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林雄高坐,眉头锁成了一团,满脸忧虑。
“一周时间了,小奕还没有回来?”
七天时间,衡山宗没有来人,连林奕也未从金钟寺内返回,这让林雄内心焦急如五脏俱焚。
张雪龙站在不远处,低声道:“金钟寺应该会有高僧前来,大少爷还在金钟寺呢,他不会对家主你视而不顾。”
林雄自然明白,但面对邵峰的恐惧让他焦躁不安,猛地一拍桌子,面色低沉如水。
“金钟寺这群和尚,平时来我林家讨要香火钱的时候可不见他们这么拖沓!”
他恼火不已,如今自己即将遭大难,金钟寺却迟迟不来。
压下心中怒意,林雄转头望向张雪龙,沉声道:“林子薇那个小丫头和林河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自己一脉遭遇强敌,他明知道林子薇和林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却又无可奈何。
林家固然势大,但林河、林祥两脉在家族内也根深蒂固,如今除却自己一脉的人,其余两脉的族人全部四散到林家各个势力之中。
“林河还未有什么举动,不过林子薇……”张雪龙看了林雄一眼,摇头苦笑道:“最近她收拢林祥一脉的残部,势力大增,虽然还威胁不到家主,却也不容小觑!”
“哼!”林河眼眸之中掠过一抹精芒,冷冷道:“林子薇,当初若不是她跑得快,躲在了慧祖的庇护下,我定然要毙了她。”
张雪龙不由得心中一寒,低着头没有出声。不论怎么说,林子薇也是林祥的独女,林祥意外身亡,作为大伯的林雄居然要痛下杀手。
内心悠然一叹,张雪龙想起这么多年自己满手血腥,不由得内心发苦。
三个小时后,日上中天。
林家大宅外,几名僧侣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为首一人却较为年轻,而且头不剃发,与常人无异。
“大哥,要我去叫父亲出来么?”
林奕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发怵。
林方神情淡漠,点头道:“好!”
他与金钟寺几名高僧不入大门,却等待林雄亲自迎接。
等林奕进去后,林方这才回头,道:“两位师叔,这便是我林家了!”
其中一名矮胖和尚点头,道:“虚元,今日我们二人帮你来助林家,此事罢了,你便算是断了尘缘,入寺为僧!”
“虚元谨遵师叔之命!”林方眼眸微闪,最后轻叹一声。
不过多时,林雄从林家大宅匆匆走出,见到两名高僧与林方,不由大喜。
“方儿,你可算回来了!”林雄满面喜色,拍了拍林方的肩膀,道:“你长高了,身板也结实了!”
林方神色如常,望着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心中却生不起一丝亲近之意。他三岁被带到金钟寺为俗家弟子,如今他已经二十七岁,与林雄见面却不超过十次。
“这两位便是金钟寺的高僧?”林雄见到林方态度冷淡,也不在意,转头望向一矮胖,一高瘦两位僧侣。
矮胖僧侣:“贫僧法空!”
高瘦僧侣:“贫僧法渡!”
“原来是是法字辈的高僧,林某失礼了!”林雄一怔,旋即大喜过望。
金钟寺如今年轻一辈皆是虚辈,法辈是与金钟寺方丈一辈,不仅如此,如今金钟寺的法字辈多闭门研修佛法,平时并不外出。
不过林雄也清楚,金钟寺并非那般简单,这么多年他为金钟寺捐赠大量香火,甚至不时送去一些童男童女。虽然林雄不知道金钟寺要做什么,但他却清楚,那些巨款与童男童女尽数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林施主无需客气,贫僧常年闭关,却也听闻方丈说过林施主的向佛之心,近些年金钟寺多次得到林家主的香火,今日林家有难,我们师兄弟自然要援助一番。”法空笑着,胖脸一堆,如弥勒佛般。
“两位高僧客气了,快请进!”林雄连连摆手,谦虚道。
“雪龙,上茶!”林雄对着张雪龙道。
“是!”张雪龙眉头微微一皱。
他是第一次见到金钟寺的高僧,平时素来听闻金钟寺内专修横炼功夫,虽不是武修,但却胜于武修。哪怕是衡山宗也不愿意招惹金钟寺,但不知为何,他见到这两名金钟寺的高僧却感觉到极为不适。
佛修气息浩然光正,有普渡众生之感。但这两名高僧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阴诡的血煞之气,甚至隐约中还让人心中有些发毛。
“雪龙,你愣着干什么?”林雄冷喝,露出一丝不满。
张雪龙顿时反应过来,抱歉一声,转身离去。
这时,法空两名高僧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雪龙,笑道:“阿弥陀佛,林施主手下还有这等高手,何须我们金钟寺相助?”
他一眼便看出,张雪龙乃是纳灵高阶,铜身铁骨金皮,如此高手虽不如他们二人,但在殷都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两位高僧有所不知,雪龙虽然不弱,但是那邵峰更为可怕!”林雄苦涩一笑,道:“之前衡山宗有三名高手联手而来,却被那邵峰一剑斩杀。”
“哦?”法空略微动容,讶然道:“还有这等事?”
他自然清楚衡山宗最近折损三名高手,却没想到是折损在林家。即便如此,法空也是略微惊讶而已,却浑然不觉。
“对方可是百岁高手?”法渡忽然开口,面无表情。
林雄一怔,旋即摇头道:“不是!他只有二十岁,也不排除有修炼驻颜之术的嫌疑。”
“二十岁?”法空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一笑道:“林施主,你说的可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二十岁即便在我金钟寺也不过刚刚纳灵生舍利而已,而且还是金钟寺建寺以来最出众的天才。”
“在这世俗,一介二十岁的青年又岂会有这般恐怖?”
法渡也是微微摇头,两人明显不信。
林雄苦笑道:“我岂敢欺骗两位高僧,事实如此,我也不愿意相信,否则也不会请两位高僧前来。”
法空轻叹一声,他感觉林雄并未说谎,不过他却露出一抹笑容:“不论那位施主年岁如何,贫僧师兄弟既然来了,自然会保得林施主的安危。”
“莫说区区一介青年,整个中南除却一些老怪物出山,贫僧还是颇有自信保得林施主的。”
林雄听闻,顿时大喜,连忙道:“高僧你说的可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法空笑着。
“既然怒林施主不相信我,不如便让刚刚那位张施主试一下!”法渡冷冷道。
张雪龙正好端茶而来,听闻此言不由一怔。
旋即林雄便站起来,大笑道:“好!”
张雪龙微微皱眉,道:“家主,这……”
“放心,一招不败你,贫僧自当离去!”法渡站起来,高瘦身躯犹若麻杆,但话语却颇为狂妄,使得张雪龙面色一沉。
连林雄也不由大惊,张雪龙什么实力,他自然清楚,这法渡居然敢言一招败他。
“放心,林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法空轻声一笑。
“既然如此,我便领一下阁下的一招了!”张雪龙带着一丝怒气,身躯猛然一震,手掌一托,三杯清茶落入到桌椅上,却不洒一滴。
法渡见此,却不由冷冷一笑,他望向张雪龙道:“施主可准备好了?”
张雪龙心中生怒,但却不敢小觑,金钟寺极为不凡,身躯坚固如铁,做出御式。他有自信,除却成道真君,绝不可能有人一招败他。别人不清楚,他却明白,自己在一年前已经进入到纳灵九品,这一点他连林雄都未告诉。
法渡神情淡漠,旋即拍出一掌。
一道赤红掌印瞬间变大,化作三丈,瞬间落在张雪龙的身上。
轰!
一道巨响,整座房屋瞬间崩塌,张雪龙更是喉中一甜,任凭他金皮大成,居然挡不住这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掌。
林雄更是目瞪口呆,房屋的一侧已经尽数消失,这等手段简直见所未见。
旋即,林雄不顾张雪龙伤势,连忙大笑道:“不愧是金钟寺高僧,那邵峰小子必死无疑!”
法空笑而不语,淡淡道:“法渡师弟,回来!”
法渡收起手掌,坐在一旁,轻抿一口茶水。头上一层淡红色的屏障遮挡住所有灰尘,这屏障正是出自法空。
林雄兴奋不已,暗暗期待邵峰的前来,脸上尽显畅快。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