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的听到陈姓,连走到了苏静言与萧翊跟前道:“不好意思,两位贵客,陈姑娘想要包下我们客栈,只得请两位另找客栈了。”
苏静言道:“你们客栈不是有三间上房吗?我们可以只要两间上房,还能有一间留给陈姑娘住。
这天都暗了,我们也不想再赶路找客栈了。”
且这家客栈乃是东阳城中最好的客栈,再找另外的客栈也定是不如此处客栈好的。
陈栖梧在一旁听到了苏静言的声音,道:“笑话,我陈家千金何须有人施舍上房?在江南地界上,我陈栖梧还不曾让过人呢!
掌柜的,你这酒楼要不要开下去了?要开下去的话就赶紧把她们赶出这客栈!”
客栈掌柜的听此话,连声对着苏静言与萧翊道:
“听两位的口音不是江南的,不知江南陈家的厉害,还请公子夫人体谅小的养家不易,另找客栈,小的实在是得罪不起陈家!”
萧翊闻言眉间一皱,苏静言根本就不敢去看萧翊。
昨日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们苏家不是奸佞,从未有过以权谋私,这会儿就狠狠地被打了脸。
萧翊道:“这江南可不是姓陈的。”
掌柜的小声道:“公子这话可说的不对,听公子官话说的好想必是洛阳人士,您该知晓宣国公府苏家?当今太后皇后可都是苏家的女儿。
这苏家当家夫人就是陈家的女儿,陈家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外祖家,陈家大小姐还是洛阳的郡王妃,这江南可不就是姓陈的吗?
在江南谁敢不卖陈家颜面,小的着实得罪不起陈家,还请公子夫人速速离开!”
苏静言道:“掌柜的莫怕,陈家不敢在我们跟前放肆。”
“你好大的口气!”陈栖梧听到了苏静言的话,走到了苏静言跟前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陈家放肆?”
苏静言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迎春,迎春上前就是给了陈栖梧一个巴掌,“我家主子可不是你能在她跟前放肆的!”
陈栖梧被挨了这一个巴掌,跳脚道:“你,你一个奴婢竟敢打我?”
迎春道:“你先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的,为何不能打你?”
陈栖梧用手指着苏静言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能耐走出东阳城!红袖,你赶紧去陈家码头找人过来!”
苏静言道:“你今日就算是找陈昌过来,也是一样的。”
陈栖梧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更是气恼:“谁许你连名带姓叫我父亲大名的?你等着,我马上去叫陈家的人过来,要你们几个不知哪里来的乡巴佬好看!”
陈栖梧放完狠话之后,便i带着自己那两个丫鬟气冲冲地离开了此处。
客栈掌柜的吓得不行,对着苏静言道:“这位夫人,这陈家是真得罪不得呐,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东阳,若是被陈家盯上了,怕是……”
苏静言道:“掌柜的,你尽管放心就是,陈家在我们跟前掀不起什么浪来,你去催催酒菜。”
掌柜的见苏静言如此自信,又见着他们这一行人之中护卫极多,许真是不怕陈家的,便去厨房间里催酒菜去了。
掌柜的离去后,萧翊道:“刚才那人口中的陈家是舅舅家吗?”
苏静言道:“江南之中哪里来的第二个陈家,她又叫陈栖梧,与栖桐的名字相近想必就是舅舅家了,我竟不知陈家人在外竟是这般嚣张。”
以今日之事而言,明明是她们先到的客栈,也愿让出一间上房来给陈栖梧,她却还是咄咄逼人,此等霸道嚣张着实有违陈家谦逊的家训。
贺知敏在一旁道:“我见过祁郡王妃几回,见郡王妃的性子温柔小意没想到她的姐妹如此霸道。”
苏静言道:“这应该不是栖桐的亲姐妹,她爹娘就生了她这么一个。”
苏静言对舅舅家中的侄女们都不太熟悉,毕竟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平日里往来书信之中也不会刻意提起小辈来。
却没想到表侄女的教养竟是如此。
……
陈栖梧气恼不已地到了陈家码头,要找人前去客栈之中报复那几个不将她放在眼中的人。
只是刚到码头,就见到了急冲冲而来的娘亲身边的嬷嬷。
“二小姐,总算是找到您了,您快回陈家去,苏流表少爷已经到了咱们家了,夫人让你赶紧回去!”
“苏流表哥已经来了!”陈栖梧连声道,“那是得赶快回去,绝不能让陈栖霞抢了苏流表哥!”
苏静言刚离开洛阳时就托人给陈家传信,说苏流要前来一趟陈家,陈家之中便各有心思。
陈栖梧与陈栖霞都已及笄了,却还没有定下亲事。
为的就是陈栖桐能够嫁到洛阳做郡王妃,她们三姐妹自小争到大,自然不想落了下层。
陈栖桐能够嫁到洛阳宗亲家中,陈栖梧便不甘心在钱塘随意找个人家嫁人,是以也就是一门心思要嫁到洛阳,可是祖父祖母不愿为她搭线。
这一次苏流来陈家,对于陈栖梧陈栖霞而言便是金光闪闪的洛阳佳婿。
若是能嫁给苏流,日后便是苏家主母,可不比陈栖桐那个郡王妃差到哪里去!
陈栖梧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刚才客栈之中受的屈辱,连让人准备马匹连夜快马往着钱塘而去。
……
钱塘陈家之中。
苏流与何连翘被安排在了陈家最好的客院之中。
何连翘牵着年年的小手带着她在房中散步,让她消消晚膳后的积食。
苏流见着何连翘照顾着孩子这一幕,便对着何连翘道:“姑姑让人前来报信,陛下已经安全找到了,等回了洛阳我就和陛下说要娶你,我们也早日生个孩子。”
何连翘看了一眼苏流,道:“陛下刚找到有的是天下大事要处置,你还是莫要去烦陛下为好。”
苏流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表哥,你睡了吗?”门外响起了一个带着吴侬软语口音的女声。
苏流走到门口,道:“还未歇下,可有什么事情?”
陈栖霞提拎着一个食盒进来道:“方才晚膳时见表哥没吃多少,妹妹特意去厨房亲手给你烧了一碗年糕。”
陈栖霞将一碗馄饨放在了檀木圆桌之上。
苏流见着馄饨道:“多谢表妹了,只不过我不饿,你还是自己吃。”
陈栖霞扑闪着一双大眼,看着苏流道:“表哥~这可是人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烧好的年糕,你就吃一点嘛。”
陈栖霞夹起了一块年糕往苏流嘴巴跟前放,何连翘在一旁冷眼看着苏流,大有一种苏流敢吃她就让苏流噎死的架势。
苏流道:“表妹,我真不饿。”
陈栖霞失落道:“不饿表哥也尝尝嘛~钱塘的年糕可是一绝的……”
正当苏流不知如何办时,就听到了年年软糯的声音,“糕。”
苏流抱过年年,问道:“年年想吃年糕糕吗?”
年年被苏流抱在怀中,以为眼前的年糕是给她的,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去拿着陈栖霞手中的年糕。
陈栖霞见着年年要拿走年糕,便将手中的年糕收回,“表哥,这谁家的孩子这么不知礼数?”
何连翘听到此便不悦道:“才一岁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怎得就不知礼数了?”
陈栖霞看着何连翘道:“我与表哥说话,有你一个奶娘说话的份吗?”
何连翘听到此话,恼道:“奶娘?不好意思,我并非奶娘,而是你未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