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姜砚不觉皱眉,催促道:“道友,还请现身。”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戴着银色面具的修士,在灰暗的困阵中现出身形。
“怎么多了条杂鱼?”那人不答,似是自言自语,“罢了,一起抓了便是!”
林意歌自然听到了这一句“杂鱼”。
她还没觉得如何,姜砚先沉下脸来,提剑便冲了上去。
在姜砚的缭乱剑光中,林意歌也对着那修士脸上的银色面具,挥出一剑。
银色面具在林意歌的剑气之下,不堪一击,裂成了两半。
若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那面具上留下的数个小牙印。
隔绝神识的面具被毁,黑袍修士露出了真容。
此人竟是前不久约了“无患真人”私下商谈的秦望云!
只是她原本平滑白皙的脸,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若不是神魂未变,林意歌还真认不出她。
“找死!”秦望云露了脸,登时恼羞成怒,早把原定的“活捉”抛在了脑后。
她双手成爪,毫不留手地分别抓向困阵中的两人。
化神后期的实力,本就不是元婴初期能抵挡的,更何况,两人还受限于困阵。
林意歌不慌不忙地提起庚辛剑,凭借丰富的经验,闪身避过她那不算高明的爪功招数,反手唰唰几剑,尽对着秦望云的脸招呼。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却不料,秦望云如她所料,没有变招再攻,反而缩手护脸!
在“空手接白刃”之前,秦望云手上白光一闪便多了一把短剑,堪堪挡下林意歌数道剑气。
交手一招后,秦望云总算发现,这困阵中从未出声的“杂鱼”,在城主府宴客厅中也未曾自我介绍的女修,比起一旁绣花枕头样的真传弟子姜砚更为难缠。
或许是秦望云在战斗时将精力放在了林意歌身上,姜砚虽未能完全躲开那一爪,但他身上层层碎裂的护身宝甲,又起到了作用。
姜砚疾退数百米,偷空往嘴里倒了半瓶归元丹,稍加恢复后,远远喊道:“秦长老,为何拦我们?”
秦望云只分神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专心对付远超自己预估的“杂鱼”。
她自然错过了,一道带着毁天灭地般气势的冰寒剑气从姜砚手中飞掠而出的场景。
这一剑极快,快到还没有人反应过来,秦望云就被剑气从头顶贯穿,化作一尊冰雕,连同魂魄也一同被冰封在内。
林意歌见此,身形一转,抬手一剑挥在困阵阵眼,将其破去。
昏暗的天地微微震荡,如同幻影一般全部破碎,恢复了原有的光影与斑驳。
到了这时,林意歌才皱眉问道:“还没问清秦望云的来意,怎么就捏碎了掌门师姐给你的护身剑符?”
姜砚一脸理所当然,说道:“弟子认为,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掌门师伯给的护身剑符,不就是要拿来用的吗?
林意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看了眼冰雕中的秦望云,掐诀召出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黑球,将城门口发生的事通过玄鹤传音告知二师兄谈笑。
……
没多久,谈笑出城与两人会合,见两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他一抬手将那冰雕以袖里乾坤之法收入袍袖,解释起之前的事来。
“秦望云之前跟‘无患真人’提议,要代理出售无患灵药铺的固魂丹,我没有答应。但我没想到,步太虚给了她一道传送符,只要捏碎就能把方圆一丈内的事物传送到其他地方。”
谈笑长叹口气,说道:“要不是为了保守幻形傀儡的秘密,不让‘无患真人’落入大乘后期的步太虚手中,我可舍不得引爆傀儡!”
林意歌点点头,这话,她是信的。
那一个特制的幻形傀儡,耗费不菲,以二师兄的性子,绝不可能儿戏。
她体谅道:“二师兄的考量,我会转告四师兄的。”
谈笑伸了个懒腰,抱怨道:“要不是引爆了傀儡,我也不用耗神费力,重建城主府!”
虽然重建城主府没有花费灵石,但那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直接以灵气重建就很耗费精力。
“等我处理完灵药铺的事,就去听风阁要个说法,非得要他们好好补偿我才行!”
让听风阁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能解气。
林意歌不由失笑,也没忘记提醒他:“秦望云大概是想挟持姜砚这个真传弟子当筹码,逼二师兄答应与听风阁订立固魂丹代理灵契。二师兄你可别心软放过了她!”
二师兄虽然生得浓眉虎目,实际上却是最容易心软的一个。
他下山历练时也以除首恶为主,对于其他被利用的“棋子”,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加惩戒,以观后效。
但秦望云回来对姜砚下手,就算没有触及二师兄的底线,也已经让她动了杀心。
现如今,秦望云被大师姐的剑气冰封,伤势虽重却还不会继续恶化,只看那步太虚是否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来救了。
说到这个,谈笑摇了摇头,感慨道:“我本来觉得秦望云是受了步太虚指使,并非出于本意,这才好心饶她一命的。不料她竟还敢为虎作伥,把主意打到我归一派弟子的头上!”
想从他手里抢夺固魂丹丹方?
笑话!这世上除了木葳蕤和小师妹,谁能从他手里抠出东西?
说到葳蕤,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些反常。
林意歌看二师兄心事重重,也不多打算多留,“二师兄放心,我这就带姜砚回鹤鸣山。”
谈笑正要点头,忽地想起佛子的嘱托,连忙把那一个装着九孔琼珠的檀木盒,交给小师妹。
“这里边是九孔琼珠,佛子送来的。空觉寺当年确实有四人去了玉蟠山。依我看,空觉寺这番举动,是有意与我归一派和解。”
林意歌打开檀木盒瞄了一眼,耳听佛音阵阵,千真万确就是佛门至宝。
“释仲殊怎么还把九孔琼珠送来了?空觉寺方丈能同意?”
谈笑摸着下巴说道:“大概是……当年空觉寺虽有失察之责,却没有真的出力暗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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