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大早,行宫外的大地之上便搭满了帐棚。
萧翊今日便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龙纹骑装,甚是飒爽,宣布着皇家围猎拉开序幕。
今日在围场之中所赢者,可得赏金千两,绫罗绸缎各十匹,是以众人都是兴致高涨。
当围猎开始时,众人纷纷领箭驾马往围场里而去,场面甚是壮大。
苏静言也换上了一身红色骑装,骑着自个儿心爱的烈马随着萧翊一起进了围场。
苏铮见到苏静言进来时,眉目间尽显担忧,驾马到了苏静言跟前道:“娘娘,你如今身子不同,还是得小心为上,最好远离狩猎。”
萧翊维护着苏静言道:“大哥放心,朕会好好照顾阿言的,阿言入宫之后也难得能出宫玩玩,朕与阿言不到深山里去,只在此处猎猎兔子而已。”
苏铮见陛下如此维护自家妹妹,便也不敢再教训苏静言。
苏静言朝着萧翊笑了笑,嫁给萧翊之后还有这好处,便是兄长与爹爹若要训自个儿,有萧翊维护着自己,他们就不敢多说了。
苏静言是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她远远见到了一头梅花鹿,便示意着萧翊。
萧翊顺着苏静言的目光见到梅花鹿角后,便准备搭弓射鹿。
苏静言也取了箭准备好,若是萧翊一击射不中,到时候鹿跑了,自己的箭也能射中。
萧翊松开弓弦之后,苏静言也紧接着松开弓弦。
只是他们的两个箭在刚要射到梅花鹿的时候,被一支利箭给拦住。
而梅花鹿受惊便逃走了。
苏静言恼道:“谁拦我们的箭?”
萧翊与苏静言纵马前去,正巧见着祁越与一女子同乘一马而来。
立夏见到萧翊与苏静言,连连下马下跪行礼。
祁越也翻身下马行礼。
萧翊道:“起来!祁越你好好的去拦朕的箭作甚?”
祁越道:“立夏有孕,不忍见小鹿被杀,让臣阻拦住要杀小鹿的箭羽,臣不知是陛下与娘娘的箭。”
苏静言好不容易今早到现在都没有恶心过,又浮上了一层恶心感,捂帕干呕了两声。
苏静言满脸写满这恶心道:“可真是钥匙捅锁里,开了眼了。
你若不想看小鹿被杀,就不该来狩猎,去庙里不好吗?
既然来了这里,就得要遵守狩猎场之中的规矩。
来围场阻挠人打猎,与在战场上劝不要杀敌军有何区别?”
苏静言倒也不是一个好杀戮的人,尤其是如今她也有身孕,不会滥杀无辜。
这皇家围场说得好听点是猎野兽,实际上这北山上的野兽都是有专门官员管着的。
此处都是没有凶猛野兽的,只会在贵人们来围猎时放出些凶猛的黑熊豹子与老虎豺狼。
这些小鹿狐狸能存活到如今,就本是官员将它们的天敌驱赶走了。
说到底这些野兽和豢养的鸡鸭羊并无区别,这些小兽出生就注定是被人狩猎的。
而且就算是野兽,都跟来狩猎围场了,这立夏姑娘矫情个什么劲!
立夏被苏静言说得泫然欲泣,好生可怜。
祁越见着心疼不已,拱手道:“娘娘,立夏也是一片良善之心,不忍生灵被杀。”
苏静言无奈道:“既然不忍生灵被杀,那她日后都不要吃荤腥了。”
萧翊随着道:“阿言,这若是不想伤害生灵,不吃荤腥可不够,这世间不只是兽类鱼类禽类有灵,这一草一木难道没有灵性吗?”
苏静言朝着萧翊笑了笑:“陛下说的是,真要是这么有善心就喝露水为生得了!”
底下的立夏脸色十分难堪,“郡王爷,我还是回去歇息。”
祁越便让人送着立夏回去,而后对着萧翊与苏静言解释道:“陛下,娘娘,立夏她很是可怜,自幼就是为奴为婢……”
苏静言道:“她可怜与我何干?她是你的侧妃,你要护着她我不管,可是在外边她也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萧翊甚是赞同着苏静言的话,“阿言说得对。”
被祁越拦下了箭后,苏静言与萧翊一上午都没有什么大收获,只猎了两只小野兔。
苏静言将两只小野兔分别送给了自家小侄儿洋儿,还有岁柔的孩儿霖儿。
两人抱着小野兔玩得甚是开心。
梁岁柔走到苏静言跟前道:“你可得悠着点,毕竟有孕了。”
苏静言道:“我心中有数的,就许久没有狩猎了手痒而已,本来今日能够猎到一只梅花鹿的,全被人给毁了。”
梁岁柔听苏静言讲了来龙去脉道:“萧翰早就说过他这位表弟了,祁越也是傻。
通房有孕顶多列为妾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怎能一下子就立为侧妃吗?
这不是我世家出身看轻奴仆的出身,可实在是身份有别。
真要立奴仆为侧妃,也得先在家中好好教教规矩,让她能上得台面才可呐。
就算是我们这些自小出身于世家贵族的千金,不也是从小就要学规矩与为人处世的?
祁越当真是太宠他那位侧妃,若不改正不教导立夏,日后许是要被牵连前程。”
苏静言听得梁岁柔这么说,更是有些担心陈栖桐的处境了。
祁越对立夏的宠爱,是远超苏静言的想象。
午间的宫宴摆在行宫大殿之中。
苏静言并没有在大殿用膳,她怕吃了一半吐出来,她不想这会儿就被外臣知晓有孕。
苏静言就先回去了行宫的寝殿里歇息。
苏静言回寝殿路过花园时,便见着一个杂洒宫女提拎着水桶伸长着脖子眼神一直望着寝殿,像是在探查着什么。
忍冬上前呵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不懂规矩?往陛下与娘娘的寝殿张望着什么呢?”
阿宴听到呵斥,转身见到了穿着红色骑装的美貌女子,连下跪道:“奴阿宴拜见皇后娘娘。”
苏静言道:“你叫阿宴?那个宴?”
阿宴抬眸看着苏静言道:“是宴席的宴。”
阿宴扑闪着长睫毛问道:“娘娘,您会让我改名字吗?”
苏静言笑笑道:“不会,你是行宫之中的宫女,又不在皇宫里,不必避讳本宫的名讳,何况字也不一样。”
阿宴笑着道:“娘娘果真是貌美心善,您宫中那个小太监还让奴改名字,说奴犯了您的名讳。”
“小太监?”
苏静言好奇道:“可是本宫这次来行宫并未带太监。”
苏静言习惯了自己四个大丫鬟服侍,进宫之后虽有内侍她也不常用,只让太监做些跑腿的活计。
阿宴比划道:“就那个容貌极为好看的少年公公,他的声音不同于别的公公尖细,而是沙哑的的嗓音。
还有他长得可白了还有一双桃花眸,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那个小太监还夸奴婢长得漂亮呢,他是头一个夸我好看的男人,不对,是太监。
方才奴婢张望着寝殿里面,就是想要再见见他……”
苏静言握紧着拳头,拖长了语调道:“原来是翊公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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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公公:阿言,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