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被那梦一吓,便有些不敢再睡了,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前半夜没睡好受了惊吓,后半夜再不睡,怕是对健康更加不利。
华十二想怎么解决时,不由得想到‘西游记’里的一段故事。
那故事的前因后果不提,只是其中发生的事情,却让华十二大受启发,觉得可以一试。
那故事是唐太宗李世民因一些原因被泾河龙王在梦中索命,每天夜里都不得安寝,身体每况愈下,大将秦琼、尉迟恭在得知之后,便自告奋勇,于每天夜里身穿盔甲,手持兵器,护在李世民门口,如此那龙王便不敢再来,唐太宗也因此得以睡得好觉。
后来唐太宗也担心这两个大将的身体,便让人画了他们的画像贴在门上,这便是门神的由来。
华十二想起这个,心想不如照葫芦画瓢,自己也试一试,当即就让张贞娘先去歇着,让雪雁、紫鹃进房陪着林黛玉休息,他自己搬了张椅子,手持宝刀坐在林黛玉门前闭目调息,直到天亮。
这后半夜,有了华十二在外守门,林黛玉睡得格外安稳,再没梦见什么不着四六的人或事,早上起来的时候,甚至精气神都好了一些,还喝了一碗肉粥。
见这个法子果然有效,华十二当天就去请了两张门神,贴在黛玉门上,怕不妥帖,又琢磨着弄个镇物回来,只是他不放心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最后思来想去,又去殿帅府找到杨志。
杨志听听华十二说有事情求他,当即说道:“若有用到杨志的地方,兄长但说无妨,弟必赴汤蹈火!”
华十二笑道:“倒不用你赴汤蹈火,只是想着咱俩换刀用几天,你这把宝刀煞气重,能镇得住邪祟,我这把虽然有名,杀的人却少了,效果怕是不好!”
高俅送他这柄宝刀叫‘灵宝刀’,乃是当年三国时期,曹丕为太子时命人所造三口百辟宝刀的第一口,长四尺三寸六分,重三斤六两,因纹似灵龟,故曰灵宝。
另外两口百辟宝刀,一是采似丹霞的‘含章宝刀’,和刀身剑挟的‘素质宝刀’。
灵宝刀虽好,可从铸成之日起,就藏于世家贵族之手,少有杀戮,用作镇物怕是不行,所以华十二就想到了杨志这柄宝刀。
杨志宝刀乃是祖传之物,比一般腰刀要宽上一些,原本还有个五金铸造的长柄可以连接在刀柄上,能将短刀化做偃月刀使用。
当年火山王杨衮的父亲,金刀杨会,就用此刀闯出了‘天下第一刀’的名头。
杨会之后,火山王杨衮持此刀,大战过李存孝、逼死过王彦章、战败过辽太宗,可谓战绩彪炳。
杨衮之后,这把刀又传给自己儿子,也就是杨老令公金刀杨业。
杨老令公承其祖、父之威风,纵横沙场,打遍天下无敌手,搏出了金刀杨无敌的名号。
所以杨家这把刀可谓是杀人无算,刀上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
本来煞气过重的刀,对人身体不好,一般人镇不住,但这柄刀不同,因为其历代主人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就是忠心义气、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所以这柄刀受到历代主人精神影响,成了一柄可以守正辟邪的宝刀。
这些情况,都是华十二在和杨志交流武艺的时候,听杨志提起的,所以他想到镇物,立刻就想到了青面兽手中这柄祖传宝刀了。
华十二把这事情一说,杨志当时就同意了,解下宝刀就塞在前者怀里:
“什么换不换的,若无兄长,怕这把刀早就没了,兄长尽管拿去就是,另外妹子那边的事情恐也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这刀就留在兄长府上好了。”
言下之意,竟是想把宝刀送给华十二。
华十二登时就笑了,杨志能这样说明是个感恩的,自己当初没帮错人,当即将自己的灵宝刀给杨志塞了过去: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拿走了你的宝刀,你用什么?再说这刀是你祖传之物,我又怎么能要!”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件事怕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那这样,咱俩就先换着用,等黛玉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了,什么时候咱俩再换回来也就是了!”
华十二说完捶了杨志一拳:“不要再说把刀送我的话了!”
杨志嘿嘿一笑:“那行,都听兄长的!”说着把灵宝刀挎在腰间,看样子也很是喜欢。
华十二拿了杨家金刀,当天晚上就把刀挂在林黛玉房内,果然这一夜就安然无恙。
几天之后,林黛玉的精气神也逐渐好转,身体康复,恢复了之前状态。
华十二想到之前林黛玉要学兵器的事情,干脆把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破戒刀’传授给她,以后这金刀就暂且归她使用。
华十二告诉林黛玉,要什么神神鬼鬼的再在梦中搅扰,你不用顾忌,拔刀便砍就是!
这破戒刀法,大开大合,招招凶猛,正适合杨家金刀这种上过杀阵的宝刀使用,只是林黛玉嫌弃不如张贞娘那‘玉女剑法’好看,磨着要换个好看点的武功。
华十二安慰道:“这只是暂时的,等我想办法斩了你的梦魇,回头请高人传你一套漂亮的杖法来用,那杖法用起来水泼不进,下雨天都不用打伞了,那叫一个漂亮!”
“杖法?那叫什么名字?”林黛玉一脸期待。
“疯魔杖法!”
林黛玉脸都黑了,听这名字哪有半点与好看、漂亮有关,不过她小孩心性,听华十二的形容,感觉神奇,问道:
“学会了那个,真的下雨天不用打伞了么?”
“当然,就是容易遭雷劈,毕竟那么大块铁,在下雨天瞎抡,容易引雷啊”
华十二说完就跑,因为林黛玉已经在拔刀了!
林黛玉这边的事情,暂时靠着门神和宝刀解决了问题,大脸宝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华十二决定暂且不杀贾宝玉,只是王熙凤那边的事情差不多该收网了。
荣国府这边,最近可谓是糟心的事情一大堆。
贾宝玉那日去看林黛玉,结果痴迷张贞娘的容貌发了痴症,贾母请太医来看,好在问题不大,只是从太医那里听说林黛玉也得了病,老太太就想以此为借口,将那亲外孙女,也是她看好亲上加亲的未来孙媳妇给重新接回来。
没想到让去接人的贾琏和一干下人都让那林冲给打了,贾母知道之后,气的心口疼,告诉两个儿子,明天就去宫里告状,告那林冲欺人太甚。
吩咐完了,贾母刚刚歇下,就听外面哭爹喊娘,还有叫骂的声音,乱成一团,叫来人一问,竟然是府里被人扔了大粪,还是连大粪车一起扔进来,两辆粪车二十几桶的污臭之物,洒的到处都是,臭气熏天。
贾母都气完了,先后两代荣国,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泼粪,老太太越想越气,嘎一下抽过去了,荣国府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连忙又去请了太医,又是施针,又是服药,终于把贾母给救了回来,等一家人凑一起这么一琢磨,这事儿准是那林冲干的,没跑了!
贾赦、贾政,天一亮就去告御状,靠着两代荣国的面子,还真见到了赵佶。
哥俩儿把事情原原本本一说,赵佶听到那林冲往荣国府泼大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连忙板起脸:
“爱卿莫要误会,刚才朕刚才头皮痒,你们接着说.”
贾赦、贾政一头黑线,这要信了,他们就是傻子,官家就是看他们笑话呢。
他们也不抱怨了,直接就请官家治那林冲的罪状。
赵佶收敛笑容淡淡的道:“所谓口说无凭,你们说府中被人泼粪.”
说到这,赵佶噗嗤又笑了起来,他已经在控制了,可实在没控制住,尤其这种控制之后再爆发,那就更加难以控制,直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身旁大太监戴权,也不禁莞尔,还得给官家找借口掩饰:“官家可是头皮又痒了?”
赵佶大笑道:“对对,头皮哈哈哈,又痒了.啊哈哈~”
贾赦、贾政两兄弟,脸都紫了,却不敢有半点不满。
直到赵佶笑够了,才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们让朕治林冲的罪,可有证据?”
贾赦、贾政都道:“启禀官家,我荣国府以仁、孝、忠、义治家,向来与人为善,除了这个林冲,并没有得罪过旁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赵佶又笑了,不过这次是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既然没有证据,朕又岂能平白无故给臣子治罪?这件事朕会让开封府和五城兵马司去查,等事情调查清楚了,若真是林冲所为,朕必依你们所请,治罪于他,好了,下去吧!”
贾赦、贾政无奈,只好讪讪退下。
等两人这一下去,赵佶对身边戴权问道:“戴权,此事你怎么看?”
戴权之前收了贾赦的银子,自然为贾家说话,躬身道:
“奴婢以为,那林冲胆大包天,在冬狩之时,连皇子的猎物也敢抢,贾家这件事,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天那贾宝玉可是大闹了林家,当天晚上荣国府就被泼粪,若不是他,可也太巧了一些!”
赵佶听到‘泼粪’这两个字,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错,朕猜也是他!”
等说完了,笑容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冬狩之时,林冲都是按照规矩做事,并无不妥,当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这一点,他做的很好,若朕再听到你用这件事来说他,你这奴才就自己看着办吧!”
戴权吓得连忙跪下磕头:“官家恕罪,奴婢一时失言”
赵佶冷笑道:“一时失言?我看你是收了贾家的好处吧?”
别看赵佶治国事不行,遇事没有主见,没有为人君者的骨气与担当,可人却聪明至极,一些事情都看的透彻,戴权这点心思,可当真瞒不过他。
戴权连忙请罪:“是贾恩侯送了奴才一百两的茶水钱,奴才再不敢了。”其实贾赦今日送他的是一千两,他少说了一个零。
赵佶淡淡的道:“回头自己去领二十板子,那一百两就算是汤药费吧,下不为例知道么!”
戴权一脸感激,连连叩头。
赵佶这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嗤笑一声:“仁、孝、忠、义治家?嘿嘿,真当朕不知道他们贾家那些破事儿么,若不是看在两代荣国面上,他们哪一个还能安享富贵!”
贾赦、贾政这边,回去将事情一说,贾母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
“罢了,既然官家如此说,那就等着看开封府和五城兵马司那边怎么说吧!”
她唉声叹气道:
“想我荣国贾家,当年何等风光,要拿个龙禁尉治罪还要什么证据?不过你们祖父、父亲,一句话的事情罢了,都怪你们两个不争气的,文不成武不就,现在倒好,让区区三品龙禁尉,欺负上门拉屎拉尿”
贾赦不满道:“母亲,这事情还不是宝玉招惹来的,听说他在人家里胡闹,人家怎能容他”
贾政被说的满脸通红,当即就嚷着要揍死那孽子,贾母气的直拍桌子:
“明明是人家欺负上门,你要打宝玉做甚,来来,你们这么有本事,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见母亲动怒,贾政连忙认错,贾赦在一旁撇嘴,嗤之以鼻。
贾母指着贾赦道:“你也是个下流种子,哪有挑拨你二弟去打你侄儿的,给我滚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贾赦不满道:“母亲,这明明就是宝玉惹来的是非”
贾母直接打断:“去去去,快滚,我不想听,”
贾赦既无奈又生气,转身便走了,开封府和五城兵马司那边也不再管,只让贾政去问。
贾政本就没什么能力,两边的衙门口都用套话糊弄他,荣国府被人泼粪的案子,一来二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相比于贾母、贾政的糟心,王熙凤这边,最近可谓是人逢喜事。
那日,贾蓉、贾蔷在她这里借了二百两去,每十天就送来五两的息钱,如此王熙凤一个月便得了十五两银子,比她放印子钱赚的都多。
如此就动了心思,和平儿商量:“平儿,你说蓉哥儿,强哥儿,从我这里借钱去生息钱,一月下来往我这里就送十五两银子,他们自己得赚多少?”
平儿想了想:“那肯定只多不少!”
王熙凤吸了一口冷气:“不说多,就算他们一样得了十五两,那这二百两银子拿出去,一个月就是三十两银子的息钱啊,要是再多些.”
平儿也瞪大眼睛:“什么营生能赚这么多钱?”
王熙凤想了想,一咬牙:“我也不知道,且再瞧瞧.”
又过一月,依旧是十五两,分三次送来,王熙凤收钱的时候,旁敲侧击,贾蓉、贾蔷笑而不语,再问就顾左右而言他,让凤辣子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
只是平日里听人说起,贾蓉、贾蔷这两个月在外面花钱极为阔绰,似是发了财一般,这让王熙凤那颗爱钱的心,越发躁动起来。
第三月的时候,贾蓉、贾蔷送完息钱,不等王熙凤寻问,两人把从这里借来的二百两银子拿了出来:
“婶子,这钱我们已经用完了,今日就还给婶子了!”
王熙凤心里暗恨,你们哪是用完了啊,你们是用我这钱生钱,攒够了本儿,想要把我甩开,单干了吧!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笑道:“蓉哥儿,蔷哥儿,婶子问你们一句话,以往婶子待你们不薄吧?”
贾蓉赔笑道:“这是自然,以往我们哥俩短了花销,哪次不是婶子照顾我们几两碎银啊”
他心中却道,几两碎银哪是那么好拿的,还不是被你呼来喝去,当奴才一般使用。
王熙凤却不知他怎么想,一拍手:
“着啊,这三个月来,婶子也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找到来钱的路子了,怎么,有发财的路子,不跟婶子说一声,今儿个把钱还了,是想撇开婶子单干吧?亏我以前还照顾你们,你们这是想当那没有良心的白养狼啊”
贾蓉和贾蔷都露出苦笑,可彼此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贾蓉苦笑道:
“婶子,并非我们不说,只是人家金主那边,不让我们往外传啊,要不是我和蔷哥儿阴差阳错帮了人家一把,人家也不会给我这个赚钱的机会啊.”
王熙凤眼睛更亮,心里越发觉得自己猜想是对的,这等赚钱的买卖,怎么能随便传出去,让别人知道呢,她连忙问道:
“蓉哥儿你这话说的,是拿婶子当外人了?若不是,你就和婶子好好说说,婶子也看出来了,你们这是钱生钱的买卖,婶子别的没有,银子还能拿出不少,不如你们带婶子一个,婶子也忘不了你们的好处不是.”
贾蓉故作为难,半晌才道:“那好吧,不过这事儿我们和婶子说了,婶子可千万不要往完说啊.”
王熙凤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吧,这样的事情,婶子怎么可能和别人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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