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巍连道:“祖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那时也不算是真心喜欢皇后,只是更想要当苏流的姑父而已。”
胡太傅摸了摸花白胡子道:“这就好,你如今已是长大成人了,陛下比你小两岁孩子都已经一岁了,你也要早些成家立业了。”
胡巍道:“祖父,孙儿已有心仪之人,求祖父应允。”
胡太傅道:“哦?是谁家姑娘?”
胡巍道:“陈家的。”
胡太傅闻言想着陈家姑娘,他也不知洛阳城之中有哪个陈家,“她父亲是何官职?”
胡巍道:“她父母早亡,不过她表姑姑乃是皇后娘娘。”
胡太傅这才想起来道:“你说的是祁郡王妃?你竟然惦记兄弟的妻子?”
胡巍连声道:“祖父,您有所不知,昨日祁越已与陈栖桐和离了,他们已无瓜葛了,求祖父应允孙儿的亲事!”
胡太傅气得花白胡子直抖:“你做梦,陈栖桐乃是皇室郡王妃,即便和离了,你也不能不敬大长公主,何况陈栖桐与苏家的关系匪浅!”
胡巍道:“祖父,孙儿今生唯陈栖桐不娶,若是祖父不答应,孙儿宁愿出家做和尚!”
胡太傅怒声道:“那你这会儿就剪了头发,做和尚去,来人,取剪子来!”
胡巍父母知晓后连连赶来,胡母跪在胡太傅跟前道:“公爹,您这是做什么?巍儿可是您向来最疼爱的孙儿!”
胡太傅道:“胡巍他自个儿说要出家做和尚的,倒不如剪了他的头,这会儿就送他做和尚去!”
胡太傅气恼至极,上前便剪下了胡巍一缕头发,胡母拉着胡巍的手道:“巍儿,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祖父,赶紧讨饶呐!你昨日刚弱冠,今日怎能出嫁做和尚呢?”
胡父也拦在胡巍跟前道:“爹,您先消消怒火,巍儿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等会还要去衙门呢,顶着一头碎发去,多丢人!”
胡太傅道:“让开,他大逆不道要娶皇家媳为妻,这简直是有辱我胡家门楣,今日他若不做和尚,我就去和尚,倒也一了百了清净了!”
胡父胡母再疼爱儿子也不敢不孝,让胡太傅出家,也拦不住胡太傅将胡巍的乌发剪得七零八落的。
……
大长公主府中。
大长公主见着回来的祁越道:“越儿,你与栖桐既然无缘,也该再找一个郡王妃了,这一次娘亲定会找个你喜欢的。”
祁越道:“娘亲,孩儿只喜欢立夏一人,今生孩儿唯立夏不娶!”
大长公主听闻此言,气得胸闷道:“立夏,立夏,你何时想起来她的?立夏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她是个奴婢出身,为侧妃已是她最大的荣耀了。”
大长公主气得直发抖,“纵使你娘我是亲王,也改不了祖制,让立夏为侧妃已是违背了萧家祖宗的规矩了!”
祁越便道:“那就让立夏为侧妃,但孩儿也绝不会再立郡王妃。”
大长公主道:“你这是要气死我?立夏今生已经不能生了,你让祁家绝后吗?”
祁越道:“娘亲这年纪也未必不能再生出孩儿来,当年苏夫人生下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娘亲这般年纪。”
大长公主这会儿可真的是气得说不出来话了,祁驸马得知连连赶来,看着大长公主一脸气恼的模样,怒视着祁越道:“祁越,你娘本就病重,你怎还能如此气你娘呢?”
祁越道:“我这去请何连翘过来,给娘诊治诊治!”
其实祁越并不相信大长公主重病,素日里御医天天给大长公主请脉调理身子,哪里会有什么重病。
大长公主这会儿可真要被气出病来了,“你信不信本公主杀了立夏!”
祁越道:“若您杀了立夏,那孩儿也绝不会独活!”
大长公主满眼阴鸷道:“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来人,传本公主的旨意,去要了立夏的性命,你们有本事就去做亡命鸳鸯!”
祁驸马连声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越儿昏迷多日刚醒来,你……”
大长公主道:“他都要气死我这个娘亲了,我还顾什么母子之情。”
祁越跪在大长公主跟前道:“娘亲,孩儿此生不孝,让你生气了,但孩儿已是经历过生死难关,此生若不能与立夏厮守终生,我只能不孝,来世再报答娘亲的恩惠了!”
说罢,祁越便要去一旁侍卫的剑,却被祁驸马给拦住了,祁驸马狠狠地打了祁越一个耳光,“为了一个女子,你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
祁越道:“若娘亲执意要立夏的性命,那孩儿也只能将性命还给爹娘,追随立夏而去。”
大长公主垂落着眼泪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样的白眼狼!”
……
宫中。
苏静言与萧翊午歇了片刻便起身洗漱,苏静言午后无事,便随着萧翊一起看起了公文。
虽说大棠四海升平,可是大棠疆域辽阔,这往日里的公文也不在少数。
萧翊看着一公文道:“女蛮国在岭南与南蛮国的中间,每年往女蛮国进出的关税都不再少数,若是能将女蛮国取下的话,倒是岭南与南蛮通商必能更为便捷。
可惜先祖怕后世君王穷兵黩武有令,不能无缘无故掠夺他族土地。”
苏静言道:“有些时候掠夺不必靠战争,即便你要挑起战争,龙辛夷如今在洛阳,若是好好利用也能名正言顺取下女蛮国之地。”
萧翊看着苏静言道:“阿言,你会不会觉得朕乃是暴君?”
苏静言一笑道:“不会,其实如今西凉整治已颇有成效,如今若是再能拿下西凉旁的北漠十二部落之六,日后与西方的贸易能更为流通,我大棠能更为富庶。
还有正如你所说拿下女蛮国,那与南蛮诸国贸易通商更是便捷,福延子孙。可惜北漠这两年挺老实的,也不来作战,去年大棠内乱之时也不见他们动手,咱们也不能主动挑起战火来。”
萧翊没想到苏静言比他的野心更大,笑了笑道:“萧廷与宇文舟虽然是祸害,可是打下西凉确实也威慑了北漠,如今也不是我们能一举进攻北漠六部的时候。
正好我们也可养精蓄锐,日后若是北漠再来挑衅,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尽数收入囊中,北漠怕也是安稳不了多久了。”
苏静言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可有出征北漠心仪的将领?这回说什么都不能亲征了。”
萧翊笑笑道:“放心,朕不会亲征了,朕觉得谢珩带兵乃是好手,可他太重兄弟情义与宇文舟关系好,宇文舟未除朕不能重用他。
苏湛的性子磨炼好之后,也是一员猛将,还有若是祁越能走过立夏那一关,我是更倾向于祁越为帅的……”
萧翊倒也不是为了防备苏家,只是对于朝臣而言祁越更能接受些。
且萧翊与祁越一起长大,哪里能不知祁越的本事,只不过他心中立夏为大,枉顾前程,若能与立夏相守,日后也必定能前途无量。
萧翊话音刚一落,方圆便匆忙入内道:“陛下,娘娘,在护国夫人府之中的暗卫来报,大长公主下令要处死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