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眉眼一弯,拿海棠花轻轻拍了下萧三郎的鼻子,“萧大人在花园那边催呢,让我出来寻你。
原来是在这里被飞来横祸给耽搁了,啧。”
萧三郎接过她手里的海棠花,抬手为她簪在鬓边,然后退后一步,含笑看着苏悦。
今日的苏悦没有穿布衣,而是穿了一身海棠红斜襟宽袖上衣,淡青马面长裙,腰间同色腰带浅浅一束,越发显得她腰身莹莹不堪一握。
平日里苏悦总是一身简单利落的布衣长裙,第一次见她这样盛装,浅笑盈盈地站在那里,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若丹朱,整个人竟比鬓边的海棠还要娇艳两分。
萧三郎不由目光微深,低声道:“嗯,人比花娇。”
苏悦笑了。
萧三郎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带着一抹磁性的沙哑。
"若不是此处有飞来横祸,我一定把你摁在海棠树上,狠狠地亲个够。"
他咬字有些重,都带着一抹隐隐的不满。
苏悦心头微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他眸光潋滟,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和灼热,上挑的眼尾又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苏悦被他看得忍不住心跳加速,忍不住脑补了一番萧三郎描述的画面。
她被萧三郎摁在海棠树上,海棠树粗糙的树皮胳着她的后背,前面是萧三郎精壮的胸膛以及炙热的嘴唇......
天啊,这画面简直....带感又上头。
她无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你们在做什么?”江蓉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火冒三丈地盯着苏悦,“苏氏,你....你简直不知廉耻,你已经是有夫之妇,怎么还跟别的男人这般亲密。”
苏悦瞬间从脑补的画面中回神。
她神色微冷地撇了江蓉儿一眼,对她的智商感到无语。
“咱们走。”萧三郎扯了扯她的手。
夫妻俩手拉手转身离去,留下江蓉儿在原地气得跳脚。
她神色阴沉地瞪着苏悦离去的背影,突然间眼圈就红了。
苏氏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这般亲密,何况这还是在萧府,除非那个男人就是萧家公子。
这个认知让她十分难受,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眼就看上的俊美公子竟然已经是别人的丈夫。
娶的还是苏氏那种乡下女人。
江蓉儿拒绝接受这种可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追了上去。
萧辉领着萧三郎,萧五郎和煜哥儿挨个给各位夫人见礼,敬了酒。
各家年轻的媳妇或者姑娘都在凉亭里,萧三郎领着萧五郎和煜哥儿没进凉亭,在外面见了礼。
江蓉儿匆匆赶到亭子里的时候,恰好看到萧三郎转身要离去的背影。
她一把扯住身旁的曹蕊,“刚才来的人是谁啊?”
曹蕊小声道:“是萧家公子萧三郎和萧五郎,小公子是萧三郎和苏氏的孩子。
你还别说,萧三郎长得可真俊,不知道和你心上的那位俊美公子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江蓉儿如遭雷击。
哪还有什么俊美公子啊,她心上的那位俊美公子就是萧三郎啊,可他和苏氏连孩子都有了。
江蓉儿又气又委屈,转头狠狠地瞪了苏悦一眼,哇的一声伤心地哭着跑了。
“哎,蓉儿。”曹蕊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见江蓉儿已经跑远了,连忙吩咐江蓉儿的婢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你家夫人?”
宴席正要开始,吴氏让了高夫人上座,她和江夫人,曹夫人分别坐在旁边。
才刚上菜,江蓉儿的婢女急匆匆跑来,低声禀报了江蓉儿哭着跑走的事。
江夫人脸色微沉。
吴氏连忙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谁给她委屈受了?”
婢女犹豫了下,低声说了江蓉儿裙子被泼湿的事情,“.....我陪姑娘去换衣裳,在花园遇到了萧公子和少夫人,说了几句闲话,再没其他事了。”
吴氏皱眉。
曹夫人冷笑,“蓉儿这孩子一向乖巧可爱,知书达理,若只是几句闲话,断不会让人让那孩子委屈地哭着跑了。
吴夫人,看来你这位新认回来的儿媳妇嚣张跋扈得很呢,前几日还在街上教训了一番我家蕊儿。
可怜蕊儿那孩子也是哭着回去的。”
吴氏心中暗喜,若是今日能坐实苏悦嚣张跋扈的名声,以后她们之间有什么事,大家定然都会以为是苏悦的错。
她一脸为难的叹气,对一言不发的江夫人道:“让江夫人见笑了,苏氏确实不知礼数,平日里即便我的话,人家也不当回事。
倒是让江六姑娘受委屈了,我在这里向江夫人道歉。”
江夫人笑了笑,面上依旧端庄沉稳,“小孩子家家的,今儿吵架明儿就和好了,吴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你如今也是难做,毕竟是前头那位留下的孩子,说得轻了重了的,总会有人说闲话,我能理解。”
吴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唉,自从我家老爷认亲之后,我这些日子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哪里做的不好,让人戳脊梁骨。
如今能有你们理解我,我这心理啊,好受多了。”
高夫人坐在上首,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贬低苏悦,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我倒觉得贵府少夫人是个爽利人,夫人对她只需有话直说。
真是为她好的话,她定然是能听进去的。”
吴氏神情微僵,心下微怒,高夫人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讽刺她没安好心。
也不知道苏氏如何入了高夫人的眼,让她这般维护。
曹夫人干笑两声,没再说话,丈夫在高知府手下做事,她并不想得罪高夫人。
江夫人眉头微蹙,淡淡的道:“高夫人这话有道理,只是忠言逆耳,即便吴夫人是一片好意,也不见得别人能够体会。
叫我说还是她们年轻人经历的少,若是让她们多历练几番,兴许也就懂事了。”
高夫人微笑不语。
吴氏听了若有所思。
宴席散了之后,吴氏直接去找萧辉,说了江蓉儿的事。
她一脸忧虑,“都说做文官的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也不知道江夫人回去和江同知说了后,会不会对老爷的仕途有影响。”
萧辉眉头皱了皱,“等下我问问三郎怎么回事,他是文臣,我是武将,职责范围不同,倒也不怕他为难我,上面还有高知府呢。”
吴氏心中不由气闷,本来准备好的告状词全都憋到了嘴边。
萧辉接着道:“这个倒不是最主要的,眼下还有一件急事,你赶紧去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