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手指蜷起,握成拳的时候,指尖有点麻。
“陈家要把我送人,可这人为什么会是你?”
邢霍听着好笑,在床边坐了下来,绵软的床铺有种凹陷感,此时的乔知舒就像是漂泊在无边大海上的一片孤舟。
风拍起了海浪,小舟摇摇欲坠,随时要被卷入海底。
邢霍一条手臂撑到乔知舒的脸侧,他高大的胸膛往下压,“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乔乔,是陈萦要把你送给她师傅,那个老男人,你见过吗?”
乔知舒对这人印象不深,但依稀能记起来他长什么样。
她眼睛直盯着邢霍,不哭不闹,看了许久后,才慢慢转回去,又重新望着天花板。
“你救了我,对吗?”
“这回,你总算没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乔知舒眼圈发红,鼻子更是酸涩得难受,一闭眼,满身都是孤寂感,她觉得她在这个世上好像没什么在乎她的亲人了。
邢霍见她眼泪流了出来,不过还在强忍着,没让哭声逸出。
他手伸过去,擦了她的眼泪。
“等把你送回陈家后,知道怎么说吗?”
乔知舒摇了摇头,她现在脑子里很乱。
“你就当自己已经被送了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邢霍说这话时,可能是有些后怕的,因为他不可能一步不离地贴着乔知舒。
这中间万一有个意外,后果怎样他能想象得到,但并不一定承担得起。
“我现在浑身没力气,好难受。”
邢霍的手掀开了被窝伸进去,他轻握住她的手掌,“你试着用最大的力气,来握紧我的手。”
乔知舒握了下,邢霍感觉到了她的无力。
“再过一会就好了。”
乔知舒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并没有松开。
邢霍抬头望去,不知道她这会在想什么,只是脸朝着远处的窗外。
“能和我说说吗?想什么呢?”
乔知舒起初还是倔强的模样,但心里闷得难受,还是张了口。
“想到万一我睁眼看见了陈萦的师傅,我肯定会尖叫、反抗,但我一点力气使不出,我是不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比在昏迷之下被侮辱,还要残酷百倍千倍。
到时候她的撕喊,只会成为催使别人为所欲为的兴奋剂。
邢霍抽出了手掌,替她将被子掖好。
他俯下身,语气坚硬,“你是不是忘记还有我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永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乔知舒听了这话,将视线定格到男人身上。
都这种时候了,她总不能还跟自己说,邢霍是看在陈萦的面子上才会救她的?
但他要跟陈家联姻是真,他的这种做法更加验证了乔知舒的猜测。
邢霍就是想脚踩两条船。
不过乔知舒这会只能装巧卖乖,毕竟她动不了,她看邢霍还穿着睡袍,万一她不小心惹了他,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邢霍见她一脸的小心思,“乔乔,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机会能让你摆脱陈家,你会不顾一切抓住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