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有些脸红地说道:“嗯,知道了,这就去洗,衣服就顺把手的事儿,直接给你洗出来,等你自己洗说不上啥时候了”
李学武手支在炕上,看着灯下的秦淮茹,虽然比不上二八芳华的年轻女孩儿。
岁月的流逝会带走女人宝贵的青春和靓丽的容颜,却也会给女人留下一份这个年龄独有的气质。
看着秦淮茹,便想到前世有人说30岁以后,才是一个女人最迷人的时候。
这个岁数的女人不管从经历,见识,身体机能,社会属性,经济阶层等方面都已是最平均的一个阶段,因此她会在不同的情况下表现出不同的状态,而且还可以驾轻就熟。
李学武看秦淮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女孩相比,秦淮茹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成熟的知性美。
倒不是说秦淮茹就长得有多的美,身材有多么的迷人,好的那么的让李学武为之神魂颠倒,而是李学武有一颗经年岁月的心,和丰富的阅历,更有时代交错的见识,可以品味和读懂秦淮茹这样的一本书。
秦淮茹本身吸引人的也不仅仅是她寡妇的身份,更有她自身性格、年龄积累的原因。
李学武凭借着“多年”“丰富”阅历,在秦淮茹这本书上能看到的就有六点。
一是独立自信的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它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在红尘中洗炼出来,特别是那种独立自信气质,是女人由内而外的一种魅力的展现,。
拥有这种气质的女人,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会如同一块磁铁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只要看到她,就再也移不开眼。
秦淮茹本也是依靠男人的小女人,但是家庭的特殊和生活的磨炼让她拥有了这种自立的气质。
二是成熟知性的品质。
一个人的成熟不仅是指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按理来说李学武现在应该是身体成熟了,心理还没有成熟的莽撞小伙子。
但是阴差阳错地,19岁的身体有了40岁的心理,显得既年轻又沉稳,让人有一种近似妖的魅力,这也是秦淮茹能够跟李学武在一起不觉得别扭的原因。
心理上成熟的秦淮茹,懂分寸,知进退,与院儿里人相处总是做得恰到好处,从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与不适。
与秦淮茹这样的女人相处,格外让李学武坦然,仿佛她生来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三是智慧内涵的品质。
有人说,天真的女孩最可爱,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女人不需要太聪明。
而实际上,在李学武“几十年”的生活中发现,那些聪明的女人总是格外讨人喜欢。
特别是聪明有内涵的女人,犹如一口没有挖到尽口的深井,总能让你感觉到深邃,而不像那些没内涵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很肤浅。
四是理性的美。
30岁的秦淮茹,她的悟性、明理性、综合性都揉捏得恰到好处,她有一個健康的心态,会正确处理事情,正确面对感情。
30岁的秦淮茹经历了诸多挫折,多了思考,少了盲从;多了心平气和,少了高姿态;多了仰望,少了诋毁;多了观察,少了评价。
这是李学武最喜欢的状态,有些话不用自己说的太明白秦淮茹就懂,而且能做的舒服。
五是经营感情的能力
李学武经历的20岁左右的女孩儿,在爱情中总有些蛮不讲理,和另一半遇到问题也不懂如何化解。
但是看现在的秦淮茹,有了多年感情的沉淀,更懂得在柴米油盐和微妙相处时的感情之道。
褪去了女孩的稚气,感情中更显成熟。
男人说没事的时候她们一眼便能看破那是故作坚强;
男人说累的时候她们也能体谅男人的不易。
六是健康的心态
当秦淮茹到了30岁以后,她懂得人这一生,有得必有失,快乐才是最值得追求的东西。
她懂得轻描淡写应对李学武,不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懂得这世间一切都强求不来,抓住自己拥有的而不奢求得不到的。
所以李学武才说30岁的轻熟风的秦淮茹有独特的美丽,另类的迷人,就像珍藏已久的美酒,风韵犹存,越品越有味。
岁月给她的脸上带来痕迹,但那也是她内心的修炼。
秦淮茹在卫生间将李学武的衣服洗了,又放水给自己洗了个澡,这才穿了李学武的衣服来到了卧室。
见李学武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强作镇定地看了看了看李学武,问道:“看啥呢?”
李学武“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秦淮茹听见李学武的坏笑声也是有些想笑,擦干了自己的头发,坐在了炕上。
李学武家的炕和秦淮茹家的不一样,秦淮茹家的就是个假炕,没有火门,全靠屋里的炉子和自身的热。
现在坐在李学武家的炕上可是不一样的感觉,不说本来就铺着炕被,现在上面又有了一铺褥子,软度适中,温暖异常。
这个院里睡火炕也就李家,因为这个院儿里只有李家是东北过来的。
都知道火炕暖和为什么只有李家盘了火炕而其他家都是板床加炉子呢?
一个原因就是这院子里有很多户都是随着时代的风搬迁进来的,用火炕不习惯。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火炕在夏天睡起来难受,本来天儿就热,再睡热炕,不用活了。
李家是睡习惯了,老太太说睡火炕好,所以家里都是火炕。
住在李学武家对门儿的二大爷这会儿正冷的睡不着,起身看了看屋子里的火炉子,见里面的火都要没了,想到晚上让刘光福填火这小子准是又给忘了。
想要开嗓子骂一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把话憋了回去,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棉袄,嘀嘀咕咕地开门去外面门口的煤棚子里取煤球。
哆哆嗦嗦地铲了两个煤球就往回走,可一抬眼见对门儿的烟囱还冒着烟儿呢。
“趁几个笔子儿啊这么烧,成天特么冒烟儿”
二大爷听二大妈说了,这李学武家的烟囱就没断过烟儿,一直都在烧,即使李学武不在家,他们家的老人也过来填炉子。
不屑地看了看拉的严实的窗帘嘀咕道:“捂得这么严实在里面干什么苟且之事呢,呵”
说着话就要往回走,可是还没迈开步耳朵就动了动,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自己的脚步声也大所以没听见什么,现在自己没动地方,夜里又安静,总觉得对面儿有什么声音,咿咿呀呀的。
匣子音儿?唱戏儿?不能啊,这都几点了,哪儿还有唱戏的节目了。
电视?老伴儿回来可是说了,秦淮茹娘俩儿刚在李学武家看电视来着,难道是电视节目?
二大爷比二大妈有见识,在领导家是见过电视长什么模样的,可是想想又不对,电视节目比匣子的节目还少呢。
嗯?秦淮茹!
二大爷拎着铲子的手猛地一抖,铲子上的煤球划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要是在白天谁会注意这么点儿小动静啊,但现在是晚上啊,要是有不懂事儿的孩子嗷呶一嗓子能传出二里地去。
这二大爷家跟李学武家也就十几米远,这咕咚一声屋里听的真珠儿的。
“学武,好像有动静儿”
“哪有动静,你听差了,有动静也是你的动静”
“不对,就是有动静,你听”
二大爷看了看手里的铲子,内心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
前几天自己可是没少听李学武的传闻,回到家自然是一番传播的,当然了,以二大爷的脾气是不屑于跟院子里这些凡夫俗子们讨论的,都是二大妈听了以后跟院里的老娘们儿嚼舌儿。
二大妈一度成为院里的风云人物,碾压了平时话多的三大妈,不让嘴碎的贾张氏,很是分光了一阵。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坏小子李学武官复原职了,这可叫二大爷丢了脸了,回到家也是没好气儿,虽然李学武好几天没回家,但二大爷可是看着对面儿呢。
现在好了,机会来了,一个科长,一个轧钢厂的科长,一个单身的轧钢厂科长,居然,居然,嘿嘿,一个轧钢厂的寡妇,嘿,这是什么严重的情况。
二大爷的“正义心”促使着自己不能不管这种歪斜之风,将手里的铲子轻轻放下,慢慢往窗子边上走去,想要确定里面的动静。
巧了,二大爷蹲的地方上次也有人在这儿蹲着来着。
嗯?怎么没动静了?
自己听错了?不能啊?
二大爷慢慢站起身往玻璃窗子里面看,边找着窗帘的空隙边听里面的声音。
一定错不了的,自己的直觉一定不会错,一定是秦淮茹靠上了李学武,
二大爷可是知道李学武的级别工资的,在院里都说李学武的传闻的时候只有秦淮茹没有往回传,而且老伴儿说贾张氏虽然也说,但是又不敢深说。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啊?”
“有,一定有,我都听见了”
“那是什么人呢?”
“女人呗,不然能那种...???”二大爷猛然觉得不对,谁在跟自己说话。
只见二大爷猛地一转头,“哎呦!”叫了一声,随后就是“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
“李学武,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李学武手揣着袖子,挒着嘴看着二大爷问道:“这是我家啊,我还想问您呢,您在这儿干嘛呢?给我家站岗啊”
二大爷坐在地上仰望着李学武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李学武,问道:“那你不是在家吗?”
李学武皱着眉头道:“去街道查岗刚回来,在个屁的家,您别打岔,您这是干嘛呢”
二大爷见李学武手里拎着枪,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呵呵笑着,扶着墙站了起来说道:“我听你家好像有动静,我就来看看”
李学武冷笑道:“女人的动静?”
二大爷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子里,也是有些犯嘀咕了,难道自己真听错了?
“不是,那个,那啥,我还得回家填煤呢,我先走了”
李学武拎着枪冷笑道:“您要是再来这儿听墙根儿您就真的要填“霉”了,我认识您,这子弹可不认识您”
“不能,不能,不回了,那啥,你回屋,我回去了”说完了话,二大爷连屁股上的土都没扑蹬,急急忙忙到门口用手抓了煤球就回了屋,还把门紧紧地关了。
二大爷背靠在门上嘀咕道:“呼呼,吓死我了”
李学武家,躲在卫生间见李学武进屋而走出来的秦淮茹也是说的这句话。
“呼呼,吓死我了”
李学武撇了撇嘴道:“幸好为了通风后面的窗子没有封死,特么的,这二大爷闲得蛋疼了”
说了话两人又回了里屋,李学武站在窗子边上拉开窗帘的一角看了一会儿才又回去办事儿。
事后李学武躺在炕头儿那边冒着白烟儿。
别误会,不是被烙糊了,也不是修炼成仙了。
事儿后一只烟,赛过活神仙。
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一个神奇生物,再激烈的健身运动后都会很快回复,娄姐如此,秦姐也是如此。
秦淮茹躺了有个三五分钟,等气一喘匀便起身去卫生间的浴缸放水。
因为这个水箱是跟暖气连着的,所以这里的水一只都是热的,放了洗澡水再填水就是了。
等放好了水,李学武甩搭甩搭走进卫生间坐进了浴缸里。
秦淮茹则是将两人刚才汗湿的衣服洗了搭在了暖气片上,用不了多一会儿准干。
又用洗衣服的水投了抹布擦拭窗台、镜子柜、圈椅、书桌、沙发等等地方留下的汗绩。
等把这些地方都擦洗了一遍,这才在李学武的招呼声下走了进来。
“还是你会享受啊,还弄了个浴缸,什么脑袋啊,能想出这么个招儿出来”
李学武家的浴缸不算太大,两个人用也是够用的,但秦淮茹没有进来。
“伱刷牙了吗?”
“没有,都没有牙刷怎么刷牙,明早我回家再刷”
“我借给你”
“不要”
“你都多大了,刷牙让人劝,来,我教你刷牙”
刷牙正确方法,我们通常运用巴斯刷牙法,也就是水平颤动法。
我们把牙刷毛尖端对着牙龈和牙齿交界处轻轻加压,使我们刷毛一部分进入龈沟,另一部分进入牙和舌头的间隙,然后轻轻的水平颤动,每次移动的幅度不超过一个分米。
来回颤动四到五次,覆盖牙齿大概是两三个牙。
“呕”
秦淮茹还是不适应李学武家的牙膏味道,捂着嘴站起身子去洗手池里吐了嘴里的牙膏。
李学武见秦淮茹刷完了牙便又躺回了浴缸里。
刷牙完漱口回来的秦淮茹带着特有的嗔怪声音道:“别睡着了啊,水都凉了,别泡了,赶紧起来,被子都换了,炕上躺着去”
李学武听话地站起身,迈出浴缸,由着秦淮茹给擦干了,这才甩搭甩搭地走回了里屋躺进了新铺的被窝里。
秦淮茹收拾完自己看了看时间又躺在了边儿上。
“不许动了啊,不然白挨累了”
李学武知道适可而止,来日方长的道理。
“我不动”
秦淮茹见李学武没有得寸进尺,便也忍了。
“今天还回去嘛?”
秦淮茹看了看李学武,道:“你说呢?你要疯啊?”
李学武闭着眼睛道:“就是问问,急啥眼啊”
秦淮茹捶了李学武一下,道:“没看见腿都打颤了啊,躺一会儿再回去,不然没劲儿了”
李学武抓了秦淮茹的手,道:“不着急,才2点多,睡一会儿”
秦淮茹见李学武有困了地意思,便问道:“明天你还上班吗?”
李学武睁看眼睛看了看秦淮茹,道:“上呗,你当真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啊”
刚才运动的时候秦淮茹已经看到了李学武的枪伤,一看就是新的伤疤,指定是李学武这几天不见人的原因了。
秦淮茹摸了摸李学武的伤疤道:“厂里怎么安排的?光看你见复职的公告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学武拧着身子平躺在了炕上,道:“没什么安排,还是原来那样儿”
秦淮茹推了李学武一下道:“你嘴怎么那么严呢,跟我都不能说啊”
李学武“呵呵”笑道:“哪有你嘴严啊”
见秦淮茹气的打自己便又说道:“没确定的事儿怎么说啊,吹大牛啊?你别管我的事儿啊,也不许往出说去”
秦淮茹侧躺着看着李学武道:“稀得管你,你见我跟谁嚼过舌根子?就是看着厂子里传的太乱了,什么的都有”
李学武有点儿困了,便躺在枕头上道:“你们车间就是工作还不累,还有功夫和闲心讨论这个呢”
“那他们传你就不关心啊?”秦淮茹借着炕边的小灯传来的微弱的灯光看着眼前威武强壮的汉子,怎么看怎么稀罕。
“不用管,你也不用去打听,干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秦淮茹伸手在李学武身上用手扎量着尺寸,给李学武量的直痒痒。
“你能不能好好的量,把我整急眼了你就别想着回家了”
秦淮茹气道:“不是你说要做睡衣的嘛,不给你量尺寸怎么做啊”
李学武点头道:“量,量,你量,我就看你量我小腿的尺寸干嘛用,我就不信我的睡裤前面是带尖儿的”
秦淮茹被挤兑的没了话便捶了李学武一下道:“量好了,睡”
“嗯”李学武答应了一声便打起了呼噜。
“这觉可真快”
秦淮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起身穿了衣服,把炕边的小灯关了,蹑手蹑脚地换了鞋子开门往家走去。
进了家门看了看门边的炉子,用火钳子钩了钩又填了煤球,堂屋的炉子不能断,因为棒梗就在堂屋睡着,这个天儿断了火要冻死人的。
秦淮茹进了里屋刚把棉袄脱了就听自己婆婆说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淮茹被婆婆的话吓得一激灵,小声地说道:“妈,您吓我一跳,还没睡啊?”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问道:“那小子这么能折腾?”
秦淮茹能说啥,别的衣服也不脱了,合着衣服钻进了被窝儿里,道:“睡了啊,明天还得上班呢”
贾张氏在黑夜里看着秦淮茹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秦淮茹背着婆婆躺着,眼睛也是没有闭上。
婆媳两个都没有说话,虽然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但是各自都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贾张氏虽然说的好听,但是心里一直在防着秦淮茹。
秦淮茹虽然把话跟婆婆说清楚了,但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
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勾心斗角已经由来已久了,都在互相斗着心眼儿,本来已经趋于势均力敌了,但是李学武这个变数的出现打破了现在的平衡。
打破平衡“局势”的李学武是被来收拾炉灰的大姥弄醒的,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7点了,打着哈欠起来穿了衣服,将被子叠了。
“大姥,有空儿再帮我在那边儿垒个兔子圈”李学武走到卫生间边洗脸边说道。
大姥点了点头道:“晚点儿”
李学武的姥爷从来都是这样,李学武说啥是啥,从来没说过拒绝的话。
要是搁刘茵早就说李学武了,寻思一出儿是一出儿。
大姥将炉灰收拾干净,又填了新的炉火,道:“早上闫老师家的大儿媳来了,说是你安排的,过来做饭和洗衣服,跟我说西院有活儿也可以叫她”
见姥爷问了,李学武点头道:“想着今早过去说的,起来晚了”
将毛巾搭好,拿着木梳把雷劈的发型梳理好,道:“昨晚两口子过来求到我了,都是邻居,我咋好意思拒绝,咱们这边儿正好缺个这样的人手,所以就叫她去做了,她做饭还行”
大姥看了看李学武道:“做饭还雇个人?”
李学武走出卫生间道:“不只是做饭,您想啊,七个爷们,还都是体力活儿,咋不给吃的细一点儿啊,再说了,大早上的就有赶着上班前来卖废品的,晚上还有耽误的时候,您做饭也忙不过来”
本着不伤害姥爷感情的方向,李学武把话说明白了,还安慰姥爷道:“您没见西院儿马上就起来了,您现在都这么忙,哪儿还有时间做饭啊,再说就那些老爷们洗衣服都成问题,还是干净点儿好”
姥爷也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着,以后注意着点儿,怕传闲话呢”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姥爷更多考虑的是于丽的年龄问题。
李学武笑着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慎重呢,他们家跟倒座房一墙之隔,说话声音大了都能听见,所以才用她的”
大姥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想到这儿了,但是平时也注意一些”
李学武点点头道:“现在还不方便,办公还在倒座房,等门脸房装修好就都搬到那边上班,就没这个问题了”
大姥点点头道:“是这么个道理”见李学武穿好了衣服也收拾完了,便说道:“饭也好了,走,过去吃饭”
李学武答应一声便跟着大姥往外面倒座房去了。
路上还遇到了刚收拾完院子卫生回来的贾张氏和棒梗。
棒梗见到李学武还是很高兴的,冲着李学武叫到:“武叔,早”
李学武点头道:“早,鸡喂了吗?”
棒梗指着篮子里的白菜叶子说道:“刚捡的,一会儿剁碎了拌点儿米糠再去喂鸡”
李学武点了点头,看了看横瞪着眼儿的贾张氏,对着棒梗问道:“吃早饭了吗?”
棒梗看了看家里道:“我妈做着呢”
李学武在贾张氏的注视下揉了揉棒梗的大脑袋道:“把篮子先撂家,走跟我吃饭去,回来再喂”
棒梗高兴地答应一声,将手里的篮子往自己奶奶手里一塞,跟在李学武的屁股后面跑着去了前院儿。
贾张氏想要张嘴喊棒梗回来,又想到了李学武,可是看着自己孙子对李学武言听计从的样子,再想到昨晚棒梗对自己的态度,心里直冒酸水儿。
这会儿秦淮茹掀开门帘子冲着贾张氏喊道:“妈,吃饭了,棒梗呢?”
贾张氏横了秦淮茹一眼,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了自家窗根儿底下,道:“跟着李学武吃早饭去了,人家说句话就跟人家走了”
秦淮茹看了看倒座房的方向,转头边往屋里走边说道:“那不是挺好嘛,正好省了顿饭呢”
贾张氏跟着秦淮茹进了屋横眉竖眼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道:“那是我贾家的孙子”
秦淮茹也不搭理婆婆的胡搅蛮缠,道:“谁稀罕啊,给人家人家都不要,来小当,槐花,今天多吃点儿”
贾张氏想了想李学武的条件,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自觉的自己生的气没趣儿,讪讪地坐下吃饭。
倒座房这边今天可热闹,傻柱现在早上也来这边凑热闹,本想着自己伸手做饭的,没想到今天闫解成的媳妇儿过来了,一进屋说明了情况,伸手就做饭。
虽然都是一个院儿住着,可包括傻柱在内的这些人都跟于丽没说过几回话。
因为刚结婚的小媳妇儿,没人冒着挨骂的风险去逗式人家。
这一屋子大老爷们突然来了个小媳妇儿,虽吃不着、摸不着,可是看得着啊。
做饭的这会儿功夫,于丽已经被几个人轮流看了一遍儿。
于丽也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这些人平日里在自己公公婆婆的口中可都是破落户,随时都可能“恶贯满盈”的人。
但是忙了一早上的时间,这些人连正眼看自己都不敢,洗脸都是推推让让地害羞着进来洗的脸,也就是趁着洗脸的功夫看了看自己。
这可跟公公婆婆嘴里的那些形象天壤之别了,自己给这些人盛汤拿饼,一个个都很是客气地接了,这可跟“落魄恶人”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刚把这些人的汤和饼分好,就见李学武跟着他姥爷进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秦淮茹家的棒梗。
李学武一进屋,老彪子几人就都站起来问好了,就连闻三儿和叶二爷都站了起来。
李学武摆了摆手叫几人坐,这可给棒梗羡慕坏了,武叔太牛掰了,太有牌面儿了。
有牌面儿的李学武用手冲着于丽那边摆了摆,道:“这是前院儿三大爷家的大儿媳妇儿,我叫嫂子,彪子你们跟着叫”
老彪子几人又站起身对着于丽叫了一声嫂子,棒梗不知怎么也跟着叫了一声。
于丽也不知道是被这声嫂子叫的误会了还是怎么地,反正是脸有点儿红,对着几人道:“大家好,我叫于丽,以后就负责给大家洗衣服做饭,打下手,大家有什么用得着的说话啊”
老彪子几人自是跟于丽客气了一番,趁着这会儿功夫,李学武捕楞了一下手边的大肥脸,道:“你怎么也叫嫂子,你妈让你管于丽叫什么?”
棒梗想了一下道:“不知道,没叫过,都没见过几次”
李学武想着以前于丽深居简出的小媳妇儿性子,便对着棒梗说道:“叫老姨”
棒梗听话喊了一声老姨,于丽跟老彪子几人客气的功夫也答应了一声。
李学武看着老彪子几人做了自我介绍也就没再说他们,而是直指着闻三和叶二爷道:“这是彪子的三舅,我们都叫三舅,这是咱们的档头,叶二爷,我们都叫二爷,对这两位你也这么叫”
于丽客气地跟闻三儿和叶二爷打招呼问好,闻三儿两人都客气地回了。
李学武又指着自己姥爷道:“这是我姥爷,咱们这边收废品不懂的就问二爷和我姥爷”
又指了傻柱道:“这是柱子哥,你认识了”
于丽跟这几位也都问了好,傻柱是尤为高兴的。
本以为不会介绍自己呢,没想到在跟于丽认识的情况下还介绍了,那么表示李学武这个小团体接纳了自己。
李学武介绍完又说道:“就像刚才嫂子说的,以后大家的一日三餐和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就都交给于丽嫂子,西院儿那边儿有活儿忙不过来了也可以叫嫂子,但是有一样啊”
说着话,李学武看了看几个年轻的,道:“嫂子是年轻女同志,各位在生活和工作中都要注意点儿,也客气点儿”
李学武的意思各人都明白,便都点头应了,李学武这才一摆手说道:“开饭”
说完以后各人便都开始吃饭,李学武对着于丽指了指棒梗说道:“给这小子也盛一碗,拿张饼”
说完以后又对着棒梗说道:“以后你家做饭晚了就来这边吃,自己找地方坐,吃多少跟你老姨说,不够就说话,去”
棒梗被李学武一推,有些兴奋地从桌子上捡了碗,由着于丽给盛了萝卜汤,拎着一张饼就开始吃。
棒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吃饭场面,几个爷们啼哩吐噜的,大口喝汤,大口吃饼,跟灯片儿里水浒传里的聚义厅似的,直觉的这儿的饭比家里的好吃。
李学武自己也盛了汤跟大姥和叶二爷去了屋里的炕桌上去吃。
“大姥,东屋空出来了,打几张桌子,以后都去那边吃,这边快坐不下了”
大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现在西院工程还没完,找窦师傅他们一会儿就能打出来。
于丽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大饼没有娄姐烙的好吃,但也可以了,萝卜汤做的倒还不错。
李学武吃的快,便先下了桌,叫还在忙活的于丽吃饭,自己出了门便去套马了。
因为那天办案自己的自行车一直在厂子里放着,到现在还在那边儿呢,今天自己又不想走着去,只能骑马了。
上次让大姥修的马鞍已经放在了东屋,抱着就出了门。
人就是这样,有了交通工具以后就不想步行了,自从李学武买了自行车便很少走路,每天走着上下班的李顺说李学武是恨不得出门上个厕所都骑着车子。
大青马显然是带过这个马鞍了,李学武在绑固定带时并没有乱踢。
跟吃完饭出来的大姥打了声招呼上了马便往大门外骑去。
在胡同里还好,等上了大马路这大青马都没用李学武的吆喝便跑了起来。
马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就得骑着出来跑一跑,不然再好的马都会待废了。
大青马可是逮到机会了,上了主干道就是一阵猛跑,随后便又是慢跑,颠颠儿地进了轧钢厂。
许宁和韩雅婷正在大门口带着队伍检查,见李学武骑着马过来紧忙出了门帮李学武牵住了马头。
“科长,您这可真有份儿,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啊”
李学武吸了吸鼻涕道:“有没有份儿不知道,风倒是挺大,鼻涕都干出来了”
这话给走过来的韩雅婷逗得一乐,见李学武下了马便说道:“这今天骑马来可是好彩头”
李学武用马鞭支了支帽子挑着眉毛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韩雅婷笑着说道:“笔扫千军肃宵小,匹马单枪镇四方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李学武站在厂区大门口当着一众检查人员和工人们的面前仰头大笑,将最近的郁闷一泄而空。
事情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该说不说,这马匹女同志拍起来就是比男同志拍的听着更舒服。
见韩雅婷逗笑,许宁也是笑着说道:“您这一身儿还真有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
李学武摇了摇手里的马鞭道:“干工作从来都不应该是个人主义,英雄主义,一个胜利永远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才铸就的,这次的案子没有你们俩的奋勇向前哪里有我的逆风翻盘啊?”
许宁为了这个案子断了一条胳膊,韩雅婷跑前跑后,感情受挫也坚持奋斗在一线,李学武有今天的风光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辛苦。
李学武将马交给许宁,自己则是带着韩雅婷去了厂医院。
在厂医院里还住着两个受伤的护卫队同志呢,一个是高凤昆,手被割了个大口子,身上多出挫伤,一个就是李学武大嫂的弟弟赵雅军,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手部多处受伤,肋骨骨折。
轧钢厂的厂医院在劳保厂的后面,三层楼,李学武没来过,但是韩雅婷是认的路的。
李学武跟着韩雅婷上了二楼,进了一处二人间儿,进屋时护士刚换了药出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赵雅军坐在里面的病床上,最先看见了李学武两人。
高凤昆歪头一看真是李学武进来了立即下了床给李学武敬礼。
李学武先是走到高凤昆身边站定,正式地给高凤昆回了一个礼。
“辛苦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高凤昆见李学武一进来没有奔着亲戚赵雅军而是奔着自己过来,又是给自己敬了一个礼,很是感动,眼泪忍不住地就要流下来。
“就快要好了,护士说再换一次药就可以出院了”
李学武仔细看了看高凤昆包着纱布的手,然后拍了拍眼前流着泪的小伙子。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把伤养好,早日回到队伍中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学武又拍了拍高凤昆的臂膀,扫了屋里一眼问道:“我托许股长带过来的营养品收到了吗?”
高凤昆感激地点头道:“报告科长,收到了,听说您也受伤了,还惦记着我们,实在是...”
李学武摘下大衣的袖子,将胳膊上的衣服挽了起来露出一个圆形的伤疤给高凤昆看了看。
“勃朗宁手枪,近距离穿透伤,比你们轻的多,没看我都先出院来看你们了嘛”
高凤昆见李学武的伤眼泪流的更多了。
李学武将袖子放下来,穿了衣服给眼前的小伙子擦了擦眼泪,拍了拍肩膀,道:“想家了,养好伤,等雅军伤好了,保卫处送你们回家探亲,给你们几天假期”
高凤昆许是有些害羞了,摇了摇头道:“不想家”
李学武笑骂道:“蛋,跟我俩还扯那个一根儿楞,想家就是想家,有啥不好意思的,雅军,想不想家?”
赵雅军坐在床上“嘿嘿”地笑着,道:“想了,早就想了,想我爷,我奶,我爸我妈......”
李学武摆了摆手里的马鞭道:“行了行了,一会说道想你家门前的两棵树了”
将高凤昆按坐在床上,走到赵雅军的床边坐下,问道:“怎么样?还敢不敢扒火车了?你小子够牛的啊!”
赵雅军抿着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又想到什么,抬起头道:“我还敢,只要科长你说抓谁,他就是跑到火里我都敢追上去”
李学武伸手轻轻扒楞了一下赵雅军的脑袋,笑骂道:“滚犊子,还火里,你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扒火车都够你一受的了”
见赵雅军只是跟自己嘿嘿傻笑,便问道:“没让你姐来,你怨不怨我?”
这次的几个人受伤都没有通知家属,一个是保密,一个就是不方便。
赵雅军看了看李学武说道:“不怨你,我知道我姐来了也是这个样,还添乱,这里什么都好,还有凤昆陪着我,还有好吃的”
李学武轻轻拍了拍赵雅军的肩膀,道:“不要这么说你姐”
赵雅军有些不好意地对李学武说道:“前几天的事儿我知道了,都怨我姐......”
李学武笑着站起身道:“不许这么说啊,那是你姐姐,还是我嫂子,别说当面不能顶着说,背后更不能说”
“女人嘛,结了婚都会顾着自己家,这是好事儿,咱们男人的心胸可是要开阔一些”
韩雅婷站在一边不满地说道:“科长,您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女人怎么就心胸不开阔了,怎么就比不上你们男人了”
李学武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口误,忘了这里还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同志呢,哈哈哈”
“哈哈哈”高凤昆两人也是跟着笑。
李学武走到床边看了看两人的被褥,又对着韩雅婷问道:“他们俩的伙食怎么着呢?”
韩雅婷连忙回道:“开始几天是我在照顾,后来许宁带了您的命令来,就由护卫队的队员们轮流去食堂打病号饭送过来”
李学武点头问道:“伙食怎么样?”
高凤昆笑着点头道:“挺好的,比平时吃的还好,还有肉呢”
韩雅婷在一边说道:“董副处安排的,特意交代食堂每天做病号饭,把你给存在何雨柱那儿的肉给了两人做病号餐,不然我也是没办法搞到肉食”
听了几人的回复,李学武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道:“好好养病,祝你们早日回到队伍中去”
这句话说完,李学武对着两人就是一个敬礼,韩雅婷也跟着敬了一个礼,高凤昆和赵雅军都回了礼。
李学武这才“哈哈”笑了两声干净利落地转身出了病房。
其实李学武的内心并没有现在走出病房时的这么潇洒,红星公社一共来了十几个人,一下子撂倒了两个,多亏没有事儿,不然以后别想着去红星公社了,大嫂也别在回村儿了,就连自己家也别想着和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