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这个小箱子原来是十分精致的,只是由于浸泡在水下多日,表面上有些泥沙和水藻,只是用清水冲洗之后,那些附着其上的杂质逐渐剥落,仿佛时间倒流,小箱子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开箱现场的只有方如今、戴建业和许世杰三人,其余的行动队员一部分在警戒,另一部分则在休息。
对于他们而言,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那是长官该关心的事,跟他们关系并不大。
戴建业看看方如今:“组长,请退后,我来开。”
许世荣老谋深算,保不准这箱子内有危险。
方如今闻言,微微点头,在处理这类未知事物上,戴建业的经验与直觉远胜于他。
于是,他缓缓后退,给予戴建业足够的空间,心中默默祈祷,愿一切平安。
戴建业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所幸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只见箱子中静静地躺着一支密封的酒瓶,仔细看的话,瓶子是被固定在箱子底部的。
戴建业继续打开瓶盖,因为是密封的,着实费了一番工夫。
而瓶子中只有一把用棉布包裹着的钥匙。
方如今轻轻接过钥匙,见其大概小拇指大小,十分的精致,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
“许世杰,你见过这个钥匙没有?”
许世荣费尽心机,将这么一个小小的钥匙藏在水下的墓道之中,一定有其深意。
许世杰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方如今再次打量这把钥匙,问:“你大哥生前最信任的银行是哪个?”
有了在临城钱庄和银行寻找线索的经验,方如今大致判断这把钥匙应该也是属于钱庄或者银行所有。
许世杰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回答:“金陵关!”
在下关江边路与大马路的交叉口,越过老客运站候船室,巷口就是一座气势非凡的楼宇:平面呈“凸”字型,钢筋混凝土结构,高三层,半地下室一层,中间有六根巨大的爱奥尼亚巨柱直达二楼,顶部有一个八面体的钟楼,四面开窗。
主楼基座为花岗岩,墙壁为水刷石面;一层为拱形窗,二、三层为长方形窗。
整个建筑给人以凝重、豪华、壮观之感,代表了晚清时期下关开埠后人们对建筑艺术的高度追求。
这便是许世杰口中的“金陵关”。
自从南京被列强强行打开国门之后,西方经济文化迅速渗透。
随着下关江边码头逐步修筑,并逐渐林立,中外海轮穿梭泊港,紧邻江岸的一些地段便日益兴盛起来。
下关大马路、二马路、三马路、商埠街、永宁街、惠民桥一带百业云集,商家鳞次栉比,成为南京城北最繁华的街市。
民间一直把大马路与夫子庙相提并论,称“南有夫子庙,北有大马路”。
“金陵关”、省邮政大楼、庆华鞋帽洋货、大西洋钟表眼镜公司等都在左近。
之所以被称为“金陵关”,除了是大夏银行金陵分行下关汇兑所之外,这里还做过海关。
“我大哥名下所有的资金往来几乎都是从‘金陵关’走的。”
一行人赶到“金陵关”,一开始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的银行职员,因为入职时间不久,对钥匙的事情并不清楚。
恰好一位胖乎乎的银行经理看到,便主动的迎了过来,待方如今说明来由,对方却称他们的保险柜没有类似的钥匙。
“世上有三种职业是镶了金边的饭碗,轻易打不破,又都有相当的富丽安适,那就是银行、海关,邮政”。当时流传着“海关是金饭碗,邮局是铁饭碗,电信局是橡皮饭碗”的说法。
方如今一看到经理,便知道此人日子过得十分富裕,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
在临城,方如今便跟银行职员打过交道。
一个三等十六级薪资标准的初级职员,月薪50元,不但可以养活了一家四口:本人、妻子和两个儿女,还聘请了一位女仆,其年间津贴另外存储,以备不时之需。
银行职员早晚有读书会,早习英文,晚俄文。
俄文系外聘教师,英文教授由同人担任。
此外有图书室,藏书颇丰,可随意阅览。
室内消遣品,有无线电机,各种棋类,乒乓球台。
室外运动如网球、篮球,均设备完善,足供公余之消遣运动,以其得到健康之身体,为社会服务”。
有的银行还经常组织行员国内旅游,爬山,举行读书会、体育比赛,甚至还有境外旅游。
此外,行员还有其他福利,如药费报销,子女教育补助,行员储蓄优息等。
这些福利虽无法准确估算,但侧面说明,将银行人员确实是捧着“镶了金边的饭碗”。
“几位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这种钥匙,要不您再到其他几家看看?”
经理副典型的势利眼模样,肥头大耳,满面红光,透着一股子油光水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