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亲表妹?”傅少庭一脸惊讶。
傅少庭做梦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竟然还和他有亲戚关系。
望着苏瓷的背影,傅少庭只觉得无比荒谬。
许久,才缓缓扯出一抹比酷还要难看的笑,接受了这一现实。
三人抵达医院后,苏瓷低声问道:“你弟弟在哪个房间?带我去看看。”
傅少庭还没开口,徐思静就一脸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少言现在身体很虚弱,不方便见人,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去见她的。”
苏瓷叹了口气,解释:“就算你现在拦着我,明天张院长也会带我来的。如果不是今晚听到你们提起这件事,我才懒得管。”
“你什么意思啊?张院长怎么可能会让你来?”徐思静狐疑地望着她。
“我是研究院三组组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苏瓷轻笑,看到两人一头雾水的模样,又多说了几句,“张院长叫我过来,是因为十七年前我的丈夫沈之衍也曾被绑架过,侥幸逃脱,但同样身患奇毒。”
徐思静这下终于听懂了,她和傅少庭对视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光亮。
“你的意思是,沈二爷和少言中的是同一种毒?”
“我不确定。”苏瓷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徐思静和傅少庭赶紧带着她去了楼上。
徐老爷子和傅少言住在同一家医院,还是同一楼层,连房间都是紧挨着的。
vip病房外,有保镖守着,傅少庭和徐思静将苏瓷带了进去。
徐思静眼神复杂地望着苏瓷,“你最好没有撒谎,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瓷没搭理她,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小孩子。
男孩安静地阖着眼躺在床上,身形瘦削,儿童病号服都撑不起来。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基础是完好无损的,脸上有很多细小的疤痕,额头上还有青紫伤痕。
嘴角也泛着淤青。
一双小手露在外面,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好像一折就会断。
苏瓷望着她,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细碎的片段。
那是十七年前,在实验室里看到的画面。
和傅少言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躺在实验床上,任由那些高大的男人注射药剂。
他们将那些孩子当成小白鼠,把对它们的伤害称为“为了人类进化事业而牺牲”。
其实,她更希望这孩子只是中了一些普通的毒,因为那种毒,她承受了整整十七年。
毒发时候的痛苦,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得住的。
如果不是她的痛感神经比常人迟钝,肯定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苏瓷落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头,脊背僵硬,好像有一股凉风吹过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
她动作轻柔地拉过小男孩的手,去探他的脉搏。
望着苏瓷沉重的面色,徐思静和傅少庭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也不敢开口打扰苏瓷。
明明才过去三分钟,两人却觉得每分每秒都无比漫长。
苏瓷低垂着眸子,心狠狠一沉,动作轻柔地将傅少言的手放了回去,又贴心地替他拉了拉被角。
“怎么样?”徐思静和傅少庭紧张地望着苏瓷,等待着她的回答。
见苏瓷脸色阴沉,心也跟着沉了沉。
是她病急乱投医了,竟然会相信苏瓷。
“的确是中了毒。”苏瓷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面色严肃地望着两人,“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
“是距离这庭院的一处居民楼的垃圾桶附近。”说起这个,傅少庭眼底的怒气就压抑不住地往外喷涌,连徐思静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他们傅家的小少爷,从小就被宠在手心里疼爱,连磕着碰着都会惹人心疼,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别让我抓住那群人!否则老娘非宰了他们不可。”
徐思静咬牙切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苏瓷没有接话,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得很。
她没告诉两人,傅少言体内的毒的确和沈之衍之前中的毒是一样的。
只不过,药效还要更猛烈些。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床上昏睡的男孩忽然动了,眉心紧紧皱起,藏在被褥之下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痛苦地呻吟出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变成猩红一片。
平直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三岁多的孩子,还不懂隐忍,感受到疼痛后,第一时间就哭了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哭声顷刻间响彻整个病房。
傅少言和徐思静立即走到床边,手足无措地望向苏瓷,“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是毒发了吗?”
“我去叫医生。”
苏瓷赶紧从包里取出一颗止疼药,给傅少言喂进嘴里。
要完入口即化,见效也很快。
不出一会儿,他的哭声就渐渐弱了很多。
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眶也因为哭过而通红,眼角还有没掉下来的泪珠。
整个人都抽抽搭搭的,颤抖着朝着徐思静伸出手。
徐思静赶紧过去将他抱住,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小言,你一定会没事的!”
徐思静性格向来直来直往,高傲又要强,很少会露出这副脆弱的模样。
苏瓷抿了抿唇,从包里取出银针。
在傅少言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后,才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他施针,暂时抑制他体内的毒继续扩散。”
“这么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徐思静亲眼看到苏瓷从包里取出一根比手指头还要长的银针,当即就被吓得不轻。
她的反应让苏瓷忍俊不禁,“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能力,ok?”
徐思静讪讪地将傅少言松开,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时刻警惕着。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苏瓷的手法十分专业且熟练,动作十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刚才还皱着眉忍着疼的傅少言缓缓镇定下来,眉心也慢慢舒展,重新昏睡了过去。
只是,刚落完最后一根针,房门就忽然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