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功!”
眼中,精光一盛,转眼又收敛了回去。
不过神情可以隐敛,林青的心中,却徒地跳动起来了。
从十九岁那年初入洞虚派,到三十岁时晋入神通境,他所修炼的唯一功法正是纯阳功。
而后,虽然开始修炼天罡决,但纯阳功他依旧未曾全盘放下,如天遁剑法,即便到了此刻,他也依旧在修炼。
如此算来,他与纯阳功打交道,几乎已经接近七十年了,以他在纯阳功上的造诣,虽只是一眼,岂会看不出这年轻人所修炼的正是这一功法!
“我洞虚派嫡传功法!还有那一法剑!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念头一晃,收起心中所想,一步跨过去的同时,眼见着玄衣修士依旧还在冷讽,林青手一挥,啪的就是一掌从后边甩了过去。
“谁?”狂暴的灵力一起,玄衣修士面色当即一变,甚至连抵抗之心都没有,他的身影往边上就是一纵,再一滚。
但林青的一掌,岂会被他躲过。
乌光一盛,哗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光霞,然后倏倏的两下闪动,便追上了玄衣修士,又猛地一扫。
一声惨叫,当即地,玄衣修士直接被扫出了数十丈,整个人跌在地上,几乎连动都再难动一下。
“聒噪!”
这时方才有一声轻哼响起,接着,目光在年轻人身上一个打量,林青又淡淡地说道:“小道友,随我来吧。”
一句话间,也不待这人如何之想,他的袖袍再次一抖,就又是一道乌光射出,只是一卷,便将这人,还有地上的两件法器俱都卷入。
随即,林青身影一晃,就掠出了坊市。
而一路所过,虽也有一两个修士目光一皱地看了过来,但与他眼睛一对,这些人却俱都心中一惊,并当即就转开了视线,状若未见也未闻。
少顷,等掠出了坊市,林青速度又猛地一暴,一路风驰电掣,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飞回了临时洞府之中。
一招手,那道乌光终于散去,年轻修士连同他的两件法器一下地跌落在了地上。
“晚辈孙承翰,谢前辈援手大恩。”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年轻修士却还算有些机灵,一骨碌地站起来,又立即地低首一礼。
孙承翰!承翰!
心念一闪间,林青面色不动,淡淡地说道:“免了,我会出手,只是有一事要问你。”
“前辈有话但请吩咐,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有些忐忑,孙承翰却立即地点头说道。
敢在坊市之中直接出手,又一巴掌打得华天林直接动弹不得,这位前辈恐怕还不是神通境那么简单,岂是他小小一个初入真气境的入门修士能够反对的。
“很好。”两道白光自林青眼中射出了,并一下就落到了孙承翰的眼睛之上,当即就让他心灵一晃。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随即响起:“我且问你,你这纯阳功是从何处修习而来的?”
轰隆!声音不高,如同一道惊雷在孙承翰的灵魂之中炸了起来。
本能地,他就欲否定,但眼睛被那两道白光照住,话到嘴边,他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看在眼里,林青眼中白光缓缓地收回了,并莫名一叹地说道:“看来果然是如此了。你与昔年的星瀚羽士如何称呼?”
昔日看到那把银色法剑,他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现在再看到纯阳功,岂会联想不起来!
这时,孙承翰终于是回神了,面色有些发白,他连忙摇头地说道:“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先莫急着否认,你先听着。”林青淡淡一笑,便嘴唇一启地传音说了些口诀。
而他这口诀一出,不由地,孙承翰的面色则一变再变,最终眼中更流出了一道既惊又喜的神色,并在林青停住后,喃喃地问道:“不知前辈这法决……是从何处而来?”
“先莫问我从何处而来,你既听得懂这上册,想必也知道下册,你且说来听一听,我却是要确认一下,你与星瀚羽士到底是何关系。”然则林青却并不急回答,反是倒问了一声。
他所念的口诀,正是纯阳功的上册。
如这般的功法,虽然有神禁之术在其中,但对已然结成上品金丹,元神已然合为一体的他来说,反噬却并不严重,根本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是,晚辈且念一些于前辈确认,但也请前辈后面再续一些。”孙承翰一个点头,见林青也应允,就立即念出留一些口诀。
声音落到林青耳中,林青微微就点了点头,并是在其之后,稍稍地补充了一些。
当下里,两人都是确定了,对面确实知道完整的纯阳功法决。
“不知前辈与先祖是?”这时,心中已然长舒一口大气,孙承翰又微显一些好奇地问道。
先祖!
林青目光一动,随手一挥,便虚空化出一张光案,先是示意孙承翰坐下,而后才说道:“你既称羽士为先祖,又学得了完整的纯阳功,想必当是他的后人无疑。不过本座倒是有些奇怪了,以羽士昔年的修为,你孙家缘何会衰败到如此程度?甚至连小小一个神魄期的修士,都敢明目张胆地欺到头顶的。”
“这……”孙承翰一个沉吟后,苦笑着说道,“不敢有瞒前辈,先祖昔年之事实在是太过遥远了,晚辈虽然从家父口中得知了一些,但是真是假,是否完整,却就不能确定了。”
“你且说来听听。”林青目光不动。
孙承翰点了点头:“家父曾言,先祖昔年传下血脉时,已然临近渡劫,再加上他老人家又一直未曾收取门人,故而最终只能将后人隐秘地安排了起来。而等先祖渡劫失败仙去后,我孙家老祖又冒犯了一些人,最终先祖的一些安排,都是被人给抢夺了过去,我这一支也是先行躲到了三真岛,方才能够幸免。
再后来,我孙家虽也有几位先辈拜入了三真岛,但都是未曾能够练成神通,故而一衰,再败,等到了晚辈这一代,就已经落至现在这般田地了。”
说着,孙承翰面上也是不由地露出了一些汗颜之色。
一个元婴修士开启的家族,最终落到如此境地……若非族谱上明明白白地记载着星瀚羽士的名字,若非家中确实有一门纯阳功,以及几门相应的法决传承,怕是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林青微微地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后,再次地说道:“你既是羽士后人,可曾听说过,他师承何门?”
一话出来,孙承翰的目光不觉就亮起来,原本听林青的话语,他还只以为是数百年前同出一家,但早已失散的族人,但听到此话……
微微地摇了摇头,孙承翰说道:“家族多年来连遭意外,很多事迹都已失传,再加上家父十年之前又已失踪,晚辈却是未曾听说过前辈所言之事。”
林青心中微微皱起来了。
原本对星瀚羽士之事,他还有些期待的,但五百年的时间过去,孙家都已经落到现今的田地……恐怕他所期待的东西,即使是真,当也有可能成为泡影了。
“你族中还有哪些人?”林青又问了一声。
孙承翰则回道:“父亲失踪后,仅余家母、舍妹,还有晚辈三人。”
“魔劫将至,我有要事在身,三日之内就必须要离开,暂时却是也没有时间顾及你等。你先带我去孙家看看,等魔劫结束之后,我再回来寻你。”说着,林青一挥手,就有一片云霞在脚下生了出来,又一卷,便将孙承翰裹到了其上,并说道,“你且指引方向。”
孙承翰点了点头,口称一声“是”,就指了个方位,但又似有些好奇地再次问道:“前辈,您说先祖有师承,不知我孙家是出自?”
这小鬼实也是机灵之人,坊市之中,与那玄衣修士闹起来,说不得都是故意的,毕竟,听其话说,那人是有意为难于他孙家,错非是在坊市之中闹起,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同样,在此刻,一句话间,他也是将孙家归到了“有师承”的名义之下。
林青心中一个洒然,面上则神色不动地摇了摇头:“羽士既然未曾有话留下,你孙家与我宗门自然也已无缘,至于宗门之名,你一个外人却是就不必知道了。”
“这个……”孙承翰的面色不由一僵,不过一个思量,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不知前辈要去我孙家是为何?还有,您说魔劫结束之后,再来寻我,又是为何?”
林青淡淡地笑了,但声音依旧清冷:“你以为我不现身一下,那小辈被我打伤,会不迁怒于你?至于为何魔劫之后还要再来寻你……我却也无需瞒你,羽士昔年会出山,是为一个秘密而来,正如我此次也是一样,我不觉得他渡劫之前,会遗忘了此事,故而要通过你来查探一下。你若能助我将其找出,将你收入宗门,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