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话音方落,外边便胡太傅等众官员宗亲纷纷求见。
萧翊对着苏静言道:“朕先去一趟宣政殿。”
苏静言点点头,“去。”
宣政殿之中。
众臣跪在了萧翊跟前,胡太傅率先开口道:“陛下,萧廷起码有近三十多万的精兵,且加上还有征西军对萧廷忠心耿耿,朝廷兵力暂缺,若要迎战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这外边对于小公主的身世众说纷纭,请陛下废黜皇后与罢免苏家官职,让萧廷没有借口造反,还大棠江山清朗!还大棠百姓安稳。”
胡巍在胡太傅身边跪着,听着胡太傅这话,连道:“祖父,你糊涂了?年年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那萧廷就是狼子野心谋逆的借口而已!”
萧翊坐在龙椅之上,道:“公主乃是朕的血脉毋庸置疑,即便今日朕成全了萧廷,来日萧廷也会找其他的理由再来谋逆。
朕不能一步步退让,如今当务之急是派遣军队捉拿萧廷此逆贼!”
萧翊吩咐着底下众人,一来是做好洛阳皇城之中的防备,二来便派遣军队去支援西边的朝廷大军,不让萧廷攻入大棠境内。
胡太傅还是不死心地拱手道:“陛下!朝廷的兵马不足以应付萧廷的兵马,如今的当务之急还当以拖字决。
萧廷战功赫赫,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如今萧廷除妖后清君侧之名也是占据了民心,朝廷若去西北迎战只会丧了西北臣民的民心。
只有陛下为了百安危免于战争,将苏家治罪,这样萧廷才会丧失民心,师出无名!”
胡太傅看向宣国公道:“宣国公,你们苏家素来忠诚,如今朝廷有难,陛下有难,你们苏家不为陛下分忧解难吗?”
宣国公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们苏家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棠之事,端的是清清白白!”
萧翊对着胡太傅厉声呵斥道:“太傅,您年纪老了,从今之后不必再惦念朝堂大事了。”
胡太傅轻抚着自己的一把白胡子道:“陛下,老臣的确是年迈了,可老臣对您是一片忠心,朝廷贸然应战也会是两败俱伤,何不处置苏家,这样萧廷就算有狼子野心,也要止战些时日,这样也还能给朝廷多些准备兵马的时间……”
胡太傅为首的几个朝中纯臣,也都纷纷对着萧翊跪下。
“陛下,胡太傅所说有理,若苏家与皇后当真对陛下忠心耿耿,就该为陛下您解忧才是。”
祁越也跪下道:“陛下,臣也这般以为的,既然萧廷的造反谋逆的借口乃是清君侧,不如陛下就先自己清君侧废后。
如此萧廷要是继续在谋逆,那百姓们也知他的野心,萧廷必将遗臭万年。
臣等请陛下下令废后,罢黜苏家众人!”
苏流与胡巍听到祁越这话,纷纷不解得望去。
苏流着实想不明白,他和祁越胡巍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他们从七八岁的时候就给萧翊做伴读,十年的同窗同吃的友情,却没有想到祁越竟会在此危急之时捅他们苏家一刀?
萧翊也没有想到祁越竟敢这么说,“朕绝不会废后的,皇后无错,为何要废后?天理昭彰,萧家列祖列宗都不会让萧廷这厮得逞的,你们都退下。”
祁越道:“陛下!”
“退下!”萧翊厉眸瞪着祁越。
祁越不情不愿地拱手离开了此处,祁越出宫的时候,有些不明白为何陛下不趁机处置了苏家?
宇文舟不是说陛下也想要除去苏家吗?这不是一个正好的时候。
苏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少重臣都是苏家党羽,可这一次事关萧廷谋逆,苏家那些结交极好的党羽未必还会去帮衬着苏家。
废后罢免苏家官职之后,这苏家在洛阳城之中就也沉寂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陛下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苏流与胡巍出来时,见着祁越,苏流便对着胡巍道:“有的人是为好兄弟两肋插刀,有的人则是插好兄弟两刀,插兄弟两刀的人还能配叫做人吗?”
胡巍道:“确实不配,该叫做畜生!”
祁越看着苏流道:“苏流,我这么说也是为了陛下好!”
苏流呸了一声:“什么为陛下好?年年也是你的亲表侄女呐,你身上与她都流着萧家的血脉,你竟然都不相信她的身世?
你抱过年年好几次了,你也见过年年的容貌,你还听信萧廷那狗东西的话?你和萧廷就是一丘之貉!”
胡巍也没好气地道:“祁越,你这次所为太令人失望了,你这么说让嫂子日后还有脸回苏家吗?你都不为嫂子想一想的吗?”
苏流道:“我娘真说对了,陈栖桐跟了你是倒了八辈子大楣,我这就回去让我娘去找公主殿下商议和离的事情,苏家日后与你祁越不共戴天!”
祁越见着苏流脸上的决然,心中甚是难受,“苏流,我只是对陛下忠心而已。”
胡巍道:“你还胡说呢?陛下有多喜欢皇后娘娘,你眼瞎瞧不出来吗?陛下可是头一个把他喜欢皇后的心思告诉你的,你真的是枉为陛下的兄弟!”
苏流从小厮牵到跟前来的马上抽出来一把匕首,道:“别与他说了,今日我们就割袍断义,以往的兄弟情分都不存了!”
祁越拦住了苏流的手道:“苏流,你也知如今的情况,你要怪也该怪你们苏家太嚣张了!”
苏流哼道:“苏家嚣张?苏家若真是嚣张,早就让苏家女儿嫁到宫中了,要不是陛下对我姑姑真心爱慕,我姑姑岂会入宫?”
一旁凑上前来的苏湛道:“大哥,是陛下对姑姑纠缠不休的吗?不是说是姑姑对陛下一见钟情的吗?”
苏流蹙眉看着苏湛,“你哪里听来的?”
“陛下说得,陛下说姑姑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苏流呵了一声,“陛下也就是偏偏你这样的小孩子。”
苏湛道:“我不小了!”
祁越听着他们两兄弟的话,更是疑惑了,对啊,陛下对苏静言的心意他是头一个知晓的。
宇文舟怎会说陛下想要对付苏家呢?
海棠宫之中。
苏静言见着萧翊气恼的脸色,便安慰道:“何事这么生气?胡太傅那等老臣贪生怕死,定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让你废后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和他们见气。”
萧翊道:“胡太傅他们也就算了,就连祁越也都这样,他抱过年年这么多回,能不知道年年和朕长得一样?
早知如此就不给他抱年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