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转眸看着苏静言道:“两年前你不是一直自诩是朕的长辈吗?不该你给朕赐吗?”
苏静言看着萧翊不像是玩笑道:“你当真要让我给你赐字?”
萧翊点头道:“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你可慢慢想。”
胡巍被戴上玉冠之时,瞬时间便能见他俊朗了好些,与祁越一同前来观礼的陈栖桐心里一颤,他们都说胡巍样貌平平,其实胡巍长得在常人之中也算是俊朗了的。
只不过皇室的血脉容颜较好,比起陛下与祁越来,胡巍是稍逊了些。
众人在开宴前都纷纷献上了自己的贺礼。
陈栖桐送了一尊徽砚为贺礼,胡巍双手接过时看着陈栖桐道:“多谢。”
苏静言在上边看着陈栖桐与胡巍的心思,对着萧翊道:“这祁越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萧翊道:“朕也发现了,朕觉得他是在装作还忘记着立夏呢。”
苏静言道:“那他为何还不与栖桐和离呢?”
未开宴之时,苏静言便走到了陈栖桐身边,陈栖桐见着苏静言道:“娘娘,您的身子骨可好了?”
苏静言道:“前些时日就已好的差不多了,栖桐,这些时日年年与我接连生病,我倒是忘了你的事了,你可与祁越提过和离一事了?”
陈栖桐红着眼眶道:“没事,我不想和离了。”
苏静言与陈栖桐走到了胡家的花园凉亭之中歇下,苏静言见陈栖桐这委委屈屈的模样,问道:“为何又不愿和离了?”
苏静言在陈栖桐要说话之前道:“不得在我跟前撒谎。”
陈栖桐这才委委屈屈地把祁越威胁她之事说给了苏静言听,“姑姑,我不想您再被我们陈家给连累了。”
苏静言冷笑了一声道:“祁越可真有本事,都敢这般来威胁你,你就与他和离不必害怕,你对祁越已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陈栖桐小声道:“可是祁越有一句话也说的没错,胡家必定是不会让我入门的,今日方才我也见到了,胡夫人所亲近的姑娘皆是清流臣子的千金。
若是我和离之后,日后婚事艰难,倒不如继续留在公主府之中,起码我还能替立夏遮掩遮掩。”
苏静言无奈道:“栖桐,你这也太善良了些?祁越如此威胁你,你还想着帮他呢?只要胡巍愿意娶你,就由不得胡太傅不愿意。
届时我让陛下下旨赐婚,胡太傅若是不愿孙儿娶你,他还敢抗旨不尊吗?你不必担忧日后的婚事。”
陈栖桐道:“可这样,会不会让胡太傅与长公主都记恨上您?”
苏静言笑着摸了摸陈栖桐的脑袋道:“我还怕他们记恨吗?舅父舅母临终之时最放心不下就是你,栖桐,哪怕为了你祖父祖母,你日后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陈栖桐靠在苏静言的肩上道:“若我幼时能有您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苏静言笑笑道:“日后你都会有我这样的姑姑。”
开宴时,宾客满座。
萧翊与苏静言被安排在首位,下首是胡太傅夫妇与胡巍爹娘,再是胡巍。
今日的宴席甚为热闹,出席的达官贵族也是甚多,胡家请了教坊之中的舞姬前来表演,底下好些臣子都是兴致缺缺。
直到女蛮国的舞女登场时,好些人才都来了兴致。
午后,苏静言便与萧翊打算去长公主府,与大长公主商议胡巍与陈栖桐和离一事。
只是还没有走到大长公主府处,苏静言便见到了陈述被一家酒楼给赶了出来。
“述儿?”
陈述听到苏静言的称呼,无奈上前行礼道:“参见陛下,娘娘,娘娘您能不能别叫我述儿了,听着难受。”
苏静言问道:“你在此处作甚?怎么都被赶了出来了?今日胡巍行冠礼,怎得不见你去胡家赴宴?”
陈述道:“娘娘,我在上林街上的酒楼里,发现好多酒楼都在卖寒食。”
苏静言道:“洛阳春日里有出游的习俗,三月三前后有寒食节,是以洛阳城酒楼之中都会有人买寒食做郊游之用。”
陈述说道:“钱塘也有踏春郊游在野外吃寒食的,却没有这么多酒楼把寒食卖的这么好的,何况这洛阳郊外处处都是庄子,不必过了寒食节还吃寒食?”
萧翊看着陈述的眼眸道:“你发觉了什么?”
陈述说着:“恐怕五石散还没有灭绝,服用了五石散之人需吃寒食散热,是以又被称为寒食散,这几日在洛阳我本也以为是踏春需寒食,可据我这几日看来,来采买寒食的多数是朝中官员小厮,这些官员哪里有空出去郊外野游呢?”
萧翊问道:“你可记得那几个官员的姓名?”
陈述随意报了几个名字,苏静言听着这几个官员名字甚是熟悉。
萧翊蹙眉道:“这些可不就是一起上书,让云露入宫为妃的朝臣吗?”
苏静言脸色一凛,“这背后之人可是宇文舟?”
陈述道:“绝无可能是宇文兄的,宇文兄虽想对付你们苏家,那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皇权稳固着想,他一心一意都是为陛下所思虑的,不可能给朝中官员下五石散的。”
萧翊对着陈述道:“你去问问宇文舟,他与龙辛夷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
苏静言看着萧翊道:“你怀疑是龙辛夷在后边布局?”
萧翊道:“嗯!”
陈述前去给宇文舟传信询问,萧翊与苏静言便到了大长公主府上。
大长公主夫妇,祁越与陈栖桐也正巧才从陈家归来,大长公主见到萧翊与苏静言连连行礼。
苏静言道:“公主不必多礼,今日我与陛下前来,是来和公主您商议陈栖桐与祁越和离一事的。”
“娘娘,这好好得怎么就要和离了呢?立夏……”大长公主看了眼祁越道:“如今祁越与栖桐两人夫妻情深,中间也无旁人了,何必要和离呢?”
大长公主看着陈栖桐道:“栖桐,你想和离吗?”
陈栖桐噗通一声跪在了大长公主跟前道:“我知晓公主对我极好,可我要辜负公主的厚爱了,对不起,我想与郡王爷和离。”
大长公主连让陈栖桐起来道:“好孩子,你起来,是不是祁越哪里对你不好了?娘一定替你狠狠责罚祁越,你不要和离好不好?”
陈栖桐道:“不,他没有哪里对我不好,只是我对不起您。”
大长公主见陈栖桐笃定要和离,深呼吸一口气,“你当真要和离吗?”
陈栖桐看了一眼苏静言,沉沉地点头。
萧翊走到祁越身边,他如今已要比祁越高出小半个头来,萧翊将手搭在了祁越的肩上道:“不要为难栖桐了。”
祁越看了一眼萧翊,对着大长公主道:“娘,我答应与栖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