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当世的葬主竟然在退!
这很荒诞离奇,葬主走出了一条非凡的路,用无数相似的花的尸骨为自己铸路,剑指超脱,已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可就是这样的强者,在他发光发热的时候本应是纵横无敌的,一路横扫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这一刻却身躯剧震,踉跄而退,一只手掌血肉模糊,一种恐怖的力量纠缠,与他自身的超脱光芒碰撞、抵消!
“不可思议!”
葬主变色,“祭道以身饲不祥,真的能发生蜕变?!”
“这本来只是在推演中的路,一直期待有人能为我们前驱,踏上这条不归路,可惜,要么是如我们这般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么是如花粉、如荒这般的死硬分子,导致这条路永远停留在纸面上……”
他不经意间道出了耸人听闻的大秘。
在魔帝撕破世间安宁的虚幻前,诸多古帝霸主虽然在忙活各自超脱的理念,辛辛苦苦在人世间整自己的大活。
但,偶尔闲暇,放飞自我,畅想前路,他们也会冒出一些荒唐离谱的念头,想要走一走捷径什么的。
比如说,原初物质这样不可思议的特殊存在,它能让仙帝直入祭道,成为始祖……那,能不能作用在祭道身上,去看一看祭道之上的风景呢?
诸多霸主都有过这样的念头,好奇无比,以至于借用各自的始祖身为喉舌,进行过讨论。
可惜,这是一个只停留在纸面上的猜想,始终无一人能证实。
因为原初物质所造就的生灵,纵然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破境界,但,也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能有这份条件,得到足够原初物质的古帝霸主,对此敬谢不敏――他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超脱设想,自信十分靠谱,若无拖后腿的坑逼队友,自己一定能超脱,何须这样副作用恐怖的捷径?
不过,他们自己不走,不代表不会尝试让别人去走,看一看能出什么成果,然后摸着石头过河。
在当年,十帝称霸的时代,若是那时就有“始祖”这样的生命体出现在世间,被他们得见……可能他们当时就能明悟其中的奥妙,将十大霸主变成十大仙祖了!
在现在,他们也有这样的自信,哪怕要冒风险,有作为试验品的小白鼠暴走的危险,却也有足够的信心,联手之下能控制局面。
若是其能蜕变,更上一个境界,他们也将看到那条路该如何走。
只可惜,除了这些霸主外,当世的其他祭道,那叫一个与诡异不祥不共戴天,他们就是死,就是从天台上跳下去,也绝不会主动接触不祥物质,成为诡异一族的一员!
毕竟,他们与不祥奋战了一生,更有着自己的亲人、战友……若是转化为诡异生灵后,对自己的亲人战友挥动屠刀,怎能接受?
除非,那位祭道者孤独而凄凉,早已一无所有,失去了亲人战友,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悲怆而绝望,最后只剩下了满腔的愤怒,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毁灭了那世间最大的毒瘤。
那时,才有这种可能,自愿接受不祥物质的转化。
这世间有这样的祭道吗?
古帝霸主们尚未见过。
这就很无奈,不得不将相关的计划无限期的搁置。
直到此时,直到此刻!
一个坚毅而疯魔的后来者走出了这一步,一掌之下,竟击退了葬主,逆转了此前的劣势!
在那里,女帝长身而立,她黑化了,彻底成为了诡异生灵,无上伟力沸腾,让还残存到今天的诸天世界哀鸣!
正是她,始一蜕变,就攀升到了匪夷所思的层次中,在葬主攻破了两道防线后从容出手,巅峰对决,击退了盖世的强敌!
青丝飞扬,雪裙依旧,在她身上竟看不出多少诡异特征,不像那些始祖一个比一个抽象,反倒如当时踏出祭棺之路的“红毛始祖”一般,以正常的姿态屹立世间!
不,特征还是有的――一点淡淡的幽雾蒸腾,从她的本源中散发,在她的脸部凝结,化作了一张……青铜面具!
面具上,带着哀伤,凄凉的笑,挂着泪,一如曾经的女帝踏上修行路时。
真正的女帝,以身饲不祥,在诡异化中沉沦与永寂。
但是,黑化的她来到世间,却同样带上了一张面具,作为自己的诡异特征!
或许,可以称之为“青铜始祖”……不,是圣祖!
她始一诞生,就立在了祭道的巅峰,一只脚踏入了超脱的大门,微渺的幽光绽放,笼罩在她的身边,散发着超越世间的玄妙。
半步超脱!
葬主也不过如此!
除去真正的超脱者,这样的成就便是世间的第一梯队成员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被重视,如临大敌。
纵然是未曾被毁灭前的高原厄土,诡异一族,这样的人物降临在其上……哪怕是十大始祖并肩子上,都会被横扫、杀绝,逼的高原意识不得不出手,从幕后转台前!
“真是后生可畏……”一位屠夫愣怔失语,“这还有天理吗?这还讲修行的逻辑吗?”
他亲眼见证,一位女帝强势的破入祭道,而后光速的踏入超脱的大门,进去了半个身子……而他,努力了无数年,还差上一些至关重要的因素呢!
“很强吗?拿命换的。”一旁,终帝则是叹息,“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真正的吞天大帝已然死去,活着的是她活过来的尸体……”
“她凝结了九具旧体,如今是第十世身,却也陪伴着终结、落幕,从九死一生变为了十死无生……”
终帝说着,忽然话音戛然而止,眼神微妙。
女帝,狠人大帝,这是一代传奇,她真的落幕、永寂了吗?
要知道,这是一位很抽象的奇女子,自己的本体行走红尘仙路时,还能鼓捣出一颗道果游离世间,在红尘中自讨苦吃!
“怎么了?”屠夫问道。
“没什么……”终帝微笑,很莫名,“我只是在好奇,她付出了这么惨烈的代价,那她的敌人又会惨到何种地步?”
闻言,屠夫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啊……我虽然在立场上跟葬主他是一个队伍的,但是呢,在精神上,我还是支持这位女帝的!”
“我由衷的希望,女帝能得偿所愿,与葬主同归于尽啊……”
他没有掩饰,热烈期盼同归于尽,同时嘿嘿笑着,“果然,我没有胡乱出手是对的,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葬主突破的很厉害,沉淀万古,一朝爆发,猛烈而不可阻挡。”
“结果,还是撞到了对手,相似的花尸骨铺路,对上了正体的骨灰洗礼,不知道是山寨的赝品更勇猛?还是正版的授权依旧延续神话?”
屠夫说着说着,笑的很灿烂,“他们要是对拼陨落,那我岂不是就笑到了最后,纯粹躺赢?”
他很期待,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屠夫眼神闪亮,如他所期待,于短暂的对峙后,那尊青铜面具女帝在暴起,主动出手,对葬主杀伐,一上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杀招!
或许,这是其生前最坚定的执念生效了,在驱使她杀敌。
又或许,是葬主满身相似的花的味道,腌入味了,刺激到了她这样被原初物质终极洗礼而诞生的始祖,促使她出手,猎杀,吞噬,补全!
没有人知道,由祭道者心甘情愿转化而成的始祖,会有多么的特殊。
只有葬主自己,感觉到了恐怖无边的压力。
好在,他时刻在升华、蜕变,且掌握了他化自在的妙法,比曾经的荒天帝还要强大与恐怖!
“杀!”
震世的咆哮,是七尊至强者的共击,七道仙光灿烂、照耀永恒的身影,一起镇杀不祥气息滔天的始祖!
他们光辉而神圣,璀璨而超然,力量凝结,智慧连接,一起横压诸世,无上伟力在青铜女帝身上贯穿,炸开血花亿万。
这一幕,仿佛在书写,在歌颂,光明必将战胜黑暗!
就是参与的人员,道德、品行、立场上有些微妙的……不妥。
若是颠倒一下,换成七位始祖大战一位盖世天帝……那就没问题了,顺带着还能有一点微妙的即视感。
轰隆隆!
青铜女帝很宁静,不发一言,但是她下手同样可怕。
她极尽而战,一种又一种特殊的法浮现,环绕在她的周围。
祭生!祭死!
祭神!祭棺!祭碑!
祭宇宙!祭阴阳!
祭我!祭尸!祭轮回!
这些法,有的是完整的,有的则是残缺的。
但,每一种都极度的不可思议,非同寻常。
人世间,英杰无数,可在这些英杰之上,更有出类拔萃者。
他们超越了寻常的祭道者,立在万古诸世的真正巅峰!
有人演绎宇宙之火,有人阐述阴阳二柴,有人舍生,有人忘死,有人谈笑轮回,也有人生前论道称雄天下,死后论尸墓中称尊……
终帝、花粉帝、红毛祖、荒天帝、长恒古帝、有古帝、道尊、魔帝、葬主、叶邪祖……
不知不觉,触碰到超脱领域的生灵竟已超过了十指之数,他们各有所长,却都在这里演绎、绽放!
这是无数年来,最惊艳的生灵对超脱探索的成果,是整个世间最宝贵的结晶,是最高的智慧,都在这里了!
一个刹那,青铜女帝走出了十道身影,都是她,但却是不同的法,有花粉漫天,有余烬遍世,有轮回轰鸣,有宇宙成焰,有阴阳为柴,有古史做碑……
十法同现,似大梦万古的模拟,似他化自在的复刻,同时出现,最终归一,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绚烂的光,照亮永恒,破灭诸世!
在这样的光中,葬主的他化自在大法被贯穿了,有两尊霸主的身影轻叹,而后就在璀璨的光中化作虚无,短时间内无力再现,被在这一战中灭杀!
除此之外,其它的五道身影,有人解体,有人崩碎,强大如葬主也血溅长空!
“真是惊艳啊……只是你借鉴、学来的法,竟然能发挥到这样的地步!”
“若是给你足够的时间沉淀,演绎出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你又会走到怎样的高度?”
“可惜,真正的你已然逝去,只是一个诡异化的你替你而战……”
葬主沐浴自己的血,他立在世间最巅峰,虚幻模糊,却像是凝滞了永恒。
而四道身影,定在四方,他们的道在绽放,恍惚间一座棺椁在演绎,青铜光芒流转,他化自在,化三世铜棺!
葬主曾经在比邻九天十地的葬域休养生息无数年,悄咪咪的埋尸无数被三世铜棺改造的相似的花,可以说是这世间最了解三世铜棺的几个生灵之一了!
他若有心,自然可以针对演绎!
青铜棺,很特殊……真正的棺,埋葬了三世铜棺主人的骨灰,影响了相似的花的诞生。
“轮回诸世,普渡众生!”
大乘山王佛轻语,他与道尊分列左右,演化轮回往生,有一刹那定住了青铜女帝的真灵!
“生而为神,死而为魂!”
有古帝与长恒古帝分列前后,他们也在联手,彼此有相合之处,一个是要窃夺神权,造一个神明,取代真正的三世铜棺主。
一个却是在移花接木,夺取三世铜棺主人的理念,由他来代言!
他们此刻联合,也在一瞬间定住了青铜女帝的体!
定住真灵,定住身体,一座恢宏无边的青铜棺椁显化、降临,要将之吞没而入!
纵然不能葬灭,也是要永恒镇压!
不过,青铜女帝实在悍勇!
哪怕坠入绝境,也爆发了最炽盛的光芒,化作一道惊天长虹,打出了最惊艳人世的一击!
“好!”
屠夫喝彩,睁大着双眼,握紧一只拳头,同时手中刀锋闪耀,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看样子,我很有机会?”
他屏住呼吸,“会是谁先死?”
屠夫猜测着。
忽然!
他猛的生出了一种感应,突兀而来,像是无上高手打来一掌,最危险,最致命,前所未有,恐怖无边!
他毛骨悚然,努力横移,但……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