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这么说,王富贵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王霄道:“我说,咱们去求求傅松!”
“你……”
啪!
王富贵一巴掌打到儿子脸上:“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了,求傅松?
知道他和咱们是什么关系吗?仇人!生死大仇!
咱们能落到这一步,都是他害的。”
王霄捂着脸,神情中全是不敢置信:“爸,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王霄忽然激动起来,“你扪心自问,咱们落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原因?
如果不是你先用龙尾砚坑傅松,又过于贪心,怎会中他的反间计?
如果不是你到十字路口抹黑玉盘斋,他会拿第二块龙尾砚反击?
至于贷款买322号原石,更和傅松没有半点关系。
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咱俩的存在,也是你想利用他,并急着回本造成的。”
“你……”
王霄道:“你不去是?那我自己去。
反正这种天天被人逼的抱头鼠窜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说完直接夺门而出。
看着头也不回的儿子,王富贵仿佛忽然被抽光了力气般,软软靠在墙上。
其实他这两天也想过去找傅松。
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以两家的恩怨,对方怎么可能答应?
回到“玉盘斋”,不止傅子明,傅松发现于声漫也在。
看到傅松,于声漫立刻打招呼:“老板好!”
傅松笑道:“这么客气干什么,直接叫名字就行。
如果你想亲切点,可以叫我傅哥!”
“我……还是叫你老板!”
看于声漫后退两步,一脸警惕的样子,傅松不禁愣住。
我说错话了吗?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傅子明身上:“三叔,那块七彩翡翠呢?”
傅子明淡淡一笑:“跟我来!”
说完转身上楼,傅松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茶室,只一眼,傅松就看到茶桌上多了一块用红布遮盖的物品。
傅子明走过去,将红布轻轻揭开。
瞬间,傅松就愣住了。
这……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就是于大海用来当饭桌的那块破石头。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
傅松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句子。
没错,傅子明雕刻的,是夏日黄昏时分的荷塘月色图。
在他精湛的雕工下,不管青碧的莲叶,红韵的荷花,清澈的湖水,五彩的锦鲤,都被栩栩如生的刻画出来。
不仅如此,傅松还看到了荷塘边布满纹路的土黄色大堤,大堤上斑驳的垂柳,以及垂柳上鸣叫的金蝉。
远处农家小院炊烟袅袅升起,桥上孩童玩耍嬉闹……
数不清的景物,细腻入微的刻画。
看着侄子仿佛傻了般瞪大眼睛,傅子明嘿嘿一笑:“怎么样?评价一下。”
傅松下意识道:“这东西是人能做出来的?牲口啊这是?”
“你说啥?”傅子明眯起眼睛。
“咳咳……不好意思,失言了失言了。”
傅松连忙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传说中的‘百杀刀’,这手艺,绝了。”
傅子明没好气的摆摆手:“一边去,少拍马屁。
东西已经给你做出来了,要没其他事,明天我就动身去茅坪村。”
茅坪村就是张荷叶所在的村庄,让傅子明过去监工,是傅松早就计划好的。
只因萍州翡翠公盘突然开盘,才耽误了这么久。
谁知傅松道:“茅坪村你暂时先别去了。
刚才张荷叶给我打电话,春辉制药厂虽然已经建好,但寸草心膏药的生产却出了点麻烦。
我亲自去一趟!”
傅松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虽然张荷叶有当厂长的潜力,但也仅仅是潜力而已。
在创业初期,她更需要一个引路人的指点。
之前傅松没有办法,只能拖着。
但接手彩蝶后,他发现或许可以让余山试试。
正好茅坪村一带的地理环境,比较适合《我不是药神》的取景。
到时拉着余山过去,来个工作和工作两不误,简直完美。
就是不知道余山会不会觉得,被自己剥削的太厉害?
听到傅松的话,傅子明点点头:“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对自己这位大侄子,傅子明此刻非常欣慰。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一拍脑门带他去拜师,虽然失败了,却也让对方开了窍。
不管针对王家父子,还是萍州公盘赌石,成绩都可圈可点。
更别说现在又搞了一家娱乐公司,和一个制药厂。
如此,他也能放心去研究自己的雕刻了。
正想着,忽然金小贝跑上来,看着傅松,他表情极其古怪:
“傅哥,王霄来了。”
傅松一愣:“王霄?谁啊?”
金小贝忍不住汗了一个:“就是王富贵的儿子,咱们那位高邻。”
“他?”傅松大致猜出对方找自己的目的,没好气道,“你就不会说我不在吗?”
金小贝苦着脸道:“我说了啊,可他就是赖着不走。而且……
你还是自己下去看看!”
傅松带着疑惑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就是一愣。
只见门口跪着一个人,四十来岁,正是王霄。
看到傅松,王霄连忙道:“傅老板,我知道我爸之前做的事很对你不起,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
傅松一愣:“王老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霄摇摇头:“不,你要是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傅松淡淡道:“王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咱们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有点小矛盾,也无伤大雅。
小贝,扶王老板起来。”
金小贝连忙过去拉王霄胳膊,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王霄都纹丝不动。
金小贝只好无奈的看看傅松。
傅松道:“王老板,这又是何必呢?
而且你跪在这,会影响‘玉盘斋’的生意,你爸当初……”
傅松话没说完,王霄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说完起身走到店外,在十米处的松树旁再次跪下。
傅松对此却视而不见,转身上楼来到茶室,继续欣赏傅子明的七彩翡翠作品。
良久,他问:“三叔,你说这个荷塘月色摆件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傅子明道:“你不是已经说叫‘荷塘月色’了吗?”
“啊?”傅松一愣,“我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