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吗?
茹玥嘴角扯了扯,苦笑都有点苦笑不出来。
谁说不是呢,李青山的那些事虽然没有具体的把柄,但是可以向上一级举报啊,至少一旦上级展开调查,对于李青山在这一届的选举也会是个麻烦事。
所以仲宸就是这么做的。
但是,他那个付出了一颗精子的父亲,不正是市里人大政协的么,本该管的人却拿这件事,反过来要挟仲宸……
算了,这个事是另外一桩让人头痛的事了,眼下,先要摸清陈群枝的底细,解决陈群枝才好。
茹玥摆摆手:“举不举报,跟你能不能继续在被单厂里混下去,都是两码事。江副厂长,你就说你告不告诉我被单厂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已经不是被单厂的职工,什么事你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找出陈群枝的问题来。
一向来,她不管在能力或者职权方面,都在你之下,为什么接下来会是她当上厂长呢?这种越是需要封锁消息的事,越可能本来就是陈群枝搞出来的也说不定,我可不信一个平时只会趾高气昂吓唬人的女人,竟然一下子可以解决一个国营厂谁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江国强一双眼闪了闪,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了起来:“你说得对,要是陈群枝当上了厂长,我早晚干不下去,我也没必要替厂里瞒着。袁好铃你知道,她失踪了。”
“袁好铃?!”茹玥皱起眉。
江国强加一句:“就是我们厂的主办会计啊,你不记得了?”
茹玥不是不记得这人是被单厂的主办会计,而是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不单单是主办会计这样的存在。
似乎还和一个新闻有关。
什么新闻呢?
在哪儿看到的新闻呢?
唉,上辈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太多了,她一时想不太起来了。
茹玥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无奈的点了点:“记得。您继续说。”
江国强:“你也知道的,我们厂每个月的月末发上个月的工资,前个月29号,袁好铃去银行领了钱,就失踪了。全厂小五百号人,第二天等着领工资,但是袁好铃没上班,她是老厂长的亲戚,老厂长亲自去她家找也没找到,我们几个中层都发动了去找也没找到,两万零五百多块的公款也不知所踪了。”
“竟然是今年……出过这么大的事啊?”茹玥眼神闪了闪,眼里的焦急退了些下去。
两万多块,在这个时代是巨款,如果以后世人均月收入四千来算的话,这笔钱相等于是后世的近两百万。
还是现金。
确实大件事。
关于袁好铃的记忆,回来了!
江国强苦笑着:“呵呵,是啊,这么大的事,全县第一次,市里都没有过,估计全国都少有。老厂长又气又急,整个人发抖,我们几个中层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又不是啥好事,牵连到每个人,厂里为了提高生产力,刚订了一批新式的机器,各地的应收款又没有收回来,所以出纳那边剩的现金,根本不够支付厂里这么多员工的工资。”
茹玥:“然后陈群枝解决了?”
江国强点点头,面色有些些不屑,也有些无奈:
“她找了李青山帮忙,由李青山出面,找银行特批了一笔钱,先让我们厂发了工资。条件是,大家都要帮忙把这个事情瞒下来,不然这么大的事,市里要是知道了,他这个分管商业的领导也吃不消。
老厂长第一个愿意瞒,因为袁好铃当年是他批进厂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有责任。其他的人当然是多一事少一事,要是厂里倒台,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我们都是一起瞒下来的。你说,这样的事情,陈群枝不就有功劳了嘛。”
茹玥手支在下巴上不说话。
呵呵,上辈子从《今日说法》里看见的案件,事情的起因原来是这样的啊!
现在,该从哪里突破呢?
江国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出声,小声问:“你倒是能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当上厂长呢?”
茹玥不答,绕回刚才说的事情上:“之后没人再找袁好铃?”
江国强:“找啊!但是这个事……没有报警的话,怎么找呢?”
“为什么不报警?”
“唉!首先,大家都想瞒。一报警肯定谁也瞒不住。她家里人一开始还说,会不会被人害了,但是明明在她家里搜出来的一封交代信,信上说是她拿着钱跑了,对不起家里人,她家里人一时也不敢非要报警了。吞了这么多钱跑了,抓住了,不得枪毙?”
“等等,你说搜出来一封信?谁搜出来的呢?”
“谁搜出来的啊……我想想,当时我们好几个中层一起到她家找,大家在她房里一起翻,然后就有人说床垫子下有封信。”
“谁说?”
“这个……当时乱糟糟的,谁说的呢?”江国强偏着头想了想:“好像是陈群枝说的,好像啊,因为我记得一个女声说的,去的中层只有她是女的嘛,大概是她。”
茹玥深深皱眉:“然后你们都看了信啦?确实是袁好铃的笔迹吗?”
江国强点头:“我看过,是袁好铃的笔迹,平时咱们办公室在隔壁嘛,她写的报表我总是要看的。”
“所以,现在你们的论证是,袁好铃拿了钱,跑路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
茹玥转头看着江国强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袁好铃也四十多岁人了,她儿子也大了,快结婚了,她拿钱跑哪里去?有什么意义?”
江国强无奈摇头:“唉,这你就不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袁好铃自从他老公死了以后,经常和她以前的一个男同学通信的,谁知道是不是跟人跑了呢!”
茹玥都惊讶了:“和男同学通信……这种事不该是偷偷的吗,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嗐!啥偷偷的嘛,这信不都是寄到厂里门卫的嘛,谁有信,不是大家都知道嘛!有一次陈佳文还给偷偷拆出来看了,读出来什么‘曾经的美好’啥啥的,袁好铃气得不得了,和她在走廊吵架,那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陈佳文……是不是仓库管理员,陈群枝的侄女?”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