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转过身,狐疑地望向苏瓷,“少夫人,您怎么知道方洲集团有这几味药?”
苏瓷神经一紧,犹豫着要不要将萧逸洲是自己大师兄的事情说出来。
她倒也不是刻意隐瞒。
只是三位师兄还不知道她被苏家接走的事。
更不知道她和沈之衍已经领了证的事。
师兄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把她抓回去的。
到时候她就见不到她老公了!
就在这时,白管家忽然一拍手,“瞧我,您是医者,关注药材的动向实属正常。我马上去方洲集团走一趟。不管怎么样,少爷的病要紧。”
说完,就抬脚离开了沈家老宅。
苏瓷望着白管家离去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不方便出面,她一定会亲自去求师兄的。
苏瓷垂下眼睫,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落寞。
沈之衍一下楼,就见苏瓷正一脸颓然。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沈之衍第一反应就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瓷被欺负了。
不然向来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家伙怎么会露出这种失落又无助的表情?
苏瓷摇摇头,仰头望向沈之衍,“老公,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沈之衍摇摇头,低沉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温柔,“不会。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苏瓷懵懂地眨巴着眸子,若有所思。
沈之衍抬手揉了揉苏瓷的发顶,道:“人都有秘密,我也一样。”
在沈之衍眼中,苏瓷就是一个连情绪都不会掩藏的小孩子。
单纯又懵懂。
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
虽然他没见过洛无双,但也能猜到他对苏瓷很好。
这让沈之衍的心微微放松了几分。
“幸好……”沈之衍喃喃自语。
“什么?”
苏瓷没听清他的话,仰头问道,“老公,你说什么幸好?”
沈之衍轻笑着摇头,“没什么。”
幸好,苏瓷遇到了对他好的洛无双。
幸好,上天又把她送到了自己身边。
幸好……还来得及补上曾经因为错过而失效的承诺。
书房里。
沈老爷子坐在茶几上,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
他靠在沙发上,点开视频电话,打给了多年好友。
一边说话,一边端起茶杯细细品着。
姿态惬意,眼神微微眯着,一脸享受。
完全没有半点平常那副严肃又冰冷的模样。
阮老爷子和梁老爷子疑惑地望着视频里的人,怀疑沈老爷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阮老爷子:“老沈啊,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开心?”
梁老爷子:“对啊,你今天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沈老爷子笑笑,又自顾自地品了口茶,还特地发出了一声“啜”。
他摆摆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什么事啊?我能遇到什么事?就是我们家阿衍结婚了,高兴,”
梁老爷子笑道:“恐怕不止?冲喜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前两天还愁眉苦脸呢。”
沈老爷子笑了几声,指着屏幕里的梁老爷子道:“你眼神不错!”
于是,沈老爷子兴冲冲地将沈之衍路遇苏瓷,又果断把人拐进民政局的事情说了一遍。
讲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沈之衍一走进来,就听自家爷爷一脸骄傲地说:“不愧是我孙子,喜欢就果断下手,绝不犹豫。像我!”
“看到没,这茶就是我孙媳妇亲手做的安神茶。我饭后喝了两杯,中午觉睡得特别香。”
听着沈老爷子的炫耀,阮老爷子和梁老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们认识沈老爷子已经四五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张扬的模样。
如果有尾巴,两位老人毫不怀疑,沈老爷子一定会翘到天上去。
他们好奇地问道:“这个苏瓷真会医术?怎么会这么巧?”
沈老爷子神色严肃起来,一张威严的脸靠近平板电脑屏幕,故作高深道:“我们家孙媳妇,身份可不一般呢!洛无双洛神医听过没?”
沈之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他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在心底忍不住暗笑。
如果外面那些人知道他家老爷子在家里竟然是这副嘴脸,肯定会惊掉下巴?
毕竟,沈老爷子可是比沈之衍还要恐怖的存在。
当年以一己之力创建了沈氏集团,稳固了沈家在华夏豪门世家中的地位。
手段果断到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沈之衍忽然想到自己。
自从他接管沈氏集团以来,外面那群人也暗地里称他为“煞神”,“冷面阎罗”。
那些人看到自己,都会忍不住露出恐惧的神色。
不像苏瓷。
傻乎乎地凑上来。
对一个将死之人掏心掏肺。
想到苏瓷,沈之衍冷硬的心柔软了一瞬,就听沈老爷子道:“阿衍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瓷。可不能学你父亲,做那种抛妻弃子的人!”
“还有,别忘了咱们沈家的家训。既然结了婚,这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女人。你要是学你父亲那个混球,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是二十几年来沈老爷子第一次警告沈之衍。
沈之衍出生后,被自己的母亲丢在一边不顾生死。
沈老爷子气不过,就把沈之衍抱到自己身边养着。
这些年一直宠着,连重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刚刚这句警告算是二十几年来沈老爷子对沈之衍说得最重的话了。
提到沈越铭,沈之衍身上的煞气四散,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光。
他挺直了脊背,朝着沈老爷子颔了颔首,坚定道:“爷爷放心,我不会。”
他有苏瓷一个就够了。
听到他的保证,沈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小瓷这么好的孙媳妇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阿衍你真是踩了狗屎运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家里好好住着,你母亲那边……”
沈老爷子语气顿了顿,就见沈之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他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不用搭理她。这些年她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