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聿执接过许言倾的包,放到一旁。
佣人见他们都回来了,便赶紧开始上菜。
“霍西景会不会让你参与调查他侄女死的事?”
许言倾洗干净了双手,男人在旁边拿了毛巾给她擦拭。
“我不是警察,调查的事不归我管。”
“我看他还得萎靡几天,你别去他家就是了。”
许言倾望向男人,聿执放好了毛巾,将双手放到水龙头底下,他按了洗手液,在掌心内搓揉开。
他洗手的动作很细致,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
许言倾看他手指一根根洗净后,才开始冲洗。
她拿了毛巾,在边上等着,聿执关掉水龙头后,没有伸手接。
“怎么不出去吃晚饭?”
“等你啊。”
“不需要你这么伺候着,不有烘干机么?”
许言倾用毛巾裹住聿执的双手,轻按了两下后,再慢慢擦着,“机器哪有人好用啊?你说是不是。”
她小手柔柔的,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聿执却觉得心里都是暖的。
许言倾边擦着边抬头同他说话,“我把黄顶叫过去了,他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方便。你放心,我现在还有个重要的身份,是你的太太。有些分寸感,我会把握好的。”
聿执双眸浸润了一片柔和,许言倾摸了下他的脸。“很多事,我自己都会注意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什么叫麻烦,”聿执将她拉进怀里,镜子中折射出一对紧紧相拥的人,“你的事,从来就不麻烦。”
“嗯,我知道,去吃饭。”
许言倾退开身,想要出去,却不料聿执又将她拉了回来。
“等等,有东西给你。”
“什么啊?”
许言倾被他搂回怀里,他一手摸进衣兜,将一张名片递给她。
就是她白天给他的那张,没什么特殊的。
“翻过去看看。”
许言倾将名片翻到后头,那一面上居然印着聿执的资料,男人接过去,用它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下。
“以后有人要是为难你,你就让他看看另一面。”
许言倾真是服了,还能有这样的操作,“聿小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啊。”
“这算不算真正诠释了靠山二字?”
许言倾拿了名片,左翻翻右翻翻的,眼角的笑意早就藏不住了。
“原来有靠山这么好的,早就应该厚着脸皮用起来了。”
“用,”聿执手掌按着她的脸过来,在她扬起的眼角处亲着,“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佣人见洗手间的门还是关着的,两人洗个手都能洗半天呢。
这新婚夫妻就是恩爱啊。
回到餐桌上时,聿执才想起了许言倾所说的话。“你让黄顶照顾霍西景?”
“是啊,老板嘛,他会尽心尽力的。”
“你确定这叫方便?”
许言倾见聿执噙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她陡然反应过来,“哎呀,我没想到那么多。”
“没事没事,”聿执安慰她,但话里的笑意早就压不住了,“黄顶那人不错,他会好好‘安慰’的,说不定经过这一晚,他就是你老板娘了。”
许言倾真是服了他这张损嘴。
晚上,她准备睡觉时,还是不放心,给黄顶发了个微信,“霍先生怎么样?”
那边回得很快,看来压根没睡。
“没出来过,晚饭也没吃,不会自杀了?”
“你进屋看看?”
“我才不去呢,多危险啊。”黄顶能在这留一晚,已经不错了,“一个大男人,不会那么想不开的。”
他拿这点工资容易嘛?
黄顶拍了张自己的照片给许言倾,他躺在沙发上,裹了一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毯子,将自己裹得仅露出一个脑袋。
“姐妹明天早点过来,解救我。”
许言倾回了句:“晚安,祝你好梦。”
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
有爸爸和安安,还有霍娇,甚至是宗觞。
许言倾醒过来的时候,聿执没在身边,她拿过手机,时间还早。
“聿执?”
屋里没有男人的回音,许言倾给他发了个信息,“你去哪了?”
“醒了?药厂那边有点事,我去处理下。”
许言倾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外面一点阳光都没有,是个阴天,心情也跟着沉沉的。
一通电话打破了卧室内的沉默,这会才五点多,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
许言倾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看眼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没有多想,便接通了。“喂,哪位。”
“言言,是我啊。”
许言倾差点把手机给丢了,会这么喊她的,除了那个人之外,再也没有旁人了。
可宗觞早就死了啊,死得透透的了。
许言倾手掌轻攥紧,有些难以置信,“宗觞?”
“呵呵——”里头传来男人阴冷的笑声,“没有枉费我对你一片心意,你还能认出我来。”
许言倾抑制着体内正在涌出的颤抖,“你不是死了吗?”
“你现在这么幸福,还当上了聿家的少奶奶,我怎么舍得死呢?”
许言倾深吸口气,没有在电话里露怯,但她这会心里乱得很,一团糟。
“看来宗成还真是不行啊,要不我帮你一把,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
“言言,别这么绝情,你是不是还想告诉聿执?让他来对付我,再送我下一次地狱?我劝你冷静点。”
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你以前只是许言倾,可现在不一样,你是聿家少奶奶。”
“虽然我不知道聿家的人怎么会接受你的,但你想想……你那会疯病犯的时候,谁不忌惮你?”
“行了宗觞,别在这给我语言施压了,我有没有疯,你心里没点逼数?”
许言倾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说话声,似乎顿了下,“那好,以前的事不谈,倘若你哪天和聿执结婚时,要是我把关押你时的画面放出去……你觉得这少奶奶的位置,你还能坐稳?”
他听着女人彻底没了动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不怕的。
“言言,现在,肯听话了吗?”
许言倾嘴角扯了抹冷笑。