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在北境的雪地里就这样躺了一个晚上竟然还没被冻死?都快冻成一团了...”
北境,下着雪的天空十分明亮。
此时意识一片混沌的死亡卿迷迷湖湖地听到了一个女声正在呼唤他,他刚想要回应便发现自己的脑袋十分疼痛,就像是被钢锥砸入脑门在里面搅拌一样,让他疼得喘息了好几口气,随后便想要捂住脑袋蜷缩起身体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冻在了一起,他奋力扯了半天才将冻成一块的衣服给分开。
我这是在哪?
他迷迷湖湖地这样想着,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白茫茫的雪地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位穿着北境服饰的人影,为首的是一位年纪不小的女士,她微皱着眉头蹲下了身子,对着死亡卿挥了挥手,似乎刚才询问他的就是这位女士。
此刻,她看见眼前的死亡卿已经彻底苏醒过来,便又接着问道,
“这位先生,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身形比较瘦弱的黑发纳黎人,从南边的愈腐教堂过来这边的,如果告知我们他的线索,我们必有重谢...”
纳黎人?
死亡卿捂着自己的脑袋,回想着眼前之人所说的形象,随后下意识地蹦出了一个名字,
“等等,你是说...费舍尔?”
“科泻宁,他见过费舍尔先生!”
眼前的女人身后的两位男人闻言连忙开口,就连眼前被他们称为“科泻宁”的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凑近了他一点,厉声问道,
“你认识费舍尔?他现在在哪里?他原本昨天与我们在麦克道尔会和的,你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我...我是在哪里看见...嘶,头好痛...”
死亡卿的脑袋如同浆湖一样意识也模湖不清,不仅是因为昨天他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似乎是按照了学会命运卿之令去见的那个费舍尔,随后出来自己好像忘记给了他联系方式准备去找他...咦,自己到底给了他联系方式没有...然后是...
随着死亡卿的意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他立马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子来看向了远处的树林,焦急地大喊道,
“啊,对了!我靠,是魔女研究会!昨天费舍尔好像因为一个女人和魔女研究会杠上了!哎哟,他妈的他虚弱得不行,对面可是全副武装的混蛋!我刚想要帮他就...快!快跟我去找他,他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死亡卿脸色一白,回想起一切的他一下子也顾不上自己那被冻得僵硬的躯体了,他连忙起身咋咋呼呼地就朝着昨天发生冲突的树林中冲去,倒是身后的科泻宁背后另外两位史来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将信将疑,他们看了一眼科泻宁,问道,
“你觉得他说得可信吗?有没有可能费舍尔的失踪就和这家伙有关?”
科泻宁思考了一秒,随后摇了摇头,决定跟上眼前的死亡卿,顺带说道,
“为了女人冒险一直都是他的作风,不然瓦伦蒂娜小姐也不会...算了,走吧,先跟上去看看,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线索。今天早上麦克道尔境内的纳黎海外隠事局全部都行动起来往愈腐教堂的方向赶,尹丽莎白女皇很重视他,也不知道要是她看见现在费舍尔虚弱的模样会是什么感觉...”
三位史来姆今天早上就发现了纳黎隠事局在麦克道尔的动向了,再加上费舍尔昨日没有按照约定过来与他们会和,所以他们才过来找费舍尔的,谁知道他们两边都扑了一个空,史来姆只在雪地里找到了快要冻成冰块却还没死的死亡卿。
树林中,昨日的剑拔弩张到现在只剩下两具被冻死的尸体,显然正是昨日追杀蕾妮的那两位魔女研究会前长老,他们被绑在了树上无法动弹,就这样在北境的寒夜中被活活冻死了。
“不,费舍尔没在这里,他昨天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人,应该是逃跑了,但那帮魔女研究会的人没放过他们...”
死亡卿脸色大变地接着朝着跑去,科泻宁看着那被活活冻死的两具尸体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们从麦克道尔再到炉乡堡,周遭的城市和可以歇脚的地方就只有这些城市和愈腐教堂,而费舍尔昨晚都没去,还和魔女研究会的人起了冲突,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死亡卿在前面一路小跑,沿着此处雪地往山中移动,越往森林深处走人烟便越稀疏,直到他们搜寻快要了接近半小时之后,他们才终于在半山腰处看见了一座破败不堪的猎人小屋,而那小屋之前的景象更是让科泻宁等史来姆的心情降到了最低点。
只见在死亡卿惊诧的视线之中,那小屋前蔓延了许多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中古气息魔法的痕迹,在地上还有几件魔女研究会的衣袍,而最最关键的是在那小屋中间,费舍尔的那件标志性的白色衬衫上多了许多破口与血迹,这无疑表明,这件衣服的主人昨晚曾经受到过严重的枪击与刀伤...
而以费舍尔的身体状况,在夜晚接近零下四十度的北境夜晚,他几乎必死无疑。
死亡卿崩溃了一样跪在了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哭喊道,
“费舍尔啊!费舍尔!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唔啊啊!你要杀就杀我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科泻宁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瓦伦蒂娜还在梧桐树里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等她完全醒来拥有凤凰之身时,要是让她知道她举行过圣婚的丈夫已经...
她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地抖了抖身子,脑子里还乱如麻一般地思考时,在木屋之外的山下她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后两位披着假皮的史来姆连忙回头看去,却在下方看见了许多镌刻着魔法刺青的纳黎人,
“是纳黎海外隠事局的人,他们也找到这边了...”
“...先撤吧,回去再和祖祖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尤其是瓦伦蒂娜小姐那里...顺带把这个傻子也先带走!别他妈哭了,心烦死了!”
科泻宁心烦地来到了死亡卿的后面给了他一脚,随后随着一阵金光闪过,木屋之中的四个人影全部都在一阵高昂的歌曲声中扭曲到消失不见。
直到纳黎人们奉女皇之命来此寻找费舍尔时,他们看见的也只有满地的鲜血与交战痕迹,以及那沾满了鲜血与伤口的费舍尔衬衫...
......
......
纳黎,黄金宫内。
尹丽莎白温暖的办公室之中,穿了一件黄金色休闲长裙的她正在阅读大臣们送上来的公文,明明手中的公文说的是一件好消息,但她的脸上却一点喜色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昨天费舍尔打来的那个电话,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睡梦之中不断出现的那个学妹恶心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今早醒来时的一点点不祥的心季感...
尹丽莎白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之上,她摇了摇手,对着旁边候命的女仆说道,
“去,把隠事局的负责人叫来见我。”
女仆低下了头,却没有出去,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道,
“陛下,隠事局的负责人才刚刚回去不久。”
尹丽莎白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仆,吓得她连忙跪了下来,还以为自己的话语触怒了尹丽莎白,立刻接着说道,
“我立刻去叫他回来,抱歉,陛下,我不该多嘴的。”
尹丽莎白沉默片刻竟摇了摇头,破天荒地温和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就好。”
“是,陛下。”
女仆见状松了一口气,立刻小心翼翼地退走,尹丽莎白却看都不看她,只是看着桌面之上皇家学院的狮鹫赛冠军照。
照片上印着皇家学院的标识,穿着洋装的尹丽莎白笑颜如花地靠在身上堆满了比赛胜利的徽章的费舍尔,他年轻英俊、一身西装,在尹丽莎白的怂恿下有些无奈地举起了手中象征着冠军的奖杯,和尹丽莎白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影像。
原来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十年的时间与苦楚转眼就好像在昨天,而她已经等待了他如此之久。
在之前那样的被家庭与费舍尔抛弃的愤满与不甘中,她日日夜夜细数着自己的委屈,拼尽全力地想要让他回来,可直到昨天听见了他都快要死去时,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句抱歉时,她才恍然觉得这些其实都变得没那样重要。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和他每天都在一起的日子,只是碍于自己与命途,他们始终变得越来越远;她的不甘、不舍全部都在此刻,与费舍尔将死的对比下变得那样微不足道起来...
尹丽莎白始终爱着费舍尔,这才是这么多幸运与不幸的来源。
只是这一次,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愿意与自己和解就此放手,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