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睁开眼眸,见着怀中的年年浓浓地叹了一口气。
索性还是起身,走到了外殿见着萧翊在削着竹篾片,将竹篾片用热水泡软了细心地磨去竹篾片上的小刺。
苏静言走到了萧翊身边,坐在他的身旁道:“我也不相信那真是花神显灵,可从如今的情形来看就是花神显灵了,为了江山社稷,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花神所写的那首诗呢?云露……”
萧翊听到苏静言的手,手中的刀片一抖,划破了他的手指。
苏静言连连用帕子给萧翊包住了手,“忍冬,快去取白药来。”
忍冬连连从一旁取来白药。
苏静言将白药倒在了萧翊的手指的伤口之上,用手帕将他的伤口包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萧翊挥了挥手让着宫女内侍们都退下之后,便将苏静言抵在了一旁的圆桌上,吻住了她的红唇,许久才在她的耳边道:“什么花神的指引,朕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萧翊桃花眸之中充满着幽怨道:“你我成亲两年了,经历过这么多事,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我心的话来?”
萧翊狠狠地咬住了苏静言的唇瓣,见她蹙眉又心疼她,不敢再用力,放开了苏静言,便落寞地离开了海棠宫。
苏静言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才知道萧翊是真生气了。
可也不能怪她呐?纵使她坚信那并非是神佛有灵。
可墙上出现了会动的花神,这世人都会信乃是花神显灵,世人会如何说她鸠占鹊巢,以后若是哪儿有个旱灾水灾的,世人只会说她苏静言冒犯了花神娘娘。
苏静言比萧翊更为郁闷呢,就这么问他一句,他倒是还生气了?
苏静言回去了内殿,将熟睡的年年抱在怀中,越想心口越是不快,还是起身让奶娘过来照顾着年年,她则是去了紫宸宫。
紫宸宫之中亮着灯,萧翊喝着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两年了,苏静言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她竟然还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
苏静言入了宫中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她上前握住了萧翊的手道:“别喝了,你我这会儿吵起来闹矛盾,岂不就是让背后设局的人开心吗?”
苏静言坐在了萧翊的怀中道:“你别怪我刚才这么问你,你可知民间对于神佛的崇拜?有了此先兆,日后大棠有些灾祸都会埋怨到我身上来。
我这才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那首诗中内容,考虑下让云露进宫,并非是因为我想要把你推给别的女子,毕竟不管他们动用了什么手段,世人都已坚信那是花神显灵了。”
苏静言看着醉意熏熏的萧翊道:“今日这花神显灵一事,我比你更害怕……”
萧翊将头埋在苏静言的肩上,“你害怕?你问那个问题,不就是朕若是选择了江山社稷你就会带着年年一走了之吗?
你来试探朕,不就是不相信朕对你的情谊吗?
都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你对朕的爱,从来就没有朕对你的半点多,我们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但只要有年年在,你的心思永远都在年年身上!”
苏静言见着萧翊的模样乃是喝醉了,她道:“年年也是你的女儿呐……”
萧翊道:“可朕也是你的夫君。”
苏静言看着萧翊的眼眸道:“你说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你对我的半点多,可真是冤枉我了,看见你在圣山山谷之中被火烧的那一幕,若无人拦着我都想随你而去了……”
苏静言道:“我承认对年年的喜欢是要比你多很多,那是因为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血肉,我岂能不爱,但对你,是没有血缘完全只靠此处的爱慕。”
苏静言握着萧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萧翊见着近在咫尺的苏静言,将她抱起走到了寝宫内殿处,未曾吹灭床边的烛火,萧翊便迫不及待地退下了苏静言的衣裳。
苏静言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生气了,故意把自己从年年身边引开。
春风从未关的窗棂处吹得烛光摇曳,苏静言拍了拍萧翊的肩膀道:“熄灯。”
萧翊道:“不熄,我想要好好看看你……”
苏静言咬在了萧翊的肩上,也不知小皇帝是哪里学来的这些,真是越来越不学好了。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苏静言是被一阵笑声给吵醒的,她醒来之后,便见着萧翊拿着一颗竹球逗弄着年年。
年年拿着竹球欣喜不已,见到苏静言睁开眼睛了,年年便小跑到了床边道:“娘亲亲,球球,爹爹。”
苏静言笑笑道:“年……”
刚开口苏静言便听到了自己的沙哑的嗓音,萧翊走到了苏静言跟前递上了一杯温水,“先喝口水。”
苏静言瞋了一眼萧翊,她的嗓子哑了,萧翊就是罪魁祸首,“年年,这是爹爹给你做球球,他给你做球球,手都伤了,你快给爹爹呼呼。”
年年乖巧地握着萧翊受伤的手指,鼓着腮帮子给萧翊吹气,只要萧翊不和她抢娘亲就是好爹爹。
萧翊见着如此有趣的年年,心中竟也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再生一个像阿言的!
萧翊立即打消了这个年头,有一个年年就足够了,再来一个阿言都无他的份了。
萧翊道:“今日清明,乃是踏春的好日子,我们带着年年去城郊走走?顺便也去探望探望祁越。”
苏静言道:“祁越还没醒吗?”
萧翊摇摇头道:“没醒,人也一天比一天瘦了。”
苏静言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洗漱一番换身出宫的衣裳。”
洛阳城郊,皆是王孙公子千金小姐们春日里踏青游玩的景象。
胡巍的庄子外也是踏青探春的好去处,在周边玩闹的侯门公府的公子千金不再少数,众人聚在一道时都谈论起了昨日里的花神显灵一事。
便见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急匆匆地驶过去。
马车之中,荣安大长公主手中握着一串水晶佛珠,看着手中的皇榜,脸色满是担忧。
一旁的女子道:“大长公主不必担忧,陛下支走您也是怕您担忧。
您放心,我是受花神娘娘的指令前来人间拨乱反正,有花神娘娘给我的神药,定能医好郡王爷的。”
荣安长公主见着面前的貌美女子,也是相信她的话的,她叹气道:“这胡巍的别庄怎么还没到?也不知祁越怎么样了?”
前几日,荣安大长公主与太后到了相国寺,她还是一脸纳闷,这么多大长公主,怎么偏偏就让她陪着太后到相国寺之中。
去了相国寺没多久,荣安就见到相国寺之中有女菩萨显灵,示意她祁越有难,有一花神使者会前来找她,才能救活祁越。
没想到没过多久,面前这个女子还真拿着皇榜而来找寻自己。
而皇榜之中分明写了祁郡王昏迷不醒多日几字。
荣安担忧至极不得不赶回洛阳,一问属下才知原来祁越还在胡巍的庄子里。
荣安大长公主到了胡巍庄子门口,便见到了要去里面通风报信的小厮,“站住!”
荣安大长公主气势汹汹地往着里面而去,便见到了立夏正拿着一碗清粥喂着祁越。
长公主进了里边,便拿起了立夏手中的清粥,朝着立夏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将盛粥的碗狠狠地往立夏身上扔去。
碗摔在地上蹦出来无数的碎片,割了立夏的脸,侧脸上顿时出了血珠。
一旁屋内在打扮打算今日清明出去散散心的陈栖桐,听到动静,连连赶来,见到大长公主,她吓得浑身一颤。
“公主,公主殿下!”
陈栖桐见到了立夏身上滚烫的白粥沾满了她的头发,侧脸也被碎片划破了,连连将手帕给了立夏,“立夏,你快下去洗洗,这脸上的伤疤可是一辈子的。”
大长公主看着立夏道:“不许去洗,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婢,你是想要看着我儿被你连累得下黄泉你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