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不知何时坐在了床边,双颊红晕,一向澄澈如水的杏眸此刻一片迷离,声音更是软软的。
“三郎,来啊,我们一起守岁。”
她半靠在床上,朝萧三郎勾了勾手指。
萧三郎靠在桌前,喉结快速滚了下,深邃的眸中泛起星星点点的火焰。
他缓缓靠近床前。
苏悦嘻嘻笑着,抬眼望他,突然间伸手扯了他一把。
萧三郎跌坐在床上,尚未得及反应,一双白皙的手已经楼上他的脖子。
甜甜的花草香带着淡淡的酒气袭来,苏悦靠在他的肩膀处,不满的咕哝:“坐着说话多好,仰着头看你,脖子都酸了。”
萧三郎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窝处的人儿。
此刻的苏悦微微嘟着嘴唇,活像一个要糖吃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晕红的脸还不自觉的在他肩膀处磨蹭了两下。
萧三郎摁在床上的手抠紧了床单。
苏悦倏然抬起头来,双眸半眯,定定的打量着他。
“啧啧,这是谁家的俊俏郎君啊?”
她笑嘻嘻的伸手摸住萧三郎的下巴,细长的手指一一描绘着他俊朗的眉眼,滑过他英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萧三郎目光湛湛的看着她,声音沙哑的厉害,“好看吗?”
苏悦双眸晶亮,乖巧的点头,“好看,每一处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三郎,我记得前几日好像欠了你好几个晚安吻,我今天把他补回来,好不好?”
她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萧三郎眉头微挑,伸手挡住她逐渐逼近的红唇,“不是更喜欢酒窝?”
“酒窝?”苏悦歪着头,似乎对自己忽然被拦住有些不悦,“三郎没有酒窝呀,谁有酒窝呢?”
她伸手拍了拍脑袋,“咦,谁有酒窝呢?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
萧三郎握住她的手,声音哑的仿佛在耳边一般,“谁也没有酒窝,酒窝不重要。
不是说要补给我晚安吻吗?”
苏悦双眼一亮,顿时忘记刚才在思考的事情,猛然扑了上来。
萧三郎软软得倒进床榻中,迷人的丹凤眼微不可见的弯了弯。
不同于先前每次凑上来的亲一下就撤退,这一次苏悦的动作慢的出奇,慢吞吞的蹭着他的唇角,一点一点的逐渐覆盖。
蹭得萧三郎心头微颤。
然而他等了许久,苏悦却仍旧像只蜗牛一般。
萧三郎吸气。
“苏悦!你在做什么?”
“嘘!”
苏悦抬头,做了个禁口的动作,神情严肃,“三郎别说话,我在数兰草露。”
萧三郎脸倏然黑了!
三郎此刻身上有火,只想灭火,哪来的兰草露,见鬼去!
"苏悦,是你先招惹我的。"
萧三郎猛然一翻身,将那只慢吞吞的蜗牛悦拢入怀中,嘴唇又急又重的覆了上去。
.......
萧五郎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他披衣起来,掌着灯进了厨房,却看到他哥正举着一瓢冷水兜头浇下。
萧五郎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灯丢了出去。
“哥,你咋啦?现在这么冷,你浇冷水干啥,会生病的。”
萧三郎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我没事,你快去睡。”
“你真没事?”萧五郎一脸狐疑,“你要是不舒服就让嫂子给你看看,嫂子不是懂医术吗?”
萧三郎握着水瓢的手一僵。
那个醉鬼女人此刻睡的昏天暗地的,哪里还管他的死活。
“哥?”
萧三郎深吸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多看会书,你快去睡。”
原来是为了读书啊,萧五郎松了口气,随即又升起深深的佩服感。
不愧是他哥,这刻苦用功的劲头,他拍马都追不上。
萧五郎怀着些许的自责心态离开了。
萧三郎又浇了一瓢水才将水瓢重重丢进水缸里,咬着牙喃喃:“苏悦,你等着,下次就算是你睡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翌日一早,宿醉醒来的苏悦毫无悬念的头疼了。
可惜的是她这一次没有享受到一睁眼就有醒酒汤的待遇。
“醒了?”
苏悦转头看到萧三郎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越发衬得他侧脸线条流畅悦目。
她揉着太阳穴吸了口气,头疼的坐起来,“三郎,新年好。”
萧三郎放下书,转头看过来,目光深邃中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
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萧三郎才慢吞吞的道:“新年好。”
苏悦没有察觉到他的小情绪,揉着脑袋半趴在床上叹气,“看来练习酒量的道路任重道远。”
萧三郎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
苏悦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醉酒的事情,有些心虚的撇了萧三郎一眼。
“三郎,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萧三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你觉得你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苏悦眨眼,看来自己确实做了。
关键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发酒疯的下限啊。
她认真揣摩了下,以她颜狗的德性,喝醉了能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应该是把萧三郎给睡了。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完整无损的衣裳,再看看萧三郎的脸色,苏悦随即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秉持着先道歉不讨人厌的原则,她连忙道,“我酒品不太好,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绝对不是我真心想做的,别放在心上。”
萧三郎眉头一皱,目光沉沉的看过来。
“不是真心?别放在心上?”
苏悦眼波微转,怎么感觉这家伙每个字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连忙及时补救,“我是说如果我做了打你骂你之类的事,不是我的本意。”
萧三郎冷哼。
苏悦刚想松口气,就听到他又问道:“补了晚安吻,为什么要数兰草露?”
“咳咳.....”
苏悦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不会是把萧三郎是自己兰草露加盟生产商的事也说出去了?
她心口微跳,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以这男人的心性,若是知道自己被当了工具人,应该不会像此刻这么镇定。
喝酒果然容易误事,苏悦拍着心口,故作茫然的看着萧三郎,“我什么时候数兰草露了?”
萧三郎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深邃锋利,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