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国应了一声,然后对着桌上的话筒道:“那个,大家都安静一下,我宣布个事!”
工人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唐厚高和马小渠坐在后面,两人谁也没吭声。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和大家通知过一声了,关于咱们这个黄桃基地啊,最近出了一些事故的问题。”
黄兴国道:“咱们今天就来进行一个检举揭发的行动,由我们陈总提供五百万的现金奖励,谁掌握了线索或者证据,都可以踊跃揭发!”
听见这话,下边的工人们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对真凶显然是一点也不清楚的,当然也有例外。
“哎,老牛咋没过来?”有个工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平时看仓房的牛孝诚没来,不禁开口问道。
“他?”
唐厚高笑道:“我看啊,他八成是晚上喝多睡着了,反正就他那个脑子,也不可能知道啥事儿,由他去吧。”
很快,黄兴国便让赵营等人分发纸笔下去,每个人都可以在纸上写下自己知道的东西,署名或者不署名都行。
当然,大多数工人都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不署名的话,万一真能得那五百万,岂不是就要这么拱手送别人了?
唐厚高和马小渠也分到了两张纸。
“随便写点东西上去就行,别怕。”唐厚高叮嘱道。
师徒二人很快就写好了,然后将纸对折起来,等着肖海川带人过来收取。
前后不过就十几分钟的时间,陈锋面前已经收集齐了那一百多张纸。
所有工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地等着陈锋翻阅那些纸,他们也很好奇,自己身边究竟有没有这次破坏事件的内鬼。
唐厚高的表现倒是很从容,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翻看了十几张之后,陈锋的目光很快就在其中一张上面停了下来。
这一停,工人们顿时都不出声了。
片刻之后,陈锋没吭声,而是将那张纸放在了一旁,然后继续翻看剩下的纸。
半个小时之后,陈锋抬头道:“各位可以先回去休息了,目前我们检查了一遍,的确有些线索有用,但还不能确定真凶。”
工人们有些不解,要是真有人检举揭发的话,那不是应该立马就被揪出来吗,难道没人检举?
看着工人们纷纷从大门那边离开,陈锋给肖海川和赵营使了个眼神,两人同时走了出去,在人群里悄悄拦住了唐厚高和马小渠。
“唐师傅啊,你先别走,我们有事要找你谈谈。”肖海川笑吟吟地拍了拍唐厚高的背。
赵营也是按住了马小渠的肩膀,他这一按,马小渠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连忙扭过头,额头见汗。
等到其他无关人员离开之后,唐厚高和马小渠被带回了陈锋等人的面前。
“唐师傅,这个字迹是你的吗?事关重大,可别搞错了。”陈锋拿起那张字条,提醒道。
唐厚高抬头看了一眼,立即斩钉截铁地道:“是我的!”
“这么说,你要举报你的徒弟马小渠故意投放害虫?”齐大军也是一愣,不禁问道。
他这一开口,马小渠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连忙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没错,我举报,是马小渠干的!”
唐厚高道:“而且我现在还要当着各位的面再说一件事,马小渠和牛孝诚是一伙的,他们俩本来想拉我入伙,我没同意。”
“哦,是这样?”陈锋眉头一挑,看向了马小渠。
“不是这么回事啊,陈老板,这都是我师父的主意!他说要先把牛孝诚灭口,然后再跟我找机会从这儿逃出去!”马小渠连连摆手。
“哦,是这样吗,唐师傅?”陈锋又看向了唐厚高。
“胡说八道!”
唐厚高脸红脖子粗地道:“你少在这冤枉我,你以为我是你师父就不能大义灭亲了?各位领导们,你们现在就可以检查马小渠身上的衣兜,里面还有小包的蚧壳虫卵。”
听见这话,肖海川大步上前,三两下制服了马小渠,果不其然,从他的衣兜里搜出了五六包蚧壳虫卵。
这五六包看似不多,但实际上,足够污染一大片山头的桃林了,危害极大。
“马小渠,这么看来,你师父说得都是真的喽,是你在背后坑害东玉县的桃林?”陈锋微微一笑,向马小渠问道。
人证物证都在,这时候马小渠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师父根本就没打算带着他一起逃命。
毕竟那可是五百万啊,比起王福军给的十万块钱来说,足足是五十倍的差距。
“我真傻。”
马小渠惨然笑道:“从我师父他要害死牛孝诚时,我就该明白的,他咋可能带着我一起跑呢?”
“牛孝诚分明是你害死的,我告诉你,咱俩以前是师徒,现在可不是了,少拿着这个关系来绑着我。”唐厚高瞪眼道。
按常理而言,事情到了这一步,陈锋没理由不将马小渠扭送公安局进行调查,然后唐厚高就能顺理成章地拿到五百万了。
但是陈锋却是抬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我先打断一下你们师徒俩的交流,问个题外话。”
陈锋拊掌道:“你们俩刚才都说,牛孝诚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没多久!”
唐厚高当即抢先说道:“今天下午收工回来我就在睡觉,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马小渠告诉我,他找牛孝诚喝酒,把他灌醉淹死在水槽里了!”
“淹死在水槽里了?”
齐大军冷着脸道:“那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马小渠怎么会主动告诉你?”
这话顿时把唐厚高给说得一愣,但旋即便解释道:“他想拉我入伙,才告诉我这事儿的,但我没答应,我不是那种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马小渠已经没什么辩解的念头了,无论怎么看,他的罪证都是坐实的,何况他身上还搜出了蚧壳虫卵。
“你说牛孝诚死了。”.c0m
陈锋目光灼灼地道:“如果我告诉你,牛孝诚没死呢?”
“什么?”唐厚高脸色倏然剧变,失声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