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表情僵硬的老张,李学武哈哈哈笑着,点了点杨大孩儿那个名字说道:“这是我兄弟,真名,人就在我家住着,不然也接不到信,我时间不富裕,不方便收信,所以只能委托我兄弟帮我接收信”
老张明显没有全信,但是想要交流只能是信件,电话不方便,信件不是真人或者亲属是收不到的,所以也有一些相信了。
李学武继续说道:“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咱们这事儿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私下里进行沟通,信件是有泄密风险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当然,这要看你,你要是不愿意就当这是我在跟你讲故事看,聊闲篇儿”
老张被李学武堵了一句,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的,没问题,您也可以往这里写信,就是以李大春的名字邮寄,咱们都方便”
李学武见老张说了这话也就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真不想惹这个麻烦。
现在出行是需要介绍信的,自己只能借着押运的机会做搬运工。
每次押运停歇的时间都不长,这是赶上二叔两口子拼命帮忙,又赶上冬天物资紧缺,才把那些大白梨弄出去,下次来不可能再麻烦二叔了,太危险。
虽说把二孩儿的地址暴露了,但是隔着一个没了的人,就是查到一个半大小子,捡大粪的,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啊,谁知道谁写的,没事儿回着玩呗,说几句想吃的和吃过的就有错了?
又没有办法查到李学武怎么运输的物资,能定李学武什么错误。
后续的安排李学武得回去再做,先定好渠道再说,只要交易过一次,这老张的心就会踏实了
后面就会死心塌地的帮着遮掩了。
与老张定下联系方式李学武就出了门,大强子跟着送了出来。
李学武走到门口,看见傻春儿正支棱着耳朵听着呢,笑着拍了拍傻春儿的肩膀,就离开了。
出了市场,骑着自行车往七一厂走,到了厂子正好赶上晚饭时间,汇同了保卫处的两位同事吃了吨晚饭,一起回到宿舍休息。
这一天可真够忙活的,刚叼着烟躺下,还没等睡着,厂保卫处的干部敲着门就进来了。
“哪位是李学武股长?”
“我是”李学武坐起身子应道。
那保卫干部有些着急地对着李学武道:“李股长,您收拾一下,现在跟我走一趟”
李学武看着保卫干部的神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把衣服穿了,背着挎包就要去拿长枪,昨晚交到七一厂保卫科的长枪晚上吃晚饭又领回来了,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出发。
“长枪不用拿,我同事一会儿会跟您的两个同事带着您的枪出发,咱们先走,路上我再跟您解释”
李学武看得出这个保卫干部着急了,把值班日志递给懵懂的王一民,扣上帽子就跟着保卫干部出了门。
保卫干部边走边说道:“是您路上遇到的那起事故,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相关部门和地方公an联系到我们,让我们找到你过去协助调查”
李学武几步就下了楼梯,跟着保卫干部钻进了等在门口的吉普车里。
“刘车长和司机在回程时已经被截到了那边,现在就差您了”
“我坐火车过去?”
“是的,时间最近的一班车已经安排好了,到了地方会有人接你,如果处理的快,您还能赶上回去的这班货运,货运去钢城再装一组车厢才往回走,您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事情”
李学武点了点头,保卫干部说的很清楚了,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问的不能问。
吉普车一路疾驰,进了车站,直接上了站台。
列车已经在等了,所有车门已经关闭,只有一个车厢的门还开着,站在门边的列车长见吉普车上来,忙往这边打手势。
保卫干部下车后没有跟过去,而是李学武自己跑着去了列车长那边。
“同志,先上车,列车已经晚点4分钟了”
李学武没打站儿,一个箭步跳进车厢,列车长和站在车内的乘务员合作关了车门,列车跟着就启动了。
“同志,您跟我来”说着就带着李学武去了17号车厢。
17号车厢是硬卧车厢,中间用白布帘儿隔着的,半截儿是旅客,半截儿是乘务人员。
进了乘务人员那半截儿,列车长指着一张下铺说道:“同志您就住我这张床,到了地方我叫您”
“万分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了,您休息”,说完就出去了。
列车长不知道这个经察是什么人,但是七一厂和局里协调硬加进来的,还下了晚点也等的通知,只能安排,不敢问。
这床位是一人两用的,车长有两个,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倒着睡在这张床上,现在给了李学武,倒班的车长就得另找地方休息了。
李学武想了想那场事故,没什么异常啊,见周围的乘务人员都准备睡了,也就不再想,赶紧躺下睡觉了。
一觉睡到凌晨1点多,跟着列车长去餐车吃了口饭,就站在过道儿里等着。
自己睡了一觉,这会儿再去占着铺位不让车长睡觉就有点儿没眼力见儿了。
列车到了上次交接婴儿的车站停下,李学武跟列车长道了一声谢便下了车。
凌晨的车站特别的寒冷,旅客三三两两地挤下车往出口走。
站台上已经有一辆吉普车在等了。
见李学武迎着车灯往吉普车这边走,再加上李学武穿着警服,吉普车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
“是李学武同志吗?”
“是我”
“您好,我是外事部干事,我姓梁,咱们上车”
李学武与梁干事握了握手,打开后车门上了车,坐着吉普车一路往城里赶。
小城市路不是很好走,有些颠簸,但是车速不减,进了主干道,拐到一处宾馆门前停了车。
宾馆门前停着几辆车,还有警查站在门口抽烟。
李学武皱着眉头跟着梁干事下了车,往宾馆里面走。
宾馆的规制不算高,看着很老,三层楼,灰突突的苏式建筑。
李学武跟着那位上了三楼,进了一间较大的房间。
房间内部有座椅沙发,还有一张办公桌,里屋还有床。
显然这是一件套房,风格都仿着苏式的。
李学武进来的时候,屋里分区域或站或坐着几波人。
沙发上背对着门口坐着两个外国人。
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对儿中年夫妇,男人一脸悲愤,围着方巾子的女人则是在捂着脸哭。
还有一对儿年轻男女冷漠地坐在旁边。
办公桌那边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干部,一个穿着中山装,一个穿着警服。
先前见过的刘国友和韩大车都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墙边站着几个跟梁干事一样穿着的年轻人。
见梁干事领着李学武进来,屋里几人都看向李学武。
刘国友和韩大车在回头看向李学武时,眼神慌乱,欲言又止。
梁干事在中山装干部耳边说了句什么,便退到墙边去站了,留下李学武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地看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