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招呼他们进堂屋,然后好奇问道:“怎么肯定他们就是海盗?”
马如龙兴奋道:“正要跟您说呢,我和胖子假装是周永龄派去带他们看货的,把那几个外地人引到了海边木材厂,兄弟们在那里动的手,他们一个都没跑了。”
卓一飞得意的道:“那几个傻瓜现在还认为我们是周永龄的人呢,大骂周永龄不讲信用,还说罗三炮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说完邀功道:“怎么样师父,徒弟我聪明!”
华十二闻言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们俩干得不错!”
得了师父的夸赞,两人都很高兴,马如龙更是问道:“师父,这次坐实了周永龄勾结海盗,现在咱们可以按照计划,动手抓人了!”
华十二沉吟道:“抓人是要抓人,不过不能按原计划,咱们这样......”
他原来想的是弄两箱军火往周永龄家里一扔,然后随便找个人去警局举报。
到时候证实是警队丢的那批军火,在这个没有监控可证明有人栽赃的年代,周永龄百口莫辩,必然会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本来这计划虽然简单粗暴,但肯定有效,只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不但有罗三炮的海盗卷入进来,华十二还想将那个黄皮白心,称呼日不落为‘祖家’的镇威给扯进来。
所以他将之前的计划稍微改动一下。
镇威今天走马上任,为了拉拢人心特意在广发楼摆酒,他知道警队的下属都乐衷于喝洋人的啤酒,他还特地从警员经常光顾的酒那边定了几桶啤酒过来。
这顿酒喝的极为尽兴,镇威这边有意拉拢,一群下属又都有意投靠,众人都是酒到杯干,身为酒桌中心的镇sir更是成了众人敬酒的焦点。
啤酒虽然度数低,但酒喝多了就想上厕所。
镇威这一顿酒去了几次厕所,喝到半夜即将散场的时候,他借着结账的机会再次跑到厕所放水。
这年代的厕所不在饭店里面,而是在饭店的后院,用木板墙围成的几个蹲坑。
镇威刚到厕所近前,就听到那被木板墙围着的厕所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本来他还没怎么在意,觉得怎么晚了,肯定也是饭店的客人、
他正要开口让里面的人快点,他可不愿意和别人一起方便,可对方的话语中出现了‘军火’两个字,让他瞬间酒醒了几分。
当即屏住呼吸,放低脚步,竖耳偷听起来,就听一个声音道:
“不是说好了去木材场交易么,怎么周永龄那边又改了主意,让咱们今天晚上去他家交易那批军火,到底靠不靠谱啊?他们手里有枪,咱们兄弟在岸上只有斧头,要是他耍花样,咱们不是对手啊!”
另一个声音说道:“放心,咱们是谁?咱们可是海盗,是三炮哥的人,周永龄搞船运生意还要依仗我们,他要敢耍什么花样,回头咱们截他几艘的货船,有他哭的。”
这人说完,忽然问道:“对了,我忘带纸了你那有没有!”
“我也没有!”
“卧槽,没纸你上什么厕所?”
“你不也上了吗?”
“还敢犟嘴?信不信我用斧头斩你,赶紧想现在怎么办!”
“要不用手?”
“......”
“大不了洗手呗!”
“那一起来,省得你回去笑话我,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一、二......”
镇威在外面听得这个汗啊,要不是事关重大,他都想把纸递进去了,现在当海盗的都这么有创意么!
不过他也知道,里面那两个恶心的家伙就要出来了。
此时镇威酒意全无,当即也顾不得放水了,悄声后退,就想返回饭店里,找人把这俩海盗先拿下再说。
在镇威想来,什么三炮哥,那肯定是罗三炮啊,没想到劫走军火的竟然是大富商周永龄。
镇威这个人鬼点子不少,胆子却不大,别看他是见习帮办腰间有警队的配抢,但对方是两个人又说有斧头,他就不敢上了,想要多叫点人来再动手。
他心里还提醒自己,一会一定要让别人先上,否则对方没洗手,这要是挣扎抵抗起来,那谁受得了啊!”
镇威刚退走,两个身影就探头探脑的从厕所里走出来,待确认镇威离开之后,立刻闪到阴影处,问道:“师父,我们演的还行!”
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看去,这俩货正是马如龙和卓一飞。
华十二在阴影里走出来,一脸嫌弃:“你俩那台词也太恶心了,怎么说的那么顺口,不会是有生活!”
他说到一半,装作有些恍然的诈道:“哦......,你们!”
马如龙和卓一飞瞬间互相指着对方:“他小时候干过!”
“我去!”
华十二没想到自己就诈了一下,还真有意外惊喜,这俩货显然是小时后一起干的,当即忍着恶心道:“赶紧走,你俩太恶心了!”
马如龙和卓一飞见到师父走了,赶紧跟上,嘴里还互相埋怨:“都怨你!”
等镇威回去叫人,一众绿衣抄着警棍、板凳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厕所里已经空无一人。
镇威心里纠结起来,周永龄这个人镇威自然知道,是有名的富商,按说案件涉及到这种人士,无论接下来是否让其配合调查,还是直接动手抓捕,都得汇报上去,让洋鬼子决定才行。
可刚才那两人说今天晚上交易,若是等他汇报,至少得等到明天,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此时镇威若是平时清醒的状态,定然会生出疑心,察觉事情太过巧合,有所行动之前,肯定要调查一番。
可之前他没少喝酒,酒精的作用下,做事就有些不计后果。
而华十二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让马如龙和卓一飞演那一出戏。
镇威果然只是略微权衡一番,便狠狠握紧拳头,干了!
周永龄是港岛富商,其住所就在中环,是一栋三层高的洋楼。
此时一架马车在路灯下疾驰,到了洋楼前停住,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敲响了那洋楼的大门。
少顷,门灯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门问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
马车上下来的人脸上肌肉僵硬,还有一道疤,看上去极不自然,咧嘴一笑像个僵尸似的,差点把管家吓个倒仰,那管家连忙喊道:
“快来人,有人上门闹事!”
下一刻从洋楼里面冲出十几个穿着西装的汉子,这些人各个彪悍,都是周永龄手下的保镖打手。
那敲门的人赶紧说道:“别误会,我是海上来的朋友,奉我家三哥之命,来给周先生送礼的!”
管家和那些保镖打手都是不信,管家没好气的道:“送什么礼要晚上来?”
那人冷冷一笑:“你一个看门狗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三哥人称罗三炮,你没听过吗?”
管家顿时一惊,海盗头子罗三炮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保镖打手之中有人知道内情,奇怪道:
“罗三爷的人,不是被我们安排到旅店了么!”
那人哼道:“那是来办事的不是来送礼的,咱们做海盗的也讲个礼尚往来,我家三哥说了,上次炮艇的事情多亏了周先生帮忙,平时都是你们给三哥送礼,这一次三哥也给周先生回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