冲他展颜一笑。
“厉大少开心就好。”她说：“既然厉大少对我的配合很满意，那我的两套别墅，可千万别忘了啊。”
厉寒霆：？？？
他不可思议：“你是为了那两套别墅？”
“不全是。”姜茉想了想，诚实道：“主要是看他两也挺不顺眼的。”
厉寒霆：……
他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阴恻恻得叫人心底发寒。
“姜小姐放心。”他寒声道：“答应你的，少不了你。”
得到承诺，姜茉顿时心满意足。
男主嘛，起码也是要有诚实守信的良好品德。
她的两套别墅，稳了！
她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让厉寒霆脸上的寒色更重。
厉总终究是个体面人，做不出当众把姜茉撵出去的事，全程对她忽视得彻彻底底。
姜茉这段时间，在上流圈子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厉家人或明或暗打量着她。
身为漩涡中心，她镇定自若，该吃吃该喝喝，万事不往心里搁。
在门口厉二少被她气得够呛，见她这副架势却又忍不住往她身边凑。
“姜小姐真是心大。”他问：“被这么多人看着，我还以为你会吃不下饭。”
姜茉看看他：“你不懂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