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郎神色狐疑,“什么意思?”
夜衡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你知道安亲王和安亲王妃身上的钟情一生蛊吗?
那个蛊虫是我亲自养出来的呢。”
萧三郎脸色大变,一把扯住夜衡,声音犹如冰刀一般,“你给她下了蛊?”
“不然呢?我要将她带到西夜去,总要有控制她的方法,萧琛,你若是杀了我,你心爱的女人也会跟着死,你好好衡量。”
萧三郎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重重的砸了下去。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直到徐谦冲进来,一把抱住萧三郎,“哥,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萧三郎微微喘息着,望向地上犹如一滩烂泥的夜衡,仍旧无法按耐心口盘旋的怒火和杀意。
“哥,不能真的杀了他,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悦姐的生命也会有危险的。”
萧三郎撑着脸一言不发。
“五郎来了,说悦姐醒了,你快回去看看。”
萧三郎倏然抬头,转身就往外走去,到了门口顿了下,吩咐门口守着的卫琮,“继续逼问解药,留他一口气就行。”
他飞奔回家,苏悦正坐在床上喝水,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
看到萧三郎的一瞬间,她脸上闪过一道迷茫之色,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眉头微微一蹙,才叫了一声:“三郎?”
萧三郎的心微微一沉,大步迈进屋里,轻轻握住她的手,“悦悦,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悦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无措。
她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困。”
萧三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放缓了声音,“你的手腕有伤,我帮你涂药,好不好?”
苏悦的手腕和脚踝先前被夜衡绑住了,勒出了一圈红痕,破了皮,往外渗血。
他转身拿过伤药,苏悦却伸手接了过去。
“不过是一点皮肉伤,我自己来就好了。”
萧三郎嘴唇抿了抿,压下心底的烦躁。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苏悦对自己的排斥,难道是夜衡所种的蛊虫开始发挥作用了吗?
一想到苏悦可能会不记得自己,不爱自己,萧三郎就觉得一股戾气从心底泛起。
他怕吓到苏悦,深吸气将戾气压下才坐回床边,看着苏悦用手蘸了些伤药,轻轻地涂在受伤的手腕处。
她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她和平时行动差不多,但萧三郎和她日夜相处,一眼就能看出她比平时迟缓两分。
上完药,萧三郎接过药瓶放回原处,柔声道:“不是困吗?先睡。”
苏悦似乎十分困倦,闻言点点头,再次躺了下去。
萧三郎突然握住她的手,“悦悦。”
苏悦抬眼看过来,昏黄的灯光下,眼神迷茫,“嗯?”
“我是三郎,别忘记我,好吗?我是你的三郎。”
他好怕明天早上起来,苏悦就不记得自己了。
“三郎,”苏悦喃喃两声,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三郎。”
萧三郎嘴唇翕动,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苏悦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她一向睡觉都很机警的。
萧三郎心中难受的厉害,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重华在廊下等他。
“夜衡说给她下了蛊,你能不能检查出来她体内到底有没有蛊虫?”
重华眉头皱成了川字。
蛊虫这种东西在m星球上早就已经灭绝了,他没有研究过。
“我对蛊虫没有研究,但听说若中了蛊虫,只有施蛊者才能解开,估计只有夜衡有办法了。”
萧三郎忍不住一拳重重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该死的,夜衡说用锁魂曲控制了她的心神,而且我方才发现她行动比以前迟缓了些。”
重华叹了口气,“应该是体内的迷幻药尚未能完全解开,等解开了之后,她的行动应该就能恢复到以往的灵敏度了。
只是.....”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她刚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她似乎对所有人都多了一层戒备和排斥,就好像.....好像和咱们这些人没有太多的牵绊似的。”
萧三郎喉咙有些发苦,声音沉闷,“她对我的碰触也有些抵触,这一点是和迷幻药有关,还是和锁魂曲有关?”
“应该和迷幻药关系不大,”重华摇头,“很可能是锁魂曲有关,我听人说西夜国有人专门练这种控制人心神的曲子。
据说这种曲子能唤醒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苦,然后放大,让人陷入某种情绪而不能自拔。
苏悦或许就是被唤醒了某种情绪,才会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冷淡。
夜衡没有告诉你解法?”
萧三郎点头,夜衡如今将悦悦当作保命符,不会轻易松口的。
“我会想办法找到解法的,在那之前,你多照顾她的身体。”
重华点头,“好,你早点歇息,想来明日朝堂上还会有硬仗要打。”
萧三郎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他脱衣上床,轻轻将苏悦抱入怀中。
若是往日,只怕他一进屋,苏悦就会醒来。
如今他都到了床上,苏悦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三郎紧紧抱着她,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翌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西夜使团因为谋害太子妃被抓回来的消息。
当然,朝堂上更是吵成一团。
瑞王一派的大臣纷纷出列,认为将西夜使团关进天牢十分不妥。
“两国现在毕竟有邦交,他们原来是客,即便做事欠妥也应该发国书给西夜,双方谈判后再做决定,如今冒然将人关进天牢中,恐怕会引起西夜的怒火。”
“如今西夜十万大军就在凉州城外,陛下,太子此举根本就是置两国邦交于不顾,置边关百姓于水火之中。”
更有甚者,有人直接站出来道:“太子如今抓了夜丞相说他们谋害太子妃,这只是太子的一面之词。
前两日京城有传言说太子妃失踪不见了,说不定太子妃不是被夜丞相谋害,而是两人约好了一起离开呢。”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安静。
站在最前列,时隔六年第一次以太子身份上朝的萧三郎倏然转身,眉眼一片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