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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十二都被眼前这俩货逗笑了,不过他并没有发飙,因为他觉得这种要求虽然无耻,但至少当面锣对面鼓,还想着拿出财物来达成一个你情我愿的交易。
至于对方言语之中把女人当作物品,这却是封建社会整体观念便大多是如此,也犯不上因此暴起杀人。
所以华十二觉得还没到发飙的最好时机,想要看看对方是什么路数,还有什么套路。
他只是摇头直接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拿女人换钱的习惯!”
对面那劲装武者,听他不同意,当即一拍桌子喝道:“别不识抬举!”
华十二眼睛微眯,寻思要不要先把这货先掐死再说,结果二公子却抢先制止道:“刘师傅,你知道我这个人是讲理的,不喜欢用强!”
那武者闻言,连忙点头陪笑:“二公子宅心仁厚人所共知,我就怕这人不识好歹啊!”
二公子笑着摆手:“这位兄弟能不为这价值千两的东珠动容,爱美人胜过这些阿堵物,显然是至情至性之人,我佩服的紧,又怎会怪罪呢!”
他说着将东珠收了起来,这才对华十二微微一笑:“这位兄弟你看我身边这两个小娘如何啊?”
华十二从心道:“若单是一个,也只是上等姿色而已,可这一双,却是极为难得了!”
“照啊!”
二公子一拍巴掌:“果然同道中人,我第一次见这俩个小娘,也是如此做想的!”
他当即笑吟吟的讲述起与这对双生美人初见的事情来。
“这扬州城有家做豆腐的极为出名,老板姓张,人称豆腐张,这两个小娘就是那豆腐张的双生闺女,当时我见她们,也是拿出东珠要换过来收入房中做个暖床丫鬟,那豆腐张也如兄弟你今日这般,直接拒绝了!”
他这边笑呵呵的讲着,身旁两个小娘已经轻轻啜泣起来。
二公子只当不见,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这人,还是要体面的,自然不肯强人所难,所以我就找了这安乐院的老鸨,指名道姓要这两个小娘!”
华十二此时已经明白这位二公子是什么意思了,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但他也想知道这对双生姐妹是怎么落到这二公子手中的,便故作惊讶道:
“这可奇了,她们既是良家女,二公子你与那老鸨说有什么用啊?”
二公子似是被搔到痒处,满脸得意的笑道:“怎么没用啊,没这点本事开什么青楼啊,你没见这不到三天,这两个小娘就送到我身边了么!”
华十二此时心中已经生出杀意,但他脸上不显,依旧笑呵呵的问道:“那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二公子拿起桌子上一把折扇,刷的一下打了开来:“这我哪知道啊,我要的是结果,不关心过程,不过兄弟你既然想知道,咱们就找那老鸨来问问!”
他说着唰的一下又把折扇合上,朝一旁吩咐道:“去,把老鸨找来!”
立刻便有随从跑去叫人,不会儿功夫,一个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的妇人迈着碎步就走了过来,万福道:“奴家给二爷请安了!”
二公子点了点头:“免了,叫你过来,是因为这位兄弟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两个小娘弄到手的,你给讲讲?”
那老鸨先是看了一眼华十二身旁的马春花,似有所悟,呵呵一笑道:
“这事说来也巧,也是那豆腐张自己走路不长眼,给咱们堂子里送豆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奴家的小脚趾了,奴家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就让他赔三千两银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他非要耍横,还要与咱们堂子里看场子的赵师傅切磋切磋,结果学艺不精,被打断了三根肋骨,腿也折了,他们家也是认识到了错处,这才由那豆腐张的娘子做主,将这对女儿卖给了咱们!”
那对双生姐妹此时都呜咽起来,泣不成声,其中一个哭着道:“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去我家里闹事,将我爹打伤,还要摔死我弟,我娘逼不得已才......”
她还没说完,那老鸨就打断道:“哎呀姑娘,你可不能污人清白啊,咱们白纸黑字可都是按了手印的,就是告到京城,那也是咱们占理啊!”
那女孩闻言再说不出话来,只是哭个不停。
二公子笑着对华十二道:“你看,人有旦夕祸福,我要为她们赎了身子,就是救她们于水火,这无形中还做了善事呢!”
他们狼狈为奸,说的轻松热闹,可一旁听的华十二与马春花却觉毛骨悚然。
就因为这公子哥儿看中了人家女儿,就要把人逼的走投无路,重伤在床,卖女儿方能活命,简直骇人听闻,丧尽天良。
马春花从进来就压着火气,此时终于受不了了,怒道:“惺惺作态,若不是你在背后使坏,这两位妹妹何至于掉进火坑!”
二公子对于马春花的指责不但不怒,反而喜道:“呦呵,还是个胭脂虎,怪不得飒爽英姿,与众不同,好,真好!”
他说完有些激动的对华十二道:“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晚上哥哥我就给这对张氏小娘梳拢,明日就为她们赎身,然后我用她们两个,换兄弟你这一个如何?”
马春花登时就要发飙,华十二却伸手按在她手上,微微摇头,示意再让这些杂碎表演一会。
然后转向那位二公子,淡淡说了两个字:“不行!”
二公子之前一番话不乏威胁之意,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这个交换条件十拿九稳,却不想对方依旧这样不识趣。
登时就气笑了:“好,原本见兄弟你上午就来鸣玉坊,想也是同道中人,现在看来,怕是闹了误会,那这件事就当我没说!”
他说完转向那老鸨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老鸨连忙施礼:“二爷,奴叫花娘!”
“花娘是,这一对张氏小娘的事情办的不错,今儿个爷再跟你说件事,对面那个胭脂虎,二爷我要了!”
这话点的清楚明白,可就与巧取豪夺张家姐妹,是一个路数了。
花娘微微一笑:“这江南还有二爷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吗?您放心,最迟今天晚上,这胭脂虎就送你到您房里去!”
这番话就如此明说,完全没把华十二和马春花当回事情。
二公子闻言哈哈大笑:“好个花娘,爷记得你了!”
花娘顿时大喜:“多谢二爷!”看她那欢喜的样子,仿佛能被这位二爷记住是多么荣幸的事情一样。
她说完之后上前两步走到桌旁,提起酒壶给那二公子满上一杯,然后是那刘姓武者,最后走过来又给华十二倒酒。
华十二冷眼看着,猜到对方就要搞鬼,果然就见那花娘走到他身旁时,似是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朝他跌了过来,他用手一扶,笑着道:“小心着啊!”
谁料那花娘哎呦一声,抬起手道:“这位爷,您可是弄痛奴家的手指头了呢,那豆腐张弄痛奴家脚趾就要赔三千两银子,这手指可比脚趾金贵,没有五千两银子,您今儿个走不出这安乐院!”
马春花怒道:“你这贱人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往我家爷身上靠的!”
花娘笑嘻嘻的道:“哎呦,奴家还没说你呢姑娘,刚才若不是你用脚绊了奴家一下,奴又怎可能摔倒呢!”
二公子用扇子敲击手中大笑道:“好个二娘,你放心,我旁边这位刘师傅,江湖人称铁手震九州,一双铁砂掌出神入化,有他在定不叫你吃了亏去。”
他说完和那刘师傅都一脸戏谑的看向华十二,目光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倒是这二公子身旁那两位双生姐妹,脸带泪痕,眼中透出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