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吃完之后,并未走,百里墨不解道:“娘,还坐着干什么?我们上楼歇息一下?”
江云姝稳如泰山,“叫姐姐。”
百里墨不大情愿,但还是道:“姐,我们还坐在这儿干嘛?对面那个白痴都走了。”
江云姝重新带上面纱,将一根纤长的手指头放在嘴边,“嘘,安静。”
百里墨瞬间静若寒蝉。
到了饭时,大堂内陆陆续续的开始涌进人来。
江云姝虽然久不曾出谷了,但也逐渐的意识到,这间客栈的生意,有些过于太好了。
以至于后来,很多食客进来,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在外面排队等位置。
小二见江云姝两人吃完了,有点想要逐客的意思。
江云姝不急不缓,放了一枚碎银在他手中,那小二顿时不好意思道:“哎呀客官,您这是干嘛啊,我是见您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完了,想要问您需不需要添茶?”
江云姝把杯子往前一推,“斟一些。”
小二添完茶,笑眯眯的走了。
这时,旁边一桌客人大声阔谈的声音很快传进江云姝的耳朵里——
“你们说,这次药王宗公开招婿,到底要什么家世,才能入得了温天韵的眼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药王宗说了,这次招婿,只看武功,谁的武功最好,温天韵就把唯一的女儿嫁给谁。”
“啧啧,那谁若是娶了温小姐,岂不是有了整个药王宗做后台?”
“不然你以为现在这么多的人,是从哪儿来的?全部都是赶往药王宗参加招婿的!”
“不仅如此,据说温天韵还为自己的女儿准备了三千抬嫁妆,豪气得很呢!”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位温小姐不会是丑若无盐?”
“不会,那温大公子都长得如此俊朗,妹妹应该丑不到哪里去的?”
几人正谈论得起劲的时候,一道娇叱声从门外传来:“那温小姐简直是天下第一丑,你们谁娶了她,谁就要倒大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声音吸引过去,只见来的是一长相清纯欲滴的娇艳美人。
穿一身鹅黄色长裙,腰身袅袅,唇红齿白,眉目之间有一抹娇憨之色,让人格外想要怜惜。
江云姝定睛一看,顿时觉得好笑。
说曹操曹操到。
来人可不就是话题的中心人物——温天韵的亲女儿,温凝儿是也吗?
百里墨压低声音,凑到江云姝耳边道:“娘......姐,为什么这女人要说自己丑啊?虽然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但我觉得她应该不是那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大概......温小姐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招婿。”江云姝道。
有人上下把温凝儿打量了一遍,道:“你这小女娃娃,长得倒是挺漂亮的,怎的说话这么难听?温家那小姐可是曾得罪过你?”
温凝儿气恼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温凝儿就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女,谁娶了她晚上都要做噩梦,你们不信的话,尽管去参加招婿!”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许多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迟疑了起来。
她身边,聂晁拉了拉她,满是不赞同道:“师妹,你这样损毁自己的名声,将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温凝儿小嘴撅得老高,“我不过出来这么一会儿,我爹就悄悄给我安排招婿,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有多嫁不出去?”
聂晁无奈的叹息道:“宗主也是为了你好。”
温凝儿沉下小脸来,“谁稀罕他这样对我好!我自己的夫婿,当然要我自己喜欢,武功天下第一我就一定喜欢吗?他太过分了!”
话刚说完,眼角余光一瞟,温凝儿就看到了坐在的不远处的江云姝。
她顿时怒上心来,“好哇!那个女人竟然也在,师兄,昨日伤了你的就是她?这个女人简直是骑到我药王宗的头上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就为你报仇!”
聂晁见到江云姝也在这里,立刻觉得自己的胸口的剑伤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那女人一剑差点刺中他的脏腑,还好他运气好,没有被刺中要害,这才捡回一条命。
现在他能够下地走路,都已经很勉强。
更别说之前在和巨蟒对战的时候,被巨蟒勒得内伤。
又中一剑,简直是伤上加伤口,内力已经完全不能运转。
半个月内,他都如同一个废人了!
那一剑,真是把他害惨了!
聂晁惊过之后,立刻警惕的打量四周,见百里墨不在,他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正好。
那会召唤巨蟒的小孽种不在,刚好教训教育那个戴面纱的女人,叫她把契约书给吐出来!
是以,他不仅没有阻止温凝儿,反而跟温凝儿一起,朝着江云姝那边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江云姝正看戏呢,结果看着看着,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仰头,看向那明显来者不善的两位当事人,“二位有何贵干?”
温凝儿一拍桌子,惊得整个大堂的人都的吓得一哆嗦。
“昨天是不是你伤了我师兄?”
江云姝看向聂晁,虽没把脉,但能感觉得到,此人的气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弱了许多,脚步也十分虚浮。
明显,除了她刺的那一剑外伤,聂晁的内伤也不轻。
江云姝看向百里墨:你干的?
百里墨挤眉弄眼:这个崽种先动手!
江云姝领会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挺有诚意的道:“是我干的,这点小钱,当做给二位的诊疗费。”
药王宗众人顿时:“!!!!”
侮辱谁呢?
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前几天才从他们手中讹走三万两,用他们药王宗的钱来装阔气?!
温凝儿一把抓起桌上那银票,顺手撕成了两半,怒道:“一身铜臭味,我告诉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江云姝看着那银票被撕成了两半,眼皮轻轻跳了跳,抬眼看向温凝儿的时候,语气明显冷了很多:“那你想要怎么解决呢?”
那天聂晁为了契约书,专程回来找墨儿的麻烦,只是被突然出现的巨蟒打断了计划,才没有得逞。
说起来,聂晁其实就是又菜又要玩,技不如人居然还有脸事后找帮手?
温凝儿想了想,道:“你害我师兄内伤又外伤,今天我必须取你性命,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江云姝挑了挑眉,深呼吸一口气,“你多大的脸?”
聂晁回来抢契约书,她没杀掉这个贱男,原本就觉得非常遗憾。
现在是顾及着这么多人在现场,不想闹太大,结果这些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个聂晁天生就长了一副挨打相。
那就不能怪她和墨儿出手揍人。
道歉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乖乖就死也是不可能的。
她脑子又没病。
温凝儿将剑刃拔出,直指着江云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