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智看卉儿一脸羡慕看着公子和少夫人渐行渐远,于心不忍把卉儿扶上了自己的马,牵着卉儿缓缓而行,把个卉儿兴奋得又喊又叫……
赵小礼看着莲儿希冀的看着自己,也把莲儿扶上了自己的马缓缓而行,莲儿看着卉儿姐妹俩在马上又喊又叫……
赵小刚憨笑着,跟在赵小智和赵小礼后面看热闹:“一看就是平时没有骑过马……”
忽听得似有人喧哗?赵小刚骑马前去打探。
林中几个莽汉对着赵晟正又踢又打?
赵小刚做了一个手势,赵小礼放下莲儿飞身上马快速赶来。
赵小礼大声呵斥:“大胆小人,敢出手伤我赵府二公子!”
赵小刚一把把赵晟拎起护在身后。
几个大汉口里骂骂咧咧的竟还不依不饶。
赵小智迅速禀告公子,公子把郑如玉主仆交与赵小礼,让他速速护送少夫人回府。
赵小礼领命带着郑如玉主仆先行回府。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那群人:“谁先动的手?”
有人识得乃是赵公子,连忙陪笑:“赵公子,这都是误会。这个跛足的二公子公然勾引我家小姐,我家老爷和夫人要小人来捉奸。”
赵晟不服:“我与艳红小姐两情相悦,只因我是庶子又是瘸子,你家老爷屡屡阻挠,硬生生要拆散我们。今日我相约艳红郊外相见想把艳红引见给嫂嫂,你们却说得难听说什么捉奸?我呸!”
公子一听,事情似乎清楚了。
对于赵晟与曾府嫡小姐曾艳红的事情,赵珏略知一二。
因为不喜赵晟母子的做派,赵珏自然不管不问。
既然郑如玉放了赵晟母子一马,父亲心里又不忍心赵晟母子死在赵珏手里。赵珏只好看在父亲和郑如玉的面子上,面无表情看着赵晟:“为兄知道怎么做了。艳红小姐在哪?”
赵晟不相信兄长会管自己的闲事。
但是赵晟现在只能求救于赵珏了。
赵晟指着一辆马车恨恨言道:“他们把艳红绑去了那辆马车。还请兄长救救艳红!”
公子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飞身前往马车,把一个哭天喊地的小娘子拎到了公子面前。
赵晟心疼不已,抱着艳红疼哭。
公子冷冷的看着几个大汉:“小娘子留下,你们滚!”
为首的一看情形不对,使了个眼色飞快离去。
公子看着那个小娘子颇有姿色。
赵珏心里想着,是不是赵晟有其过人之处,否则应该吸引不了艳红小姐。
看来,对赵晟这个弟弟,公子当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眼见赵晟一走一瘸,公子言道:“兄长教你骑马!”
赵晟以为自己听错了。
艳红大喜:“晟哥哥,东京第一公子要教你骑马呢!”
眼见艳红拿眼瞅着赵小智,公子朝赵小智使了个眼色。
公子小心把赵晟扶上了马,然后自己飞身上了马抱着赵晟。
赵小刚骑马护着公子。
那艳红骑在马上高喊:“东京第一公子教晟哥哥骑马啰!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教艳红骑马啦!艳红死而无憾啦!”
赵小智一听,看了一眼赵晟心想:“果然是个单纯的姑娘。”
而那一刻的赵晟,心里觉得此时此刻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赵晟想起了郑如玉那句话:“是谁在你背后为你出气撑腰,可否想过与兄长策马扬鞭笑看红尘!秉烛夜谈畅所欲言!”
兄弟俩在马上开始了彼此人生第一次兄弟谈心。
赵晟的能言善辩让赵珏知道了曾艳红对赵晟一片痴情的原因。
曾府,曾老爷和曾夫人正气急败坏呵斥那些下人没有把艳红带回府来。
听得管家来报:“老爷,百年赵府的赵公子来了!”
曾老爷侧耳再问:“哪个赵公子?你可别说是东京第一公子赵玉郎赵珏?”
管家点点头:“正是东京第一公子赵珏赵玉郎是也!”
曾老爷一听,急得大喊:“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向来赵玉郎不管那个瘸子的事情,今日是怎么啦?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管家一句“公子还在客厅等候呢”急得曾老爷忙忙的迎出来。
眼见公子在仨小厮的陪同下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不语。
曾老爷连忙陪着笑:“让公子久等了。”
公子露着难得的笑容直截了当:“曾老爷客气了。本公子今日是来提亲的。”
曾老爷陪着笑:“公子娇妻美妾满府,小女之姿恐怕入不了公子的眼啦!”
公子笑了:“艳红小姐乃是嫡小姐,与我做妾自是委屈了些。听家父说去年曾与我家二弟到府提亲,曾老爷说是要好好考虑?如今不知曾老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曾老爷面露难色不语。
公子笑了笑:“莫非曾老爷嫌弃我二弟是个跛足?可是艳红小姐对我二弟却是满意的很啦!”
曾老爷不好意思陪着笑:“艳红愚顽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公子摆摆手:“曾老爷说哪里话,艳红小姐眼见力好着呢。这几日本公子教二弟骑马,兄弟俩一起策马扬鞭,我那二弟欢脱得很啊。本公子与二弟秉烛夜谈各自畅所欲言,二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书五经无不通晓,兄弟俩是好一欢快呢!”
曾老爷有些不信的看着管家,发现管家正拿眼看着自己。
曾老爷陪着笑:“你们兄友弟恭,倒是难得!”
公子看着曾老爷笑笑:“想来曾老爷想明白了。我二弟虽腿有些不足,所幸生得相貌堂堂,好歹也是百年赵府的二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是我父总共也才我们兄妹四人,父亲对我二弟也是关爱有加。”
公子把话说到这份上,曾老爷也就豁出去了。
曾老爷继续陪着笑:“公子既然说到庶出,想来二公子也不能久居那百年赵府?公子乃是嫡长子,想来世代荫封的福气,赵府的所有家产都是公子的!”
公子听出了曾老爷话外之意,觉得赵晟一个庶子,在百年赵府里什么也得不到?
公子看着曾老爷淡淡言道:“这个是自然,怎么曾老爷觉得不对?”
曾老爷摇头看着公子,小心说道:“哪里不对?简直是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请公子不要误会!”
公子“嗤”了一声,看着手里的茶杯:“父亲已与新皇给二弟讨了个封赏。新皇见父亲重未向官家求个任何封赏,已经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二弟已与艳红报喜,两人是相拥而泣呀。”
曾老爷再次不信,与管家是眉来眼去。
曾老爷再次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言道:“侯爷乃我朝栋梁。公子是人中龙凤。赵府二公子虽然是个跛足,但是相貌堂堂。艳红愚顽不懂事,恐怕叨扰了赵府...…”
公子好笑:“曾老爷放心,艳红呆在我赵府安全得很。倒是怕有些小人把艳红小姐五花大绑的那就不好了。”
曾老爷听公子此言,惊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落落起身,一双智眼打量曾老爷:“这些聘礼烦请曾老爷收下。这几日父亲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本公子亲自来府与曾老爷商议艳红小姐和我二弟结亲事宜。”
赵珏顿了顿,不容曾老爷开言:“曾老爷请放心,我赵府一切都会按最好的礼仪来操办二弟和艳红小姐的亲事。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公子一甩袖,在仨小厮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曾老爷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管家没好气:“他赵公子这是相商吗?分明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怪艳红那不争气的丫头!”
管家看着老爷:“老爷,赵公子说了一切都会按最好的礼仪来操办。什么意思?莫非他们真的是兄友弟恭?刚刚赵公子还说什么封赏的?”
曾老爷一听:“咦!也是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不对呀!不是说他们兄弟势如水火吗?封赏?什么封赏?”
管家看着老爷进言:“老爷,速与夫人相商。赵公子言出必行,向来办事雷厉风行。既然艳红小姐已经入了赵府,那不是好事一桩吗?多少人家的女儿想入那赵府还不得呢!更何况还是赵公子亲自来提亲。”
曾老爷一听:“对对对!赶紧与夫人相商!快快快!”
校场,赵晟搂着艳红骑在马上,这一刻他再次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他一个跛足竟然也能骑马,还能与心爱之人策马扬鞭。
校场,一直都是兄长赵珏的天下。
他赵晟今日也能堂而皇之搂着心爱的小娘子在校场耀武扬威。
那些平时轻视嘲笑赵晟的人,都夸他一个跛足骑马还骑得那么好,不愧是赵府二公子。
还有人赞赵晟相貌堂堂,气质不凡,谈吐不俗。
要不是艳红身上的香味时不时拂面而来,赵晟真的认为自己在做梦。
赵晟想起如玉嫂嫂说的兄长在背后为他撑起一片天。
赵晟从内心佩服兄长的确不与常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也感叹赵郑氏也是不与常人成竹在胸的奇女子。
曾艳红更是兴奋的大喊大叫,不时回头笑看着赵晟,一脸幸福模样让赵晟越发春心荡漾。
赵小刚远远看着赵晟和曾艳红骑马那个欢脱,对公子言道:“公子,你有没有发现少夫人身上那股狐骚味有时有,有时又没有?好奇怪啊!”
公子一听故意惊道:“对呀!你这厮不说本公子倒还没反应过来。上次带郑如玉骑马,好像没有闻到郑如玉身上那股难闻的狐骚味?为什么呢?”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赵小礼,你来给公子说道说道!”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这是不是得公子亲自问少夫人啊!”
公子想了想觉得有些事的确要问问莲儿:“是时候要好好问问莲儿那傻丫头了!”
赵小智一笑:“公子都说了莲儿是个傻丫头,自然少夫人就不会让莲儿知道得太多。莲儿知道得越少,她们主仆就越安全。”
赵珏看着赵晟和曾艳红骑在马上渐行渐远,不由感叹:“看来我赵珏对我的这个二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还不如那赵郑氏,连王丽娟和杨梅怎么死的都了如指掌,生生让本公子不做人。”
仨小厮感叹少夫人的睿智与大度,又庆幸公子幸亏娶了少夫人为妻。
公子有些后悔平时说话太过冒进伤了郑如玉的心。
赵小礼看着那兴奋又幸福的赵晟和曾艳红感叹:“少夫人说过,一切都来得及。”
赵珏忽然思念郑鲲了:“我们应天七子好久没有齐聚了。或许本公子应该让如玉去【忆江南】与那些娘子们聚聚。”
赵小刚直言:“公子把少夫人管紧些不是坏事。那赵玉娘没有一点点音讯,可不能让少夫人被郑大官人接回了郑府。”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直问:“赵小礼,你说哥哥说得在理么?”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哥哥是越来越聪明了!”
赵小智忽然一笑:“小刚哥哥也学会算计了!”
赵珏看着冷冷的赵小智,憨憨的赵小刚,瘦削的赵小礼不由感叹:“如玉封你们为赵府三杰名副其实!”
仨小厮齐谢公子夸赞。
玫香居里,初夏景色怡人。
那桃子和梅子已然成熟,竹林和茶园一片青青。
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开得盛艳,香气四溢。
莲儿见卉儿贴在门缝里偷看小姐不觉有些好奇?
卉儿向着莲儿嘘了一下,示意莲儿别说话。
莲儿也叭在门缝往里瞧,一看吓一跳。
郑如玉打扮妥当,得意的在铜镜前左瞧右瞧,对自己的化妆水平十分的满意。
莲儿恍然大悟一般对着卉儿言道:“卉儿妹妹什么也没有看到!”
卉儿比莲儿还单纯:“姐姐,少夫人怎么连眉毛都不会画?”
莲儿忽然笑了:“对呀,我家小姐怎么连眉毛都不会画呢?”
卉儿看着少夫人,调皮的对少夫人说:“少夫人,你的眉毛怎么一粗一细?”
莲儿也调皮起来:“小姐,你的眉毛怎么一长一短?”
两个丫鬟不由分说,拿起眉笔就在郑如玉脸上一阵乱画。
莲儿还出口成章:“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笑得郑如玉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主仆三人在玫香居里开心大笑追着那蝴蝶满院子里跑。
卉儿的爹爹还给主仆三人做了一个纸鸢送到玫香居。
主仆三人在玫香居里一边放着纸鸢,一边相互调笑,又追着那蝴蝶跑上跑下的开心得不得了,哪里想着要搬离这玫香居。
巧云最是高兴,觉得如玉这样不用再戴着那面巾简直就是一种解脱。自己也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提放秦桂枝和黄腊梅对自己和如玉的暗害了。
赵昇玉经过了这些事情后,对巧云越发的恩宠有加,让巧云冰冷的心有了些温暖。
刘玉容也是高兴的,觉得赵府的嫡长孙子应该是有希望了。
而且秦桂枝和赵晟母子的事大白于天下后,刘玉容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刘玉容心里也清楚,要秦桂枝和赵晟一下子完全放下所有爱恨情仇是不可能的。
但是连卉儿那个烧火的丑丫头都明白,已经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既然人尽皆知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刘玉容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黄腊梅最近心里也没有那么堵了。
毕竟巧云那件早产事情真相大白后,黄腊梅与巧云达成了谅解,黄腊梅心里就释怀了许多。
又在赵府列祖列宗面前看着那些冰冷的木牌,黄腊梅好生感慨。自觉的人生一世不过就是草木一秋,人死如灯灭。
黄腊梅心想还不如听从瑂儿的劝告好好活好当下。
秦桂枝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越来越春风得意,不再是以前那阴沉沉老谋深算不受人待见的小毒物,心里很是不好受。
秦桂枝觉得终是自己的无能让赵晟吃了太多的苦。
秦桂枝又见赵珏亲自教赵晟骑马,还堂而皇之把赵晟带到校场,赵晟梦寐以求的地方。
赵珏更是警告众人以后休得欺负赵府二公子。
赵珏难得的亲自去曾府与赵晟提亲。
那曾老爷可是百般拒绝了赵昇玉好几次,没想到在赵珏这里成事了。
曾艳红乃是曾老爷嫡长女,曾夫人爱若珍宝对她非常宠爱。
秦桂枝心里也非常满意曾艳红的。
毕竟赵晟只是一个庶子,而曾艳红乃是嫡女。而且曾府家财万贯,有利可图。
或许是因为自己长期工于心计,对单纯的曾艳红这个未来子媳,秦桂枝十分欢喜,觉得看见了曾艳红那单纯无辜的可人模样,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秦桂枝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从此也可以日日睡安慰觉,不用防着枕边的女人。不然赵晟就太累了。这不是秦桂枝想看到的。
秦桂枝内心深处对郑如玉是赞叹不已,但是却觉得郑如玉心机太过深沉,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人做子媳。
赵晟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又觉得自己好像越发体谅母亲了。
赵晟觉得母亲工于心计几十年,却不喜欢郑如玉这样的女子做子媳,看来母亲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过得更好。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来秦桂枝也是不愿每天都活在斤斤计较,绞尽脑汁的算计中。
看着赵晟高高兴兴准备与曾艳红成亲事宜,秦桂枝心里清楚,这是赵珏和郑如玉的功劳。
秦桂枝看着黄腊梅那大悟彻悟的表现,觉得为了赵晟能幸福快乐每一天,自己也要暂时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全心全意准备儿子的亲事。
一想到赵晟如果与艳红成亲以后,自己就要做祖母了,秦桂枝看着老爷对巧云的恩宠也没有那么嫉妒了。
毕竟是自己害得巧云年纪轻轻就无子无女,而自己就要做祖母了。秦桂枝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对巧云所有的妒忌,因为她已经赢过了巧云,赢过了黄腊梅。
而赵瑂不过是一个庶女,赵昇玉还不喜欢的那种,已经起不了多大水花了,将来还不知道与谁人做妻做妾呢。
赵瑂看着现在的二哥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很是羡慕。
瑂儿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但是母亲大彻大悟让瑂儿也释怀了,终于不用担心哪天母女就成了冤死鬼。
瑂儿心里也清楚,从此郑如玉就是她们母女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赵昇玉已经对黄腊梅没有太多的恩宠了,而秦桂枝还有一个让赵昇玉牵挂的赵晟。
如今赵晟与曾艳红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想来不久秦桂枝就要做祖母了。从此秦桂枝的人生便圆满了。
再看黄腊梅唯一的女儿赵瑂,瑂儿从未受过爹爹的疼爱,想来不仅仅是因为瑂儿只是一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